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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臨山。

張韓親自帶人一同搭建營寨,就山取材,並不偷歇。

甚至在臨河處,請了壯丁來建涼亭、築圍欄,打造小築以居住。

如果是別的人,或許此刻只在查探地形,四處走動。

但是張韓就不一樣,他是真拉著人幹,孫乾、糜竺、賈詡都赫然在列,賈詡一把骨頭了還能挽起袖子伐木、砍竹,搬運石料。

看得趙雲一陣恍惚。

在場勞作者,上至君侯,下至軍士,無不歡暢賣力。

戰馬齊鳴之聲於野外校場,營寨圍住之地則是熱鬧吆喝宛如市場,甚至還有人唱起了號子。

過往的百姓好奇來看,知曉張伯常建營於此操訓士兵,打造工坊,紛紛送來酒水、豬肉款待。

“君侯,深得人心。”

趙雲在他身上看到了當初所見很多仁君的模樣。

只不過,還是有些許不同,那些仁君都不會親自賣力氣,和下頭的弟兄一起苦勞。

即便是有這種想法,也沒有君侯這樣的體力。

“君侯,齊了!”趙雲上身只穿一件單薄的內服,精壯雄武的身軀肩扛圓木,放在張韓身旁。

“真就,說來就來了!”趙雲心裡是想來的,但是面上過不去,有些話不好開口,也沒有這種號召力。

張韓就不同,張韓的性格就是容易感染周圍的朋友,什麼事一張羅,不管你內不內斂,幹起事來一切扭捏就都忘了。

“好,休息片刻!”張韓拍了拍手,把木料都歸整在一堆,然後把圖紙遞給了身旁的工匠。

幾名工匠再行商議,建木質小院,另外還有混泥攪拌的料鋪一條小道出來,從南臨山通許都南門,剛好可通行商馬。

連線在去往汝南的主道上。

張韓蹲在了一顆大石頭上,對趙雲道:“小築修建恐要半個多月,院裡的用度,我已經在著人搬運了,但軍營,今夜就可以安歇。”

“晚上調運的錢糧和酒水都會從許都到達,咱們休息一會兒,然後進山看看獵場。”

“好,”趙雲展露笑顏,彷彿輕鬆到當年與兄弟一同在家中勞作的時候。

“多謝君侯,”趙雲由衷的感慨道。

“謝我什麼?”張韓伸袖子直接擦了一把汗,有點奇怪趙雲的腦回路。

我建這些,不都是為了自己玩兒得開心嗎,順便離開許都,但也不算太遠。

好處就是,校事們不用盯著我了,反正他們盯著也沒什麼用,每天送去的日常訊息都是典韋檢查過的。

趙雲坦然而笑,面色陽光,“自然是,多謝君侯如此慷慨,子龍不過隨口一言,竟能促成此事。”

“在南臨山,地形多樣,遠離耳目,可秘密練兵,提防探哨,又有水源、牧場、校場,有平原糧倉囤積錢糧,還可遊山玩水,實在是得天獨厚之地。”

是得我獨厚,張韓心道,三年前這裡可是荒山。

“是,什麼好處都佔全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張韓意味深長的說著,甚至還嘆了口氣,目光悠遠平視前方。

趙雲一愣,忙問道:“有何遺憾?”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還沒給丞相說,咱們有可能會被治擅離職守、私調兵馬的大罪。”

趙雲:“……”

典韋:“……”

趙、典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但是沉默的理由卻也各不相同,趙雲只是覺得很厲害的同時,有一種走上不歸路的預感。

典韋則是單純的覺得他又開始了。

沉默了一會兒,典韋直接道:“不對,遷徙營地這麼大動靜,就算沒給丞相說,他也早知道了,但是不曾傳來命令叫停或是問詢,說明他默許了。”

“對了!”張韓一拍手,眼神發亮的盯住了典韋,道:“就是這個道理,肯定是默許了,否則青釭、倚天早就已到身前了。”

日落之後,大營建落,軍士已開始巡防操訓,夜間安排軍務,張韓和典韋在主帳設下了宴席,以酒水款待眾將領。

黑袍甲騎的新丁被鍾繇要去了六百,老人則還有四百在張韓身邊,另外四百早已去了冀州潛伏。

而初建營地的這些用度,據說是張韓的私產家資。

軍中已經開始有傳言了:君侯又散家產了?

