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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越發臨近大考了。
11月9日，雷恩叫來唐斯。
“唐斯啊！這次選拔，我只有一個要求——安全至上。”
“只要安全就行了嗎？”唐斯眨眨眼。
我懂了！師父的意思是隻要安全，剩下的怎麼搞都行。
“是的。”
唐斯略一思索：“師父！請借頭一用。”
有那麼一瞬，雷恩整個人都石化了，因為他聽成‘公若不棄，布願拜為義父’，當場拳頭都硬了。
難道異界也流行欺師滅祖？
……
11月11日，大考當天。
拉曼卻伯爵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作為協力方，他非常清楚，這麼大的考試，身為主辦方的特斯拉大法師那邊只要求準備100套座椅。
但是聚集在圍牆外的考生不知道啊！
這天一大早，烏泱泱一片的學子擠滿了魔法塔圍牆外的空地，這讓站在城樓上觀看的拉曼卻伯爵無比蛋疼。
他是真不知道那位大爺會怎麼出牌。
唯一知曉的是，光明神殿那邊似乎挺高興的。
偌大的空地上，沒有組織，也沒有所謂的紀律，學子們三五成群聚成一團，但總體上又根據出身，形成三個巨大的人群。
貴族子弟這邊是最顯眼的，上百輛懸掛著家徽的馬車隔開了人群。不光有家僕，更有全副武裝的護衛，警惕地來回掃視著其他兩群人。貴族子弟的數量是最少的，大概就三、四百人。
中間則是自由民、商人和騎士家族的子弟，這批人大概一千人左右。
剩下的全是跑來碰運氣的窮人子弟。
看著法師塔前方的陣勢，每個年輕人都心裡犯著嘀咕。
從石頭鋪成的行省大道接了一條路過去法師塔那邊，看上去這路竟然是玻璃做的，儘管玻璃材質的路面明顯經過工匠打磨，人走上去不至於滑倒，但光明大教堂都不會用這麼多彩色玻璃，特斯拉大法師居然拿來鋪地。
這麼奢靡，合適嗎？
偏偏法師塔前方還有十幾個聖武士在溜達。
看著他們臉上努力憋著的古怪笑容，誰都知道這玩意有問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當著數千考生與陪同人員的面，走上大路邊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上的，赫然是光明神殿的老牧師瑞安。
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午時已到，請考生們有序進入烤……考場。”
“這是魔法學徒的選拔，對吧？”有個貴族子弟不確定地上前追問了一句。
“當然！這可是從特斯拉大法師居所那邊搬過來的墊腳石。”一個聖武士如此回答。
聖武士絕不騙人。這種嚴格執行戒律的守序善良職業者一旦騙人，就很容易心靈崩潰，墮落為黑武士。
他這麼說，貴族子弟們姑且放心了。
雖然特斯拉大法師沒有規定誰先進場，但大家預設是貴族子弟們先進。
誰知道，就在一位身份高貴的侯爵次子剛踏上玻璃走道時，他忽地感覺腳下一空。
那種踏空的感覺明顯是錯覺，他腳下踏實著呢。
一股虛幻的力量宛若洪流，直衝入他的精神海中。
只見，浩瀚無邊的七色光芒瞬間籠罩住他的靈魂，隨即一股可怕的痛楚從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裡傳來。
痛？
不！
痛了，好像又沒痛。
他還不知道，這就是最經典的幻痛，又或者說——如痛！
觸目所見，他四周全是一些在七彩光耀中痛苦掙扎、長相可怖的魔鬼。這些魔鬼尖叫哀嚎著，發出世間最淒厲的求饒聲。
一切都無濟於事。
魔鬼的老家是地獄，可這種天堂式的光芒，才是對魔鬼真真正正的終極折磨。
四面八方的魔鬼正在光芒中融化，連靈魂都為之消弭，唯有他們臨終前的絕望化作揮之不去的精神力，凝聚在這塊玻璃地板裡。
偏偏魔鬼臨死前的痛苦，全都以通感的方式傳遞到這一位侯爵次子的精神裡。
“啊啊啊啊！”
這位身份高貴的侯爵次子成功晉升為稀宗，他先是痛苦地倒地，蜷縮成一團，旋即像只蝸牛一樣，拼死往外爬，努力逃離這塊讓他無比痛苦的地方。
嗯，他也真的像只蝸牛，一路上留下一條黃黃的、長長的‘痕跡’。
數千考生人都傻了。
這，這條路有毒吧？
“這是什麼回事！？我以XXX侯爵的名義，要求貴方給個說法！”侯爵家的護衛立馬衝上去，企圖詰問唐斯。
可他們人還沒到唐斯面前，就被一群聖武士截住了。
老瑞安面色冰冷：“請回吧！閣下的子弟心靈過於……混沌。他不適合特斯拉閣下的魔法之道。”
說那小子心靈混沌已經是給面子的說法了，就差一句‘骯髒’噴他臉上了。
很明顯，那小子以前齷蹉事沒少幹，僅僅是作惡程度尚不至於偏移到邪惡陣營罷了。
此時終於有懂行的人看出是什麼回事了。
“見鬼！那是【天國之光】的力量！傳聞中特斯拉大法師隨手滅殺了一個大隊的魔鬼，這居然是真的！玻璃步道下，凝聚著魔鬼臨死前的哀嚎。這等同於一次威力不弱的【精神衝擊】魔法了。還是反邪惡向的。”
這陣仗，立馬把好多人嚇到了。
拉曼卻伯爵急得當即衝下城頭，大汗淋漓地跑到唐斯身邊：“吉坷德閣下，這樣做不好吧？”
唐斯仰起下巴：“師父反覆吩咐過，要我【安全】地組織這次考試。伯爵閣下您就說，這安不安全吧？”
伯爵啞口無言。
安全嘛，其實也挺安全的。就是【反邪惡法陣】的升級版，外加點精神衝擊罷了。
離譜的是，現場那麼多貴人和大佬，竟然沒一個覺得這一招不對。
這不就是考驗考生的精神力，也就是【意志豁免】能力嘛！
意志不夠強的傢伙，被敵人嚇一嚇就打斷了施法，那還當什麼法師？
這不，光這一招，立馬刷下近千人。
誰知道，這僅僅是開胃菜。
當考生戰戰兢兢走過這條【真*魔鬼玻璃步道】後，他們立即要面對下一關【龍頭鍘】。
阿不，是圍牆大門口上懸掛的那個可怖的白龍龍頭。
時光回到了那一天，在唐斯對雷恩說【借頭一用】之後，這小子總算說清楚了：“師父，我說的是谷外瀑布山崖上的白龍頭。”
短暫錯愕之後，雷恩恢復了他世外高人的風度，輕輕一擺手：“區區白龍頭而已。”
“那，我把外面的玻璃牆也拆一段？”
“我說過，考生安全就好。”
……
時間回到現在，這些尚未出社會的萌新考生，僅僅是近距離瞥了這個猙獰龍頭一眼，當場就嚇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