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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何事?”張韓表情凝固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蔡琰的表情,並沒有那麼和善。

有點……板著臉。

如果尋常含情脈脈的那種眼神,張韓一定會飛快的回答:“愛過,還愛,保你。”

但現在這個表情面含慍怒,眉頭微蹙,好似焦急,不知道是誰惹了她。

“妾身,今日聽聞在許都內城,有商販開了營生,將女子培養為藝伎,陪酒談詩,期間還以舞蹈、音律為樂,取悅士子,君侯可知此事?”

張韓眉頭一抖,點頭道:“聽,聽說過……不過最近我一直在軍營,回許都也是因大理寺斷案,所以還未曾去過。”

“去?”蔡琰一向性子淡漠,聽見這話竟有些眼神銳利,頗有動容,盯著張韓道:“君侯常來我這,與我談音律、詩歌、經學,難道也是存此心思?”

“那當然不是!”張韓連忙擺手,摸摸鼻頭道:“我是想去看看是何人開設的這樂坊雅舍。”

“你怎麼知道稱為樂坊雅舍?”蔡琰眨了眨眼問道。

“我剛才不說了嗎?略有耳聞,就是聞的這個。”

“喔……”

蔡琰跪坐到了張韓的對面,神態依然是仍在深思之中,臉上的怒火半點沒有消退。

這場面要是一直這樣,那也挺尷尬的,張韓幾次看了看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問道:“昭姬你,為何生氣呢?”

蔡琰眼神銳利,氣憤道:“開設這樂坊以女子取悅他人以做營生,那,妾身也善音律、懂學問,身為女博士平日也要與人談詩作文,常有闊論,又有何分別?”

“唯一的分別便是,她們還可得賞,我連賞都無有!這開坊之人豈不是在罵我?”

“若不是罵我,便是在罵女博士這官職,亦或者,是在辱罵那些懂得學問的女子。”

好拳法……

張韓嘴角猛猛地抽了一下,但旋即他又心虛起來,好像蔡琰說得沒什麼毛病。

樂坊雅舍的女子,都有提筆成文、長袖善舞的本領,有些甚至身手還不差……

不少貌美者,都是張韓手把手親自教的,並且暗中還分設職位等級,最底層的就叫白雀……

因為女子服飾以鮮豔為主,張韓晚上摳頭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取名為“朱衣衛”。

這樣和錦衣衛也不衝突,又可分辨是女子,最重要的是名字好聽。

當然,這事肯定不能和蔡琰說的,這是軍機要事,必須高度保密。

“那,小姑找我來,是為了……”張韓試探性的問道。

“想問問君侯,知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說到這,蔡琰嘆了口氣,神色頹敗的道:“其實,即便知道是誰,妾身也無法阻止。”

“安樂乃是人之常情,若富裕繁華起來,正是可追求安樂。”

“不過,士人定不喜此道。”

當然不喜,他們都是把這些婢女養在家裡,供宅院內取樂,甚至還能送與他人,當做拉攏。

這麼做,即使不備罵一句敗俗,也在實際上進犯了他們的利益。

會“改變”很多當下的日常態勢,只不過在當前大勝功績的聲勢還沒有消退,以及那伏擊刺殺的影響未曾忘卻時,不會有人過多提及。

原來她還是想提醒我這個。

果然是善良的小姨。

叫姑姑也行,反正都是這麼回事。

張韓想到此,笑而不語,心情也稍微輕鬆了起來。

蔡琰依舊深思了片刻,蹙眉道:“除非,這並非是普通的取樂之地,而是,間客所在……”

張韓忽然輕微一頓,但沒有作答,而這個動作也被有心觀察的蔡琰看在眼裡。

於是,一切又盡在不言中,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君侯,今夜妾身可默一些刺客傳、間客傳說,可願聽?”

“大多刺客均隱名埋姓,這世上能被史書記住的刺客,只能記其無畏之豪氣,這些我已不需再學。”

“那伱回去吧。”蔡琰臉色陡然冷了下來,從脖子到臉頰都有點緋紅。

“誒?!”張韓登時愣住,接著道:“但是有沒有那種,空穴來風的故事?”

“沒有!”蔡琰別過臉去,而後一愣,又回過頭來看著張韓,點頭道:“或許有。”

張韓馬上轉頭看向門外的典韋,朗聲道:“典兄,先行回去吧,今夜我留宿軍營,晚上仍有操訓要務!”