然後就會引起別人發問:“他到底還有多少家產,怎麼散都散不完。”

“我以為君侯以前那句‘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詩句是舒其壯志,沒想到是他的真實經歷!這還是句記敘詩!?”

“我們也偶有錢財入賬,怎麼就沒有這種家底……”

一番酒後熱絡,聊得更是歡快,說到最後全是敬佩,人君侯立功攬財兩不誤,名聲還不算全差。

至少有大半的人都在誇讚他的各種品質和功績,敬佩其人品。

只有社會上一小撮不理解他的人,嘴裡容不下他,要說他貪財好色。

“冀北那邊的訊息,似乎對君侯的打探的確少了很多。”

說起了此事,賈詡也的確聽過不少類似的訊息,立刻來了興致,“冀州那邊,打探您的探哨已經撤去了很多,想要探聽您的命令已經很少了。”

“說明,您引退這件事,卓有成效……”

張韓咋舌的瞪了他一眼道:“退隱,什麼引退!你這詞和誰學的?”

“和君侯啊,”賈詡眨巴眨眼,定定地看著他。

“那沒事了,”張韓低下頭去,而後心情大好,“我已被他們的計策打壓,不再為大理寺少卿,幾乎就退出了朝堂九卿之途,日後又可任用名士,以攬其心。”

“此節,又是必行之事,”張韓看向左右,笑道:“你們覺得是為何?”

賈詡輕笑,道:“因為冀州會認為,天下依舊離不開士族支柱,所以君侯的功績已經到頭了,接下來便是功成身退,將高位讓與他人。”

“而且,冀、幽的名士、賢者在判斷局勢的時候,心底裡不會認為君侯真有逆轉乾坤的大才,而是當初丞相起於兗州時身邊並無他人可以任用,方才無奈推舉、重用,以彰顯其舉賢任能的氣度心胸。”

“這不是看輕,而是世上人均如此,以名氣為重,以世家的枝葉為重,得一家支援則可有數百人相隨,君侯如今廣為交友,底蘊支脈也遠不能及也。”

“沒有沒有,”張韓連連擺手,“我沒有逆轉乾坤之能,只是乘大勢,順其風而已。”

賈詡停下來深看了他一眼,“嗯,君侯說得是。”

“這是好事,”張韓一拍大腿,頗為欣然,“冀州越不重視我,越能在數年後忘卻我名,但是,冀州的探哨也不差,他們怎會如此放棄打探我的訊息呢?”

“嗯……”賈詡也不解,心中有所猜測,不過未得真相也不可隨意斷定。

張韓輕笑了幾聲,道:“呵,等會問問就知道了,子脩也會到這裡來。”

“中郎將?”賈詡瞥了他一眼,心裡嘀咕。

私自離營的事情,中郎將都已經知道了嗎?

哦不,他應該不光是知道了,甚至還是來告知丞相態度的。

說話間,曹昂便已經到了,從帳外得軍士接引進來,臉上帶著笑意,一眼看向張韓:“妹夫。”

“誒,大舅哥,”張韓露出如花般的笑,伸手請他到身旁來坐下。

沒等曹昂坐下,他接著道:“咱爸……咱父親怎麼說?有何指示?”

“他問伱還缺不缺軍糧用度,可從許都那支調不少,用於半年安營紮寨。”

“那不用,我這裡有……只需正常支用就可。”

每個月都有軍需送軍糧來,倒是也無妨,只是挪營時,耗費些許錢財罷了。

花費不過等同於數千金而已,張韓還花得起。

“另外,還有一件事交託給你,”曹昂坐定後,語氣平靜,他知道張韓不會拒絕。

畢竟他擅離職守、私調營寨在先,父親並沒有怪罪,而是交託重任。

張韓臉一下就垮了,看過去的眼神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說吧,什麼重任?”

曹昂左右看了看,此刻帳中還有不少生面孔,應當是新入營,或是新提拔起來的將校。

張韓心領神會,直接一揚下巴,“都出去,典韋、賈詡、子龍、高順留下。”

剛說完,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高順,子龍也出去。”

張韓想了想,這種情況下交代的事情,很可能不是正經事,那麼兩個正經人就得趕緊出去。

堂內只留下正常人就行了。

等人都走後,曹昂拿出了一份地圖,還有一張布匹,“這是前哨送來的探報,過幾日,會有一隊馬商走這條道,去荊州。”

“應當是從幷州、涼州所購的馬匹,開春之後就運送進荊州境內,一共好幾批,跟隨商隊而行,看似是普通的貨馬,其實看體型就可以看出來乃是戰馬。”

