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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襄跟著巫承允走進了辦公室裡面，順帶還將防盜門給關上了。
這裡和陸襄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擺設、佈局沒什麼變化，甚至是巫承允放在桌子上的資料夾的位置都沒有變換過位置。
但是偏偏辦公室裡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灰塵，不然陸襄真就要以為巫承允自從上次和自己見面了之後就沒有回來過辦公室了。
不過看到散亂的辦公桌，陸襄還是吐槽了一句：「巫先生平時很忙嗎？」
「有時會很忙。」巫承允坐在了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正好看見陸襄此時正在看著桌子上雜亂的檔案。
他也立刻明白了陸襄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於是笑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經常都沒有在辦公室裡面，這一點我想你要比其他人都清楚一些。」
「嗯，在上次與您見面到現在之間，我確實找過您。」陸襄此時也拉出面前的椅子，坐在了上面。
趁著陸襄坐下的時候，巫承允伸手將辦公桌上的幾份資料夾收拾了一下，讓整張辦公桌看著乾淨了一些。
隨後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陸襄，問道：「那麼陸先生，這次來找我是因為什麼事情？」
「有很多。」陸襄猶豫了一會兒，整理了自己今天來找巫承允要問的幾件事情，隨後問道，「我不知道巫承允清不清楚，我有一個朋友在我的直播間中。」
「哦？」巫承允挑了挑眉頭，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來，「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呢，畢竟窒息空間有那麼多的主播，我不可能每個主播的觀眾都去關注。
「那麼……你那個朋友的id叫什麼呢？我可以幫你查詢一下資料。」
「不知道。」陸襄搖了搖頭，「我只是知道她現在就在我的直播間中。
「雖然直播的時候她是處於睡夢中的，但是她在清醒了之後卻能夠記得我直播的內容。」
「原來是這樣啊。」巫承允稍稍頷首，臉上露出了捉摸不透的表情，「那麼你對我說這件事情又是為了什麼呢？
「是想要我幫你將你朋友的id從直播間中找出來？
「還是說……是其他的事情呢？」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能夠讓她離開窒息空間的辦法？」
陸襄盯著巫承允的雙眼，即便此時那雙眸子像是深淵一般看不到任何情緒，但陸襄還是緊緊地盯著他，不讓他的雙眼有任何的閃爍。
「讓她離開窒息空間？」巫承允神色不變，語氣卻變得玩味了起來，「那麼你的意思是想要窒息空間白白放走一個觀眾？你知道失去一個觀眾對窒息空間的損失有多大嗎？」
「有多大？」
「很大很大。」巫承允的語氣輕輕的，好像是那惡魔的低語聲一般，「窒息空間的每一位觀眾都是精挑細選的，是對窒息空間有利的人。
「如果要換掉一個人，我們也沒辦法保證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替代品。
「如果沒能找到，窒息空間可能就會因為運轉不暢，而徹底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陸先生啊，你有想過嗎？
「當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認識你，知道你在城市的縫隙中所做的那些事情，你覺得他們會怎樣看待你？
「哦對了，我得提醒你一下，現在這個時代，可是已經沒有遊街示眾這個說法了哦。」
陸襄深吸了一口氣，儘管巫承允實際上是在拒絕自己，但是陸襄卻完全沒有放棄。
緩緩吐出濁氣，陸襄開口道：「也就是說，其實你是有辦法將她從窒息空間中踢出去的吧？
「而我要考慮的，只是將她踢出去之後，需要填補的那個空缺對嗎？」
「如果你要這麼理解的話……也沒錯。窒息空間可以選擇一個人成為觀眾，那麼自然，也可以選中一個人取消掉他的觀看資格。」
「告訴我怎麼做。」陸襄沉聲道。
巫承允溫柔地看著陸襄，對方有些年輕的臉上滿是倔強的表情，這倒是讓他多了幾分在意。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但就像是你說的，如果我將她踢出去了，你會怎樣填補這個空缺？
「這裡我提醒你一句，在你成為了窒息空間的主播之後，你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你的東西，窒息空間不接受。」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陸襄放在桌下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
雖然現在的狀況他早已經預料到了，但是就這麼將底交出去了，還是有些不太甘心啊。
然而此時巫承允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完全沒有給陸襄任何思考的時間，便追問道：「那麼，你要說的是什麼呢？我可要提前告訴你，我這裡是不接受白嫖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要和你交換。」陸襄看著巫承允語氣不知不覺間堅定了起來。
特麼的！
虧了就虧了！
能將孫婭從窒息空間的泥沼中救出來就萬事大吉了！
「和我交換？」巫承允波瀾不驚地靠在椅子靠背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你交換的物品是什麼呢？」
「死簿的線索。」
「哦？」巫承允坐正了身子，從陸襄進門到現在，他終於出現了些微的正視的模樣了，「死簿的線索？你什麼時候找到的？」
「其實這條線索並不是我找到的。」陸襄如實回答，「你應當還記得上一任愚者林道南先生是怎麼死的吧？」.
