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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週末，蘇巍到奔馬花園去找杜小影開始，他就再沒見過杜雨笙。
杜小影說他回家了，而蘇巍這幾天又忙於自證，所以沒太在意。他還以為杜雨笙這幾天在學校呢。
方源的一條簡訊擾亂了蘇巍的情緒。
在蘇巍實現那條三百萬的言靈前，杜雨笙對蘇巍幫助甚多。
在目前看來，蘇巍那苦逼的大學生涯似乎是富二代的歷練。所以連杜雨笙都沒把這份恩情當回事。
事實上，只有當事人知道，杜雨笙的幫助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而蘇巍也確信，即便自己不是落難的富二代，杜雨笙也不會把他做的這些事當恩情。
人沒了良心，就能賺的更多。這當然只是一句玩笑話。
即便擁有言靈這種離奇的金手指，蘇巍也從來沒有愧對過自己的本心。
有仇不一定要報，但有恩一定要還。正因如此，蘇巍才會被一條摸不著頭腦的簡訊整的有點懵。
“杜雨笙？他怎麼了？”
簡訊發出，過了五分鐘，方源還沒回復，蘇巍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兄弟，現在快凌晨一點了，你知道麼？”手機裡傳來方源的聲音，帶著點深閨怨婦的幽怨。
“我下午在逛街，然後看了場電影，這會兒才剛看手機。少BB，先說杜雨笙怎麼了。”
“你現在在酒店？”
“我在出租屋啊，我去酒店幹啥？”
方源讓這一句話給幹沉默了。
“喂？訊號不好麼？”
“我在呢，剛剛在想一個如與不如的問題。”
“你少玩一點哲學性的思考，再這樣下去誰敢和你呆一個宿舍？少屁話了，杜雨笙到底怎麼了？”
方源賣關子，蘇巍想罵娘。但現在是凌晨一點，木屑板隔出的房間隔音效果不好，聲音太大容易擾民，這也是他急於搬家的原因之一。
電話那頭打了個呵欠，這才答道：
“不知道啥事，笙哥白天問我借錢，也不說啥事兒。確認是本人後，我給他整了五十萬。後來我覺得挺奇怪的，你一個老財主擱這兒，按理來說他不至於問我借啊，問了下老袁和阿宅，三個人加一起給他湊了近兩百萬。我就問你一嘴唄。怎麼？他沒找你？”
“沒找我。行了，你睡吧，回頭我找他問問。”
結束通話電話後，蘇巍盯著窗外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杜雨笙缺錢？這事兒有些離奇。
杜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以他平日裡的消費水準來看，也算小富即安了。一般不太可能突然破產。
今天蘇巍和杜小影逛了半天，她興致一直很高，說明發生了啥事兒，杜小影也不清楚。
按照之前團隊策劃案的分紅看，杜小影手裡至少也有近兩百萬。杜雨笙瞞著自己和杜小影，反而去問方源三人借錢，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特麼的，這逼不會跑去外國賭錢了吧？
……
“嘟……嘟……嘟……”
電話鈴響了將近一分鐘。
終於，在蘇巍的堅持下，杜雨笙接起了電話。
“有事？”
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很悶，很嘶啞。像是一口氣悶了兩包大前門似的。
蘇巍見過杜雨笙抽菸，不過他已經戒菸了，聽起來，那邊似乎確實出了點問題。
“啥情況，說說唄。”
“跟你說了也是徒增煩惱，不如不說。”
“謎語人是新人寫手常犯的錯誤。我既然凌晨一點給你來電話，你不可能就跟我說這些吧？”
杜雨笙愛看小說，甚至寫過兩本，不過成績一直很拉跨。沒這個天賦的人吃不了這碗飯，但杜雨笙能夠抓住蘇巍話語中的重點。
蘇巍沒用“兄弟”這個詞來勸他開口，這讓杜雨笙稍感欣慰。猶豫了一番後，還是將家裡發生的事對蘇巍和盤托出。
“我媽病了，肝癌，家裡一直瞞著我在給她治。借了點貸，還不上了，想賣房，才給我打電話。不過現在也沒啥大事，房還在，債已經還清了。”
杜雨笙知道，如果不是蘇巍這兩個月幫襯著，讓幾個兄弟賺了一大票，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這麼容易被解決。
鄉下的房子值不了多少錢，那幫人都是吸血鬼，萬一被他們拖住，賺再多錢也不夠還利息的。
不過，兄弟間不說謝字。當年杜雨笙是這麼跟蘇巍說的，如今自然要以身作則。
“那你幹嘛不找我，卻去找老袁他們？”
“跟你開口我怕你不要我還。給你打下手，月均收入破百萬。這筆錢很快就能還上，沒必要啊。現在又不是錢的問題，給你說也沒用。”
“你都沒跟我說過，怎麼就知道說了沒用呢？興許我有解決的辦法呢？”
“癌啊，兄弟，絕症！”杜雨笙再次強調了一遍，話語中透露的絕望讓蘇巍都感到胸悶。
絕症就一定治不好麼？我都成了太極宗師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
咂了咂嘴，蘇巍沒敢把大話往出說。
這事還得籌劃一番，以杜雨笙手機裡的聲音狀態來判斷，他母親的病應該處於比較嚴重的狀態了，萬一自己吹的牛沒能實現，不僅會讓杜雨笙希望破滅，自己也討不了好。
想到杜雨笙母親的狀態，蘇巍忽然想到了杜小影。
上週末，杜小影跟他提到老家的規矩時，蘇巍就很奇怪。
杜小影的性格很開朗，很陽光。如果家庭不夠和諧的話，很難培養出這種性格的女生。
現在才知道，他們不把這件事告訴杜小影，原來是在保護她。
但這種以愛為名，擅自替他人做決定的事情，說不上好壞。但帶入杜小影的立場，蘇巍肯定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
杜母病重，他們還瞞著杜小影，難不成要等她去世了，再通知她去參加葬禮麼？
雖然知道不該在這時候刺激杜雨笙，但這是理念的分歧，蘇巍還是決定問一嘴。
“你準備一直瞞著小影？”
“嘖……”
杜雨笙沒回話。
但蘇巍也不繼續追問，兩個人僵持了幾分鐘後，終究是杜雨笙敗下陣來。
“蘇哥，這裡面的情況很複雜，就算你不問，我也會找機會跟你說的。”
“？”
蘇巍不明白，這怎麼又跟自己扯上關係了。
“我家這個病，是基因病。我外婆就是肝腹水去世的，輪到我媽運氣差，得了肝癌。顯性遺傳，我跟小影都有二分之一機率中標。一旦……大機率活不過五十歲。”
“所以……為什麼要找機會告訴我？”
杜雨笙頓了幾秒，道：“小影如果和其他人談物件，這事肯定得瞞著她。但是，我就是說如果，你懂吧？”
“草！”
一句國罵，蘇巍二話沒說，掛了電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