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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光頭對大家說:“多謝各位的賞賜,今天就到此為止,明日請早!”

我將鑼提到光頭面前,等著他分錢給我。

他看我一眼,說:“怎麼樣,學到了嗎?”

我愉快的點著頭答:“學到了。”

他答:“下次你表演的時候,就學我這樣,保證你會賺更多的錢。”

我答:“行,我就學您今天這樣。”

他說:“是不是該交學費?”

我點點頭。

他也點點頭,就轉身要離開。

我趕緊過去攔住他。

他盯著我問:“怎麼了?”

我說:“您忘記分錢給我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兇惡的對我說:“你個憨包卵還想分錢?今天要不是我,你個憨包卵一分都賺不到。這些錢就抵這鑼,鑼我不要了,賣給你。還有,今天我教你的這些,都算在了這些錢裡面,難道,你學到了東西還不肯交學費嗎,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個勁的盯著他。

光頭看我一會兒後,就撿了一頓飯的錢和住一晚的錢放進我的手中,又說:“這才是你的錢。”

我驚訝的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我說:“你不要嫌少,你沒有這銅鑼就不能將人吸引來,它對你來說可是價值連城,還有我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對你來說簡直就是一言千金,別人想學我還不願意教,你要好自為之。”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不服氣,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我要看他住在什麼地方,找到他的家後,我再找他大鬧。

“憨憨,你不要跟著我了。”他回頭兇聲對我說。

我不管,他走,我走。他停,我停。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他不耐煩的說。說完,他又拿起兩個小錢丟給我。

我低頭撿起錢,抬頭他已不見了。

我一急,趕緊掃視四周。就在這街邊,我看見了一家煙館,我看見煙館的門簾子在抖動。我立即知道他去了這家煙館,知道他就是個癮君子,這樣的人是最不好打整的,人人見了都要躲避的,更是我惹不起的。我只能自認倒黴,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不過,讓我感到一絲安慰的是,我的確從他這裡學到了不少東西。

打住,這點還不能讓我滿足,我對著煙館的門,狠狠的說:“不要臉,你拿了我的錢,就要替我生病擋災,哼!”

我彷彿真的看見他臥病不起,吃不下,喝不進,得了梗死病,心情突然變得異常的愉快。

我這才心滿意足。

我將錢放進兜裡,也將銅鑼放進包袱中,就昂首挺胸的邁步向前。

我沒有去飯館飽餐一頓,也沒有走進旅館。我來到河邊,喝著河水將包袱中的乾糧吃了。趁著河邊沒人,我將錢拿出來裹進褲腰中,就躺在這河邊的橋下,將就著過一晚。

“哐哐哐!”

我站在陰沉沉的天空下,將手中的銅鑼敲響,口中也大聲叫喊著:“盯到走,看到來,要看稀奇這邊來!”

聽見我的叫喊聲和鑼聲,菜市口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立即圍了過來。

今天,我沒有去昨天那個菜市。我擔心又會遇上光頭,那麼今天的表演就又會白演了,畢竟他是我惹不起的煙鬼。我要是不將錢給他,他這麼聰明又不要臉的人,一定會想到辦法來收拾我的。

所以,我選擇了西門這邊的菜市來表演。

我學著光頭那樣叫喊著,將更多的人聚到這邊來。等人聚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就停止敲鑼,學光頭那樣把自己吹噓得成了神一樣。等人們的好奇心被我激起來後,我就開始表演我的飛刀絕技了。

今天,我表演的是矇住雙眼,將飛刀射中靶心。

靶標還是街邊的牆壁,我還是如昨天那樣用石頭在牆壁上畫個圈,再在中間畫個點。我也打算不用慢刀,用我的快刀來完成今天的表演。

我將一塊黑布蒙在眼睛上。

只見我手一揚,“邦”的一聲,飛刀就盯在了靶心上。

我立即聽見了叫好聲和鼓掌聲如潮水一樣的響了起來。

我很高興,立即大聲說:“看好了,我將發出第二把飛刀,這第二把飛刀將擦著那把飛刀釘在靶心上,如果偏離了絲毫,大家就不用賞錢給我。”

“好!”