「當然。」巫承允挑挑眉，陳述道，「當年愚者找到了關於死簿的線索，但是卻並不準備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這件事情被皇帝聽說了，他便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找上了愚者。
「最後皇帝不禁沒有得到死簿的線索，反而導致了愚者的死，那些線索永遠消失在了那列列車上面。
「但是愚者死亡之後，可是存在詭境的。
「你現在提出這件事情……讓我猜猜，你要說的關於死簿的線索就是當年愚者找到的那些線索麼？」
「是的。」陸襄點點頭，此時他雙手攥得緊緊的，緊張的一筆。
巫承允沒有說話，他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做出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低垂著眼眉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或許是在權衡著死簿的線索和從直播間中剔除一個人之間的利益關係。
一邊是窒息空間成立的目的，另一邊則是窒息空間運轉的保證。
可都不是那麼好選的呢。
而陸襄也在靜靜地盯著巫承允，想要第一時間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一些答案。
可巫承允沒有任何反應，他也越來越緊張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襄總感覺自己好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一般。
巫承允終於砸了咂嘴，開口說道：「陸先生，你可要想好了。上一次你用關於死簿的線索兌換了一本《詭術秘籙》，換而言之一條死簿的線索至少也能值當一本絕世秘籍。
「而你現在，卻要為了一個「朋友」，將這個機會用掉。
「你這個「朋友」的面子，真的有這麼大麼？」
「這個你不用管，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陸襄毫不客氣地回應道，「如果你想要這些關於死簿的線索，你就告訴我讓我朋友遠離窒息空間的辦法。」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的話，我當然是樂意的。」巫承允笑了起來，「只是希
望在這之後，你千萬不要後悔了再來找我。」
「不會。」陸襄抿了抿嘴唇，用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大腿，「我意已決，你就告訴我如何才能讓她遠離窒息空間？」
「這個其實也很簡單，只需要我這邊動動手指頭就可以了。」巫承允伸出一隻手，勾了勾食指，「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關於死簿的線索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朋友的id，你要怎樣才能證明你確實將她踢出去了？」
「這個很簡單，只要你告訴我她的真名就可以了。」巫承允笑道，似乎是因為死簿的線索的緣故，他現在的心情很好，「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我們可以簽訂契約。
「那是一種來源於西洋的道具，可以……」
「嗯，好，就簽訂契約之書，那個東西我見過。」
陸襄打斷了巫承允的話，在得知對方確實可以將孫婭踢出窒息空間之後，他已經等不及了。
早一些讓孫婭遠離窒息空間，她也就早一些受到窒息空間的影響。
「這麼著急啊。」巫承允聳了聳肩，「那好吧，稍等。」
一邊說著，巫承允一邊站起身來，走進了裡屋。
屋子裡面響起了翻動東西的聲音，很快巫承允便又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卷羊皮紙卷軸。
這卷軸和陸襄之前和皇帝簽訂的契約之書一模一樣。
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之後，巫承允隨手劃開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按在了羊皮紙上，隨後快速說道：
「我巫承允在此向陸襄承諾，他將林道南找到的關於死簿的線索告知於我，我將他的朋友排除出直播間中。
「天地共鑑，如有違背者，當天誅之。」
鮮血在羊皮紙上蔓延，形成了一段陸襄看不懂的話。
不過陸襄沒有在意，自己也用巫承允遞過來的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指，在羊皮紙上按下了自己的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