“父親覺得,妹夫好像離得比較近——”

“我明白了,這是典韋最適合乾的事。”

“呵呵,”典韋聽完直接笑了:“君侯說得對啊,俺是粗人,就適合去打家劫舍。”

曹昂深色狐疑,略有迷茫,怎麼典韋現在說話變成這樣了。

“也不是打家劫舍,”曹昂十分正經,好似在商量國事天下事:“就是,父親也想買這一匹戰馬,出價能比荊州高。”

能不高嗎,生命無價啊,這價絕對比荊州的好。

不過,荊州地處南方,本來戰馬就不多,而步卒與水軍戰船居多,若是這幾匹戰馬去了荊州,日後同樣也是與曹軍交戰的本錢。

張韓知道,不能讓這些商馬到達荊州,而且還要做得漂亮,不能讓人留下話柄抨擊。

“這是父親送給伯常的禮物,”曹昂又接著補了一句。

張韓和典韋都同時略有驚喜的緩緩抬頭,眼神中頗有欣喜之意,“這,這可以,真可以……”

他們都聞到了發財的味道。

幾批戰馬,均是扮成商馬同行,每一批若是能有一二百匹,總的怕是有上千匹戰馬。

這若是能搞到就真的發財。

“行,”張韓點了點頭,他感覺曹老闆還是挺實在的,既沒有怪罪還送了個大禮。

“我知道了,”張韓壓低了聲音,對曹昂笑道:“我就只知道這個訊息,其他的均不知曉。”

曹昂也欣然點頭,“不愧是伯常兄長,這些話只需一說便可通透。”

賈詡在旁聽了許久,好像有話要說,但是欲言又止,好幾次想說都忍了下來。

當天夜裡,把酒言歡,喝得興起,賦詩享樂,玩起了沙盤遊戲。

一直到深夜方才結束散席,等曹昂走後,賈詡立刻拉著張韓到了帳外,月下私聊。

“君侯,現在軍中戰馬已足夠,在下覺得,丞相又沒有說一定要做什麼,而是將此訊息告知於君侯,其實,可以裝作不知道的。”

“為什麼呢?”張韓奇怪的看向他,有便宜不佔嗎?那這不就是虧了?

賈詡愕然片刻,想了想又道:“老朽就是覺得,沒必要……”

“咱們也並沒有一定要擴張兵馬的必要,而且你堂堂君侯,做打家劫舍的事……”

“文和啊,”典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甕然沉悶:“做人不能忘本,俺們以前沒少幹這種勾當。”

“這,這不一樣!”賈詡就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練兵就行了。

人若是太貪,肯定會遭到一點小小的懲罰,知足常樂方才是正道。

“沒事,”張韓大方爽朗的拍打著賈詡的肩膀,展顏笑道:“無妨,我們私調營寨之事,都未曾被責罰,而暗中做了這等利於我軍的事情,怎麼還會被責怪呢?”

“倒是也有道理。”

賈詡悄然點頭,暗暗覺得這話有道理,但他本能的覺得還是有點隱患,卻又無法反駁。

“那行吧。”賈詡眉頭皺著,顯得還是心事重重。

張韓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苦口婆心起來:“不必擔心,此前典韋的那句話,就很對。”

“我們調營的時候,這麼多校事都看到了,他們肯定會通稟,那丞相肯定是知道的。”

“既然都知道了,但又不說,這說明什麼呢?說明他默許。”

“早年我們在兗州起家的時候,無錢無糧,馬匹只有數百,想要擴張兵力該怎麼辦?只能搶,特別是那些年到潁川時,這麼多士族都不肯接納,還派人刺殺我,我能怎麼辦?”

賈詡邊聽邊覺得有道理,理解了張韓的說法,無本萬利的買賣當然好。

特別是他還聽說過在潁川時候的事情,刺殺之後,張韓在前,丞相在後,兩人先後搜刮了潁川各族,兩次……

“好,君侯去吧,”賈詡表情輕鬆了起來,如此一想,他已幾乎可以確信丞相心中定也是此意。

……

五日之後,在日常操訓的一個夜晚,張韓下令調離了黑袍甲騎四百,其餘騎兵二百,以打探巡營為由,離開了南臨山,向西南方向而行。

趙雲的舊部在聽見了真正的命令之後,陷入了長足沉默和自我懷疑之中。

我們好像,換了個地方當山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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