“好。”

……

深夜。

張韓出府邸去軍營,整個人都神色古怪,一肚子的火。

“呸,沒想到真是八卦!”

我褲子都準備脫了你這這這……唉!女文青的浪漫情懷!

蔡琰居然對“八卦”這種事非常感興趣!?

她對張韓那番話的理解,就是單純的聊些有的沒的傳言。

這一夜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要不是夜深了,孤男寡女實在不便,張韓估計她還能聊到天明,她到後來興致越發濃郁,根本停不下來。

大到公卿大臣家的傳言,小到些許童謠都不曾放過,還讓張韓以後有類似的故事,都收集來和她一起共討。

當做教授蔡邕之學的回饋。

“哎,吃瓜蔡。”張韓搖了搖頭,一路想著以後去哪兒搞這麼多八卦給她聽。

想了想也只有校事府了,只有那裡收集的深閨疑雲、大臣秘事比較多,可以拿來一起吃瓜。

張韓到軍營,已是夜深時,賈詡、高順仍在軍中,張韓所在的營地位於南臨山不遠,就在自己莊園北十里左右,倚靠河岸。

剛到,賈詡就立刻來主帳請見,“君侯,有客一直想要拜會。”

“客人?哪裡來的客人?”張韓奇怪的看著他。

這段時日,真是絕了,我還成大忙人了,這麼多人都想要見我,一年不回許都憋壞了嗎?

但我租還在收的呀。

賈詡拱手道:“是,主簿楊德祖,他幾次想要單獨拜會君侯,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回城的路上本來有時機,但我們去了皖城,所以——”

“好,”張韓收拾了一下桌案,跪坐於蒲團上,對賈詡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身穿深藍色袍服,外穿大氅的楊修出現在帳門外,由高順掀開門簾進來。

楊修面容依舊英俊,但眼角和眼下都已有了紋路,許是最近一年來,大多時候都較為操勞,看起來反倒不如張韓顯得年輕精神。

“後生楊修,見過君侯,”楊修恭謙鞠躬,面容冷肅,“此次回到許都,家父已辭官休息,不過人還在許都之中,想請君侯到家中做客,故幾次請在下來邀請君侯。”

“噢,可以啊,”張韓很輕鬆的答道:“還有別的客人嗎?”

“沒有。”

“那我就去,要是太多達官貴人、當世名流,我就不去了,令尊的心意我記住就好。”

“好,那,君侯何時可去?”

“現在去吧,”張韓連忙收拾起身,“擇日不如撞日,今夜便是好時機。”

“今天,今天不不不……”楊修愣了愣,心想這也太自來熟了吧,這麼晚了還去別人家做客,哪裡合乎禮數。

再說,我父已年邁,本來就需要充足的睡眠來養足精神,這個時候去打擾他,豈不是……

“君侯,此時去,家中未曾有準備……”楊修很是為難,倒是張韓並無半點不悅神色,滿臉堆笑道:“要什麼準備?”

“家中,有案席否?”

“有。”

“有酒水、肉糜否?”

“也有,但是……”

“沒有但是!”張韓已經敏捷的走到了楊修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袖,一同向外走,同時催促道:“你家的府邸在內城東街,進院門是四方園林,中連正院,進遠門後又走一方寬敞青石板路,而後得見正堂,整體約有百間房,六個大院、兩座園林相連,內通兩條巷是吧?”

“對啊,”楊修都愣住了,我家府邸他好像去過,結構竟然如此清楚,那府邸太大,以至於現在楊修都有好多地方不曾踏足。

“君侯去過?”

“沒有沒有,”張韓推搡著,一臉的笑意,“我怎麼可能去過,不過你家那府邸,以前是許縣的舊衙署所改,所以土建淵源深厚,略有耳聞罷了。”

“那,真現在去?”楊修一時還是無法接受,雖說和張韓待過半年,知道他的脾性要比他人不羈一些。

但這也太不拘小節了,都深夜了,還要去我家府邸,傳出去……這被校事看到了也不好解釋呀。

喔,校事們打不過他。

楊修暗暗咋舌,隨張韓上了馬車,又遣紀伯驍回“一山半城”府苑,去把典韋邀到原來的太尉府吃酒。

太尉府中,楊彪亦未寢,滿眼血絲以待君侯,不多時張韓隨楊修到來,進正堂以待。

一炷香,楊彪就在主位上昏昏欲睡,張韓實在不忍心,便道:“世叔不如只當今日來了一位德祖的友人,在此稍加勉勵即可,不必陪同,還是先去睡吧。”

