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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突然被小凌寶指著鼻子批評，阮煜東莫名覺得很丟臉。
對方一個年僅四歲的寶寶，一臉嚴肅認真，和軟萌可愛的外表具有相當大的反差，發起小脾氣也更讓捱罵的人覺得不好意思。
“你都是個大人了，你還欺負小朋友，”小凌寶腮幫子鼓鼓的，“凌寶才不要幫助壞叔叔。”
與阮煜東的尷尬相對的，是凌家人憋笑的臉。
這些話，讓凌寶說出來，總有種殺傷力成倍的感覺。
“那個，凌小小姐，我……”阮煜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我給你道歉可以嗎？”
凌家人頓時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寶貝。
卻見小凌寶大大的搖頭，拖長了聲音：“不——可——以！”
“為什麼？”阮煜東臉上有幾分惱怒，就算小凌寶只是單純的拒絕，他也感覺自己受到了戲弄。
“因為壞叔叔心裡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小凌寶哼了哼，“壞叔叔覺得凌寶是個小崽崽，什麼都不懂，隨便騙騙就可以啦，假的道歉凌寶才不要。”
阮煜東頓時有些被看穿的羞惱。
他想說自己是真心想道歉，沒有騙凌寶的意思。
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又說不出口。
沒錯……他心裡就是凌寶那樣想的，隨口道個歉，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一個四歲的小孩子而已，請她去幫幫忙也是阮家看得起她，結果她還像模像樣擺起譜來了。
凌家真是從上到下都一樣的可惡，成年人理不饒人，把孩子也教成這個樣子。
凌家和阮家有仇，阮家和凌家又沒有嗎？
他們都肯放下仇怨來求和了，他們全家老的小的還都咬死了不放，這心胸也忒狹隘了。
他剛剛這麼一想，小凌寶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壞叔叔來求我們，我們就必須答應你的要求嗎？”她反口就問，“壞叔叔你真是壞，你做事情壞，心思也壞，你出去，凌寶不要看到你！”
有凌寶發話，壓根用不上老爺子出聲。
保鏢們架起阮煜東就往外走。
“喂！你們講講道理……我說了可以談條件……你們凌家要什麼都可以提……”阮煜東氣得大喊大叫。
“崽崽討厭他。”不知道為什麼，小凌寶很不高興。
凌老爺子：“把嘴先堵上，再扔出去！”
於是，自出生以來就風光無限的阮家四少，就被嘴裡塞上抹布，捆上手，身體套上個大麻袋，直接扔到了距離凌家還有幾公里的大馬路正中。
車流車往。
所有司機撿到路中間一個大麻袋，麻袋上面露出個大腦袋，都禁不住驚訝又好奇地伸頭出來看。
還有人拿出手機來拍照和錄影。
車流慢了，後面的車難免開喇叭。
一時間這段路上熱鬧非凡。
阮煜東想把臉藏起來，可惜凌家保鏢故意把他扔個面朝天。
他又被捆得緊，整個人就像被翻了殼的烏龜，動彈不得。
“喂，兄弟！你怎麼了？要不要幫忙？”
“兄弟！你吱一聲啊！”
“要給你報警嗎？”
喧鬧的喇叭聲，“好心”的詢問聲，讓阮煜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無地自容。
閉眼也好，睜眼也好，不理會也好，回答也好。
都只有兩個字：丟臉！
凌家真是其心可誅。
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對待他，擺明了就是要羞辱他。
他們不怕收到律師函，甚至不怕上法庭道歉賠錢。
他們可巴不得把事情鬧大。
反正橫豎，最丟人的都是阮家罷了。
最關鍵的是，他身上的手機，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那鈴聲是……
阮煜東的臉，白了。
他哆哆嗦嗦扭過頭，看向旁邊正放慢車速的一輛大貨車。
貨車司機也正好奇伸出腦袋看著他。
“幫、幫幫忙……”他聲音跟電臺訊號不好一樣，忽輕忽重，“……兄弟。”
貨車司機是個好人。
他趕在警察到來之前，把阮煜東拖到了路邊上，給他解開了麻袋和繩子。
阮煜東感激的話說不出來，畢竟人生最丟臉的時刻就在現在。
他隨手從手腕上退下價值不菲的名錶，塞給司機：“謝了。”
說完這話，轉身就走，邊走邊摸出了手機。
看著手機上的備註，他苦著一張臉。
備註三個字：大魔王。
掙扎了好幾秒，他還是接起了電話：“哥，我在帝都，剛剛有點事，所以、所以沒聽到電話……”
這麼一句話說完，阮煜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電話那邊沒有任何的聲音。
寂靜讓空氣中的緊張發酵，他嗓子乾啞，不得不把剛剛在凌家發生的所有事，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全都說了出來——
包括自己被扔大街上被人觀賞的丟人事兒。
靜。
電話那邊依然只有靜。
靜到只能聽到電流的聲音。
阮煜東感覺到胸腔裡砰砰的亂跳，他緊張得後脊柱都被捏緊了。
“我、我一定會把人請過來的。”他結結巴巴，“哥你放心，不會耽誤你的事。”
這下，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輕微的“嗯”字。
不等阮煜東鬆口氣，冰冷的聲音響起來：“最遲明天。”
電話結束通話了。
阮煜東卻差點哭了起來。
他有點想念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了……
……
阮煜東又一次來到了凌家。
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請告訴凌小小姐，我是來道歉的。”他站在大門外，顯得格外堅強。
管家壓根不需要通報主人，就知道他是白來一趟。
不過說起來這人臉皮也真厚，被羞辱成這樣還能繼續過來舔……
“看來阮家這次是真的遇到事兒了。”老爺子沉吟。
實話實說，還有點好奇呢。
“要不我們再把他叫進來，再羞辱一次？”凌意煕興致勃勃。
他就想知道，阮煜東的底線在哪裡。
意外的，老爺子居然沒反駁他。
“搜一下身，過一下紅外線檢查，別讓他帶什麼不好的東西進來。”凌家其他人也都來吃瓜了。
“凌寶，你想不想見這個壞叔叔？”凌意煕也還要徵求一下小凌寶的意見。
小凌寶撇撇嘴：“舅舅們想見就見唄。”幹嘛還要問凌寶啊。
她現在已經四歲了，大人們那些彎彎繞繞的，她已經能看懂啦！
隔了好一會兒，阮煜東才進來了。
他看到客廳裡凌家人齊聚一堂，恨恨地咬了一下牙，突然，開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