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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馬二繼續發豬肉，他們走後，身後街道的房子，像星光一樣，一間間點亮了。
“爹，你說這縣令什麼意思？為什麼發豬肉給我們，他有什麼目的？”
“你身上有什麼可讓人圖的？或許真是馬主薄說的那樣，是個好人。點燈吧！”
…………
“當家的，你還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進來？咦？你看上拿著什麼？”
“豬肉，縣太爺送的。快，掐我一把，看看是不是做夢？”
屋子裡響起男人“哎喲”的痛叫，還有男人的責罵聲，“你個死女人，用那麼大力，你是不是想掐死我？還不去點燈。”
…………
“哥哥，這豬肉真是縣太爺送的？好多肉，用鹽醃了，省點吃可以吃半個月。”
“哥，縣太爺挨家挨戶送豬肉，是不是傻？要是我，我可捨不得。哥，要不要點燈？”
…………
“娘，這是縣太爺送來的豬肉，馬二哥說，縣太爺響午帶人進山林打了野豬，回來就挨家挨戶的送。這次來的縣太爺，跟以前的不一樣，是個好人。”
“好人啊？誰知道呢！往後看著吧！點燈吧！”
收了豬肉的人家，每家差不多都是類似的談話。
…………
李嬸給瘋狼田多良他們幾個，單獨留了飯菜，全其全端上了桌。
李嬸給青雲準備的是個大盆，青雲一動筷，其他人才動。
“可惜沒有酒！”大口吃肉，吃得滿嘴流油的青雲，一臉的遺憾。她非常向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逍遙日子。
黑熊點頭，他認同青雲的話，吃肉沒有酒，肉都不香了。其他人當沒聽到青雲的話，埋頭猛吃。
他們好幾個月沒吃過肉了，今晚可以敞開肚子吃，過了今晚，下一頓吃肉，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了。
“瘋狼田多良他們挨家挨戶發豬肉，是你的主意？”宋文遷笑眯眯的，看青雲哪哪都順眼，這小子總算有點縣令的樣子。
青雲忙著吃肉沒空說話，只能點頭，吃完了那盆肉，才淡淡地說：“呃，是我，有什麼問題？”
不出意外，這一輩子，她就貓在齊山縣令這位子耗到死了。升官，那是不可能的，一輩子不可能升的。
因為她絕對不允許！
常言說：遠親不如近鄰！
往後幾十年，她都在這齊山縣生活，不得跟左鄰右舍打好關係？做不到掃榻相迎，至少也不要相看兩厭，當個普通的熟悉人就好。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了。
宋文遷掀開眼皮子，睨了眼青雲。這小子相當懶散，又怕麻煩。瑣碎的雜事，能不用他幹他巴不得不知道，甩給別人幹。
性子涼薄，跟他沒關係的人，哪怕死在他面前都不會看一眼。
想要他往前邁一步，比登天還難，就是你拱著他後背往前推，不一定動一下，動的話，還要看他心情怎麼樣。
外人看來，這小子好似很聽他的話，其實不然，他聽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事關他自己的，他依舊我行我素。
要不是兩人相識於破廟，他順手救了他，之後順其自然成了他的先生，那一點順手之情，在之後逃難中消磨得差不多了。兩人之間有了師承，臭小子才是真正將他劃到了自己人範圍內。
或是家族秉承，臭小子非常尊師重道。
因為這一點，宋文遷已經做好了常年改造青雲的想法，冷不丁看到他自己先變好了，所以才會這麼吃驚。
結果這小子自己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弄他老人家好像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似的。
“吃你的。”宋文遷不想跟他說話了。
青雲翻了個白眼，宋老頭忒難伺候了，夾起一塊大肥肉放進小孩碗裡，“青天，多吃點，看你瘦巴巴的，多吃肉多吃飯才能長得快。”
小孩包子臉皺成一團。養了一路，青雲又捨得給他吃穿，青天不但白了還胖了很多，小臉肉嘟嘟的，少孩眉眼精緻，像觀世音菩薩座前的送財童子，特招人喜愛。
青雲每次見著都忍不住手癢，捏他的臉，捏完又說小孩瘦。
再這麼吃下去，他要胖成球了，可他哥天天說他瘦。小孩悄悄捏了捏，肥胖的小肚腩，愁人啊！
“啊嗚”一口吃掉哥哥送來的愛心，黑珍珠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青雲看著小孩吃得高興，自己更高興，又夾了塊大肥肉，扭頭要放宋文遷碗裡。
“你想膩我？”宋文遷不買帳，端走了碗，他又不是青天，一塊肥肉打發了。
“不吃拉倒！好說沒好報啊！”青雲嘀咕一聲，手一轉，塞自己嘴裡。沒多久，田多良瘋狼他們四個回來了，馬大馬二發完豬肉要回去，被他們倆個拉過來的。
“發完了？”青雲忙裡偷閒問了一句。
“完了。”田多良左右張望一圈，指著黑熊那邊的空位說：“馬大哥馬二哥，來來來，坐這裡。李嬸，碗筷放那裡？”
“幸苦了！”青雲朝著馬大馬二點頭，然後說：“這一桌我們吃過了，李嬸單獨給你們留了一桌，你們坐那邊去。”
哪有給客人吃他們剩下的？
青雲不想留人口舌，使喚人幹活，給人吃剩餘剩菜，又不是沒有。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坐這裡隨便吃點就行。”馬大馬二忙拒絕，就他們兩會外人，還單獨開一桌，再問縣太爺發豬肉是發給他們的，怎麼好意思。
田多良沒相那麼多，瘋狼猜到了青雲的意思。
“哪裡能隨便，不用給我省，幹活吃飯，天經地義的事。大良，你們幾個帶著馬大馬二兄弟，過去開一桌。”
青雲的神色，不容拒絕，說完笑呵呵看著馬家兄弟倆。
“走，走，走，我們去那邊吃，推了一晚上的車，你們不餓嗎？我餓死了。”瘋狼一手拉一個，去旁邊新擺的桌子坐下。
馬大馬二沒的辦法，只能跟著坐下，田多良幫著拿碗筷，端著大盆的豬肉上桌。
縣衙及縣衙外的街道，一直鬧哄哄的，連城門口的百姓家都能聽到，那邊的熱鬧聲及濃郁的肉香味，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