楊彪回了回神,感覺精神恍惚了一下,忽聽得張韓如此說,感覺如釋重負。

鼻頭都有些發酸,忙點頭道:“君侯這番話,倒是坦然體恤。”

“是,”張韓也乾脆,撓了撓頭笑道:“想必,世叔是擔憂日後朝堂上德祖無人,楊氏恐衰微,故而有結交之意。”

“若是結交我岳父,恐怕又為人詬病,畢竟弘農楊氏為士人之首,地位身份均是尊崇,而丞相,則出身大長秋之後。”

“兩黨之深怨,早不是什麼秘密,唉……”張韓笑了笑,“應當是,結交於我,便可折中這些隱患,同時又保住德祖日後的前途。”

“不錯,”楊彪也是智慧之人,張韓既然已挑明瞭說,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再遮遮掩掩。

點頭將張韓所言的這些話也都認下來,“我既已等到了丞相回朝,便不得不退,因這一年,朝堂上許多暗潮被我壓下,君侯均可在校事府得查。”

張韓瞭然而笑,很是自然的道:“是以,唯有世叔引退,方才能平息各方壓力?”

“我是退隱……”楊彪總覺得張韓這個說法怪怪的,不合常理。

哦,對,退隱,我為什麼會說引退?嘖,習慣了……張韓心裡微微發虛。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君侯在家中自便,有何所需,可儘管吩咐德祖。”

方才張韓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只當張韓是和楊修不錯的友人對待,不必過於緊張。

既然,我所求為何張韓早已是心知肚明,那又還有什麼好隱瞞再藏的。

讓他們年輕人相處即可,或許比我這個已退隱之人的苦口相勸,要有用許多。

“父親請休息。”楊修聞言即起身相送,一路送到了正堂門外,方才回來和張韓坐著喝酒吃食。

同樣,楊修也是明白父親的心意,也猜到了張韓的心思,君侯之意,便是並不拒絕。

他方才那一番話就是不拒絕與楊氏結交的意思。

而且,自己也的確助過張韓不少,兩人之間也算是頗有情誼。

“德祖,”張韓吃喝一會,放下酒觥看了過去,“你家與袁紹,是姻親關係,這個身份日後一定會成為他人攻擊的把柄。”

“而且,丞相那裡,也因為這一層關係不斷的提防,但此次壽春之戰後,他仍舊力勸陛下,為你請功,這是為何?”

“丞相是想……彰顯其賞罰分明,不拘身份之別,同時想在此次封賞之後,將此功績抹平,”楊修思索之後,認真思索曹操可能的想法。

“也許有這些因素,”張韓讚許地點了點頭,繼而笑道:“但他或許更多是想捧你起來,你的父親已經辭官歸家,你此後便是眾矢之的啊。”

“我?”楊修眉頭一蹙,緩緩搖頭:“我不這麼認為,家父已辭,便算與他們也做了個了結,我弘農楊氏已讓步如此,還待如何呢?”

“而我,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區區主簿而已。”

“不是現在,是在以後,楊太尉想讓我保你,也不是保你前途無憂,青雲直上,是保你不入漩渦。”

“何謂漩渦,”楊修感嘆了一聲,心中只覺得鬱結難舒,“我私認為,為後世開太平之策,為上策,為萬民立心者,則可尊。”

“唉!我不知他們在爭什麼,安定方可有績,若是後方亂了,豈不是又要和長安時一樣,倚靠天下諸侯來勤王相助?”

“是啊,”張韓重新端起了酒觥,笑道:“他們有什麼好爭的,不如我們訴諸酒宴,談笑風流。”

“你說吧,想要個什麼官吏,或者說你父親想讓你做一個什麼樣的官?想清楚,你已經沒有父親保你了,我也不夠年紀當你的義父。”張韓半開玩笑的說道,但表情逐漸正色了下來。

“唉……”楊修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不知自己的才學能擔什麼官。

自小到大的美名、所謂天資聰穎的天賦,其實都比不過他真正的優勢所在——我的三公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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