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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麾下文臣,大致為三派人士,一乃是冀州名門,這是重中之重的派系,以沮授、崔琰為首,地位尊崇,深受倚重。

二乃是自汝南起跟隨左右的心腹,早期就和袁紹情義深重,結識多年,以參軍許攸為首。

三是清河之外的名士一派,以郭圖、田豐等人為首。

除此之外,還要辛毗、辛評、審配等人,文臣如同繁星浩渺,皆是口若懸河,奇智謀域之輩。

沮授、田豐等人更是腹有良策,善治內政田土,出謀劃策可令百姓安康,播袁紹仁德聲名於境,兵馬雲集影從。

當年還在微末之時,袁紹便深知他們的才能,取得冀州之後,竭力盡能取得青州,又鬥敗公孫瓚,取得幽州。

再過數月,可將幷州謀於手中,是以這數年來順之又順,彷彿下山車輪,一發不可收拾。

至今日,兵鋒正盛,他已經自覺沒有敵手。

更何況袁術送來的書信裡所言,揚州率眾五十萬,將百員,文武和諧,可自理其政,不奉曹賊偽漢之令。

袁紹心癢,也想效仿之,可麾下清河派幾百名儒生官吏,皆出自儒林士族,他一旦這麼做,反而會引起自己境內的混亂。

不過,他此次卻也不是當令所有謀臣皆來商議。

為了不讓他們彼此爭吵,袁紹想了一個辦法,在三派之中,各召一名人物進堂內來,兩人相對而論,這樣謀臣們彼此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便不會心生嫌隙。

第一個進來的,便是沮授。

沮授個頭不高,精瘦,面龐正派,面板較白,而其嘴唇薄而紅潤,有儒雅俊朗之相。

不光外形儀表上佳,沮授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悅耳動聽,柔聲悠揚。

這些,盡皆深合袁紹心意。

若說荀彧是曹操的子房。

那沮授,就等同於是袁紹的子房,謀臣之才幹心智都屬當世少有,唯一的差別便是看其主公,何人能有高祖之姿。

“沮君,你怎麼看?”袁紹在主位上端坐,貌偉聲宏,輕聲而笑問。

沮授先拱手,後起身,面無表情,靜立半晌後道:“人心向漢,不可隨從,主公應該以書信昭告天下,與之斷絕袁氏親屬關係,用天子的名義狠狠斥責,方可引得士人歸心,尊敬主公,天下兵馬方才能臣服於大將軍營下。”

“嗯,監軍所言極是,我一定會聽從你的建議,拒絕吾弟。”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讓沮授出門而去。

不多時,又傳喚了謀臣郭圖進來,問了同樣的事,郭圖則是捻鬚深思,神情似笑非笑一般。

很快拱手道:“此乃是天賜良機,大將軍應當知曉,現在漢朝王室衰敗,為時已久。此時要想振興王室,豈非難如登天嗎?

況且如今英雄同時興起,各自佔領州郡,聯合聚集徒眾,動輒有上萬人,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正可形容當下局勢,而淮南袁術,此番乃是邀請大將軍,一同逐鹿,不必再奉許都天子。”

“此,一可擊碎曹操奸佞之舉,妄圖效董卓之事;二可將漢至末時,告知於天下,令百姓不得不接受,畢竟,在下一直認為,人心之所以向漢,便是這最後一息未曾斷絕,然從根本上,漢早已亡末。”

袁紹眼睛一亮,面色含怒,認真的盯著郭圖看了好幾眼,而後拱手道:“公則之言,我已明瞭,這一番話我會銘記於心,絕不會透露半點出去,還望你寬心便是。”

“多謝大將軍。”

郭圖淡然一笑,轉身出了大堂,不多時又有人入內,乃是很早就跟隨袁紹的謀臣許攸。

此人儀表不算堂正風雅,有幾分市井模樣,鬍鬚自嘴唇兩側順而垂下,下巴鬍鬚濃密柔順,至脖頸,好似酒徒。

他一雙圓眼,總不碰人視線,故而看起來有些倨傲,唯有在袁紹問話的時候,許攸的眼神方才會看過來。

而且這個習慣,隨著袁紹身邊聚集的名士賢才越多,反而越發的深種。

袁紹有時候會在思緒極其清醒的時候感受到,許攸可能不是傲氣,他反而是內心自卑。

覺得出身不如他人,於是以狂傲與目中無人來掩蓋內心深處的不安。

一番話後,袁紹輕笑問道:“子遠,伱以為如何?”

