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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瑾臉色不太自然，沉思道：“公子過謙了。”
楚南開門見山道：“所以，你是代表林王而來的，不知林王殿下是何意啊？”
“這裡沒有外人，那個老毒物，已經死了，其人頭，已被我扔進了趙氏家族的大院，接下來的一舉一動，我們也不知該從何處落子，還望姐姐多多指點迷津。”
年輕人就是直接了當，沒有多餘的修飾。
司瑾卻狐疑問道：“我不明白，以公子的身份，何必參與這一次的商賈之爭？”
楚南道：“我遊歷至此，恰逢我西洲老鄉遇到了難處，便出手相助，只是不曾想過，這背後的事情，比我想象之中更加複雜。”
司瑾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官家的人就是這樣，是打心底裡看不起商賈之流的，何況楚南這樣的人物來參與這樣的商賈之爭，就更加讓司瑾不相信了。
沒有意義，實乃自降身份的一件事。
司瑾道：“公子真會說笑，若是公子不願意多說，那我也不好多問。”
“林王殿下知曉那個關老先生陣亡之後，也頗感意外，察覺到長陵城內出現了高人，故而派我過來一觀，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傳說中的魁首。”
楚南一時無語，轉念一想，也許在大人物的眼裡，所謂的鉅富商賈，不過就是一個工具，用的不夠順手，重新換一個工具就是了。
“你無需在意我的立場，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願意為你們的林王殿下做一些事。”楚南說道。
為了燕國境內的西洲百姓，這個說辭，有點太過於虛偽了，司瑾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司瑾試探性問道：“不知道殿下有怎樣的誠意？”
楚南反問道：“姐姐想要我拿出怎樣的誠意出來？”
司瑾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這可是燕國境內的廟堂之爭，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楚南底氣十足道：“門外的那位壯漢，是我的護道人，具體境界修為，我也不知，但應該在姐姐之上，我身邊還有一尊黃金獸，姐姐覺得，我能有怎樣的後果？”
司瑾頓時語塞，傳聞中的問道魁首，比想象之中更加乾淨利落脆。
楚南想到了關老先生透出的一則情報，為了試探這個訊息真偽，楚南故意向司瑾問道：“姐姐對於亂劍宗的瞭解有多少？”
亂劍宗，在燕國劍修宗門之列中，亂劍宗雖不是頭一把交椅，但也在第二把第三把交椅上，底蘊深厚，位於燕國宗派的頂端。
司瑾道：“據我所知，梁王殿下派來了亂劍宗的高手相助趙氏家族，可具體都有寫誰，我並不清楚，莫非公子清楚？”
楚南直白道：“我也不知道，因為那些人都死在了我的刀下，但關於亂劍宗更深的隱秘，姐姐可知曉？”
司瑾心裡一沉，甚至眼前人已得知了一條重要情報。
故意嫵媚一笑，凝望楚南的雙眸，輕聲道：“不知，在下愚笨，還望公子可為在下答疑解惑。”
楚南道：“亂劍宗的宗主，與梁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此事不為外人所知，我也是從那個老毒物嘴裡知曉的。”
司瑾瞪大了眼睛，沉聲問道：“情況可信否？”
楚南不置可否道：“對方吃了我的任由擺佈丸，應該是真的。”
任由擺佈丸？！
聽到這個藥物名諱，司瑾下意識的有些懷疑楚南的道德作風，看楚南這樣子，還像是一個一身正氣的人。
“所以，這個情報，對於燕國廟堂意味著什麼？”楚南好奇問道。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這件事。
異姓王與修行宗門的宗主存在著這樣的一層關係，就意味著，梁王諸多不便親自處理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亂劍宗。
掌握兵馬大權姑且不提，單就豢養金丹境的刺客而言，就已經是可以殺頭的罪過，不過對於梁王這樣的大人物來說，罪不至死。
可若是豢養了一個宗門呢？
一旦局勢動盪，朝局有變，梁王就已不是穩坐釣魚臺那般從容不迫了。
修行宗門可以同廟堂有所往來，但不可成為某個門庭的附屬勢力，這是每一個君王都極其在意的事情。
司瑾長呼了一口氣道：“若是這一條情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多了。”
楚南洗耳恭聽道：“願聞其詳。”
司瑾道：“活捉亂劍宗的宗主，逼供其寫下他與梁王的真實關係，以及這些年來都有哪些往來，只不過，那亂劍宗的宗主，乃元嬰巔峰的高手，且亂劍宗的護山大陣，若無化神境界的高手親至，恐難以破開。”
司瑾想到了還在外面院子裡踱步的魏爽，突然覺得，魏爽的模樣也不再那麼醜陋。
楚南問道：“亂劍宗在何地？”
司瑾道：“留蘭州，亂雄山。”
“只不過隨著那位關老先生陣亡之後，亂劍宗的那位宗主，恐對此事早有察覺，絕不會給我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此事還得仔細計劃一番。”
楚南道：“此事我可以出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司瑾眉頭微皺，這位魁首提出來的條件，都不是什麼簡單條件。
“公子說就是了。”司瑾故作沉穩道。
楚南說道：“無論時態發展到了哪一步，都要保住胡氏家族當下的地位，他們從西洲遠道而來，從三輛馬車開始做起，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實屬不容易。”
“你們的林王殿下，這點胸襟氣度，應當還是有的。”
司瑾以為自己聽錯了，瞥了眼一旁的胡靈，這小妹妹的臉上雲淡風輕，看起來不在意此事，實則心裡格外在意。
無意間想到了在那觀景臺上的對話，胡靈說起家中還有一少年，有美壁之姿，那眼神深處，似乎有一絲絲的曖昧。
難道這位西洲魁首，與這位小妹，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那松柏二宗的大小姐，在這位魁首心裡，又是怎樣的位置！？
難道是不願意每一日看見同一雙眼睛，所以在外面偷吃來了，順帶給這位小妹解決一些眼前的棘手事情。
楚南血氣方剛，細細想來，這個可能還是有的。
原來是為了紅顏！？
司瑾微微一笑道：“此事好說，林王在廟堂之上，也還有一些人脈，保全胡氏家族的產業，自然不是什麼棘手事情。”
楚南卻言道：“就算燕國的陛下知曉梁王的所作所為，梁王也不會垮臺，頂多就是收斂鋒芒，這就是最後的結果，對否？”
司瑾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是，大人物之間鬥法，總會死掉許多小人物，有時無論死掉多少小人物，都不會撼動大人物的地位。”
世間許多事都是這樣的。
何況，燕國與齊國如今摩擦不斷，梁王只要不是通敵叛國，將永遠高高在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