我聽見人們在大聲的響應我。

我很興奮,再次說:“看好了,我要發刀了。”

說完,我的手就又一揮。

“嚓”的一聲,這把飛刀擦著靶心上那把飛刀釘在了靶心上。

我聽見了叫好聲和掌聲,就知道我的飛刀沒有差一絲一毫。

等掌聲跟叫好聲停歇了,我就又大聲說:“真正表演絕技的時刻來臨了,睜大你們的眼睛盡情觀賞吧!”

“好!”人們叫了聲,又鼓起了掌。

等掌聲停止了,我聽見有一種另類的笑聲——不是動物的聲音,而是這笑聲彷彿在點頭哈腰一般。

我沒有解開蒙眼睛的布看一眼,就又大聲說:“我要將第三把飛刀射進那兩把飛刀的中間去,這就是我今天要表演的絕技。”說完,我手一揚。

“嚓”的一聲,第三把飛刀沒有吹牛的釘在那兩把飛刀中間。我知道,這次的掌聲和叫好聲會達到高潮,因為我的絕技是獨一無二的。

沒有叫好聲,沒有掌聲。我感到很驚訝,急忙將我矇眼睛的布提了上去。

於是,我看見了氣憤的一幕。

一個高大魁梧的黑臉大漢,正牽著他的衣襟在圍觀的人面前接賞給我的錢。那點頭哈腰的笑聲,就是他發出來的。我知道,他正在豪奪本應屬於我的錢。

“嗨!”我大叫一聲:“你不能這樣,那是屬於我的錢。”

不等我說完,他就已經將我辛辛苦苦表演的錢收完,要往外走。

我急忙跑過去,一把將他拉住。

他轉身對我惡眼一鼓,“嗯?”

我不怕,我說:“這錢是我的。”

他鼓著眼睛瞪著我說:“你的?”

我答:“是。”

他說:“你說是你的,那你把它叫答應,倘若你能將它叫答應,這些錢就是你的,我就全部給你。”

我叫不答應。但我還是不鬆手,我說:“這是我辛辛苦苦表演賺來的血汗錢,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你不能不勞而獲,不能做不要臉的事情。”

他說:“老子今天就不要臉了,看你能將我怎樣。”

他鼓著眼睛對人們一瞪,人們立即轉身走開了。

我一見,急忙去拿他衣襟中的錢。

他身體一扭,一把將我推得跌坐在地上。惡眼瞪著我,滿臉全是要將我吃掉的表情。

他對我說:“信不信老子打你個憨包卵,這錢上面有你的指紋嗎?這錢上有你的名字嗎?你既叫不答應,這錢上又沒有你的指紋,也沒有你的名字,你敢說是你的?還敢來搶老子的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咹?你知道老子是做什麼的嗎?”

我回答不出。

他自己回答了:“老子是吃鐵吐火屙秤砣的歪人,專門吃這碗飯的人,你也敢來惹老子,咹?你個憨包!”

我見他如此兇惡,我的手就放在了腰間的飛刀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他一見,走過來給我一個響亮的耳光,之後,兇惡的說:“憨包,想殺我?”

我沒有作聲。

他揚起了自己的頭,指著他的咽喉,又說:“照著這裡來一刀,來呀,看我怕不怕!”

我摸著被打的臉,憤怒的瞪著他,沒有將飛刀照著他那裡發出去。

他又指著自己的胸膛惡聲說:“那就照這裡來一刀,你的飛刀不是很厲害嗎,來呀,看老子會不會躲。”

怒火在我心中竄了起來,我瞪著他,瞳孔慢慢地收縮,手握緊了腰間的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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