“不知道,”許攸直接了當的搖了搖頭,根本不回答袁紹這個問題。

但緊接著,在袁紹還沒有責備的時候,立刻又說道:“但我只知道,一旦曹操和袁術開戰,許都的防備定然空虛,這是最好的時機舉兵渡河,將天子再迎到魏郡。”

“我相信,車騎也明白此刻天子之重,當初不該聽信郭圖之言,郭圖誤主而沮君目光長遠,應當聽從他之言,早早迎奉漢帝。”

許攸因迎漢帝一事,對袁紹頗有不滿,對郭圖一派更是輕慢。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爭論之激烈,各謀臣引經據典、說例陳情,幾乎將所有利弊都攤陳於堂上。

幾次爭執不下,竟還心生嫌隙互相謾罵起來,袁紹身為人主,在堂上居然,不曾言語調停,威勢鎮壓。

這就只有兩種原因,一是袁紹昏聵無能,乃是庸主,不懂得臣隨主動,乃至是臣隨主同欲的道理。

二就是,袁紹已經開始享受這種“制衡”的樂趣了。

這個樂趣,可不簡單,這是天子、一國大公、一國親王,才能享受的場面。

因為唯有“置百官”的特權,才能聚這麼多臣子堂議,彷彿是上朝一般。

許攸當然看得出來是後者,袁紹不是昏聵之人,他只是開始迷失了,因為現在開始享受“制衡”,應當是禍亂之始。

在他看來,此“禍”或許就是從不迎天子開始的。

更讓許攸瞠目結舌的事情是,後來袁紹享受完百謀爭論的盛況,為了平息爭端,想出了又一個他自己認為極其英明的法子。

迎天子!但慢行軍……

許攸當場就說了,不如不迎。

此法只會讓天子、朝臣更加厭惡,乃至認定包藏禍心,只是礙於河北勢大而不敢治罪。

但,一定會懷恨在心。

袁紹聽聞了他的話後,暗暗沉吟了許久,笑道:“子遠,那都是過去之事了,你看如今,袁術在淮南欲不奉天子,我若是在魏郡亦如此,豈不也能擺脫奉詔之難?”

“斷然不要,”許攸拱手而下,輕輕的喚了一聲:“車騎啊……”

整個冀州謀臣,都已改口叫大將軍了,只有許攸一直還在稱呼袁紹為車騎。

這是當初袁紹自號的官職,也是最初追隨時叫順了嘴的。

至於大將軍嘛……那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為安撫冀州怒意所稱,不足道也。

許攸不屑隨大流而稱之。

“你應當呵斥袁術,痛罵其不臣之心,然後立刻準備兵馬,至少要搶佔黃河渡口,將延津、白馬津、官渡收於掌中,先行搶佔先機。”

“又或者,可趁曹操大軍征討袁術,立刻進軍許都,迎回天子。”

“至於出師之名,我聽聞曹操一年之內,外除韓暹、楊奉,河內張楊,宛城張繡,內則是罷黜董承、伏完等人,將天子牢牢掌控於掌中,如此手段,令人心憂。”

“不過,伏完、董承都曾以書信通冀北,朝中諸多臣子和車騎的關係匪淺,以此為名,便可說明曹操名為奉天子,實為挾天子,車騎呵斥袁術,再南下掃清君前障礙,方才是正道。”

許攸不是爭名一派,他覺得當下戰機很好,正該是趁兗州虛而猛進之時。

“哼,不可也,公孫瓚已困守易京,待來年開春,應當加快攻取公孫瓚,不得令他翻身喘息,否則恐有變故,要知道,黑山殘部有歸公孫瓚之人,賊眾仍有十餘萬,上千戰馬,若是再讓他雄心得起,危害幽燕也。”

“既如此,車騎只管呵斥令弟便是,這等不臣篡逆之事,不同與共,哪怕是在冀州坐觀成敗,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許攸微微嘆了口氣,又說出了另一種想法。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車騎乃是真正處於制衡的心思,不會用一家之言,必是集思廣益之後,自己去思索一條不虧任何一家的計略。

而他們謀臣所能做的,便是將想法盡皆告知,任他思索。

袁紹聽完此話,暗暗點頭,又請了田豐進來,同樣問之以局勢,田豐毫不客氣的將袁術一頓罵,罵到袁紹都有些迷茫,然後趕緊將他趕出去。

否則,有那麼一瞬間聽得好似自己也捱了罵了。

最後看來,除卻郭圖之外,幾乎所有謀臣都痛斥袁術。

麾下謀臣各有性子,袁紹心中非常明瞭,現在是要顧全大局,不能讓麾下文臣有所不滿,暗生嫌隙。

片刻後,袁紹召集文武而來,告知決議,要痛斥袁術篡逆之行,讓麾下文人墨客,以檄文討伐,並且奉今年朝貢予許都,支援討逆。

直接以袁氏之名,和袁術切割得乾乾淨淨,自己作壁上觀。

此好處有二,一若是曹操得勝,必然中氣大傷,冀北取之更加容易;二若是袁術得勝,剛好收拾幽燕河山之後,趁勢再以袁術謀逆之名渡河。

依然,不奉天子。

讓天子折在袁術的手中,而己方則是大義滅親攻破袁術為漢室復仇,名正言順的得到大統。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冀州都只會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袁紹略微聽取許攸的建議,又做了一些改動,送朝貢之時,暗中取官渡三渡口。

想必曹操即便是知道,也會暗中忍氣吞聲,甚至還會拱手奉上。

贏得了滿堂喝彩,其餘文武就算覺得意興闌珊,卻也無可奈何。

就是,即便被採納的人才也高興不起來,總覺得這均衡權益之局,缺了點什麼。

……

冬日過去,春臨大地,在萬物復甦的時候,袁術祭天祭祖,向天下宣告“仲氏”。

同月,其邊境全部遭到突襲,許都的檄文還沒來,就在壽春宣告篡逆不到十日,大戰就已開始。

十五內,曹軍神兵天降,奪取了廬江、廣陵邊境,攻破三十多個關口,佔據了許多條重要的道路。

大軍雷霆迅速,直至威脅壽春周圍數座城池,連同水路都已要失守,百姓奔逃離散於曹氏,袁術大驚失色,剛完成祭天祭祖,昭告天下。

還等著諸侯來信,觀其態度。結果那些書信沒等到,戰報連傳,簡直把他人都氣暈了。

壽春皇宮都未能來得及建畢,大戰就已經將驟起。

“怎麼會這樣,曹軍為何能來得這麼快!到底是誰之前走漏了訊息!”

“朕,朕剛剛脫離曹賊、漢廷的鉗制,現在就要和曹氏起刀兵!”

“曹操哪裡來的兵馬,他們難道不過年關嗎!?這些先鋒兵馬何人率領?”

“什麼軍報都沒有,廢物!廢物!!”

袁術破口大罵,砸了幾乎滿個大堂,滿朝的文武都低頭不語,不敢多言。

只有閻象還在謀士之列後方,挺直了腰板,神態倨傲,朗聲道:“主公,在下早就說過——”

“叫朕陛下!”袁術跳腳般的大喝了下來,血絲遍佈眼瞼,怒視閻象,滿朝文武,只有你還不肯稱陛下。

“主公,在下才疏學淺,卻也早說過,這些局勢便是許都曹操刻意為之,”閻象擲地有聲,高傲非常,大舒怨氣,可謂將心中鬱悶一掃而空,“否則,這些曹軍不顧冬日嚴寒,秘密進軍,嚴防嚴控訊息洩露!”

“才能有今日,驟然而起,大破邊境,直逼我壽春城下!”

“放肆!!”袁術氣得整個胸腔鼓脹,氣難舒出,顫抖著緊盯下方閻象,“叉出去,立刻叉出去!”

他讓廷上宿衛,將閻象叉出大殿,這個過程之中,閻象一直還在高聲大笑。

“無禮狂徒,自視甚高,當驅逐出府永不錄用!”

“等孫策帶兵回來,立刻舉大軍攻伐出去,定可破曹!”

“唉!陛下!!”聽完這話,當即就有人立刻站出來稟報,汗顏道:“孫策,孫策在江東以檄文大發!鼓動江東士族討、討逆……”

“啊!放肆!!逆賊!惡賊!孫策小兒也想要反我!!”

“陛下,還有劉備已經借譙郡之道,攻入了九江邊境,奪取了三關兩城。”

又有一名官吏,站出來高聲稟報,亦是瑟瑟發抖。

“廬江,廬江很多官吏也有異心,要麼歸投孫策,要麼和曹操的兵馬有所往來,陛下……現在,局勢不容等待,應該立即出兵……”

“全反了,全都反了!均是無能無用之輩!如此良機竟都要反朕!那漢廷有什麼好奉的,那曹操又有什麼好懼的!”

“打!命紀靈率軍,盡出精銳擊退曹操大軍,朕何懼他曹操!”

“你們軍情要處可打探出曹操興多少兵馬前來征討!”

“十萬,說是十萬精兵,亦沒有其餘諸侯來救援。”

“區區十萬,我有五十萬大軍,五倍於他,曹操憑什麼敢欺我邊境!!”袁術彷彿是氣急一般怪叫起來。

不過百官卻還是清楚,現在恐怕已經沒有五十萬了,孫策人在江東,得眾四五萬,又得到了江東士族的支援,當時對外宣稱時可是將他的兵馬也算在其中。

孫策一反,即刻少了五萬精兵,能夠調動的大軍雖然還有很多,可卻都不如孫策那般勇猛精悍。

虧損卻也不小,總之,被曹軍多方侵攻,此事一旦傳揚天下,人心更是惶惶。

大勢危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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