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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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張四行罵出的話，吳求劍吃了大大一驚。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貨直接罵的就是金陵城防總司令。
雖然作為委員長的嫡系，對於那位“唐僧司令”沒誰會認真，但直接開罵的恐怕也就眼前這一位。
不過轉念一想，這貨不但是傘兵學校的校長，他可還是德國軍官顧問團唯一直屬部隊的軍官，而最重要的是，從原則來講眼前這貨根本就是個德國軍官。
恰在這時，一個士兵揹著步話機從外面進來。
昨天夜裡幹挺了日本一一四師團，張四行手中的步話機多達二十多部。他的指揮所根本不需要什麼野戰電話，也就聽不到金陵衛戍司令部的屁話。
“長官，薛中尉請求和您直接通話。”
隨手拿過耳機，張四行只說了一個字，
“說”
好奇的吳求劍豎起耳朵，心中胡亂猜著：
難道這位張校長對於昨天夜裡的戰果還不滿意還要往前打，那他的胃口未免太好了吧。
罵完唐生智，對於委員長和他手下的所謂高階將領，張四行不禁搖搖頭。
而這時強烈的陝西口音，從步話機中傳出來，
“長官，第三師團，敵第三師團被我軍擊潰……”
不管張四行如何反應，一旁的吳求劍已經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他實在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昨天夜裡殲滅一一四師團大部，今天又擊潰了日軍第三師團。
這、這怎麼可能。
傘兵學校這夥人，還特麼是不是人啊。不過在聽下去之後，他算是弄明白了根本原因。
“陸中尉帶人控制了日本人的重炮指揮所，所以我們用那些大炮彈給鬼子第三師團一頓好砸，現在我們手裡還拿到鬼子第三師團的炮兵中隊……”
敢情，是拿鬼子的重炮砸鬼子，這……這特麼誰能做到，不……這特麼誰能想到。
對此吳求劍連想都不敢想，不過看著張四行，倒沒有表示出多大的意料之外。
再聽聽他的命令，敢情有了重炮他還敢做的更多。
“第三師團崩潰了，我猜日本人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告訴陸飛章加強對炮兵住處的遮蔽，另外炮口調轉到鬼子第十八師團的方向，別客氣把炮彈全打出去……我這邊就收拾東西，咱們觀音山上見。”
直到此刻吳求劍才算弄明白，張四行的真實打算。
雨花臺當面之敵，不過就是一一四師團、第三師團，第十八師團，外帶第九師團一部分。一一四師團大部隊被殲，第三師團被擊潰、現在又向第十八師團下刀子。
想著的同時，吳求劍的眉梢不住的就想往起挑，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張四行腦海中卻在不住盤算，眼下雨花臺方向只剩從牛首山上下來，正奔向中華門方向。傘兵學校的人走後，希望這兒能守得住。
好在此刻距離金陵守軍的大潰敗不過只有七個多小時，就算第十八師團與第九師團全力進攻。重新攻下觀音山、將軍山應該很困難，但這有一個前提。
他來到指揮門口，衝著外面用德語高喊，
“漢森”
“到”
不知呆在哪兒的漢森聞聲而到，只是穿著鴕鳥靴的他，無法磕腳跟這件事卻是怎麼也不習慣的。
“把靴子脫了，另外告訴老菸袋，快點去打掃戰場。估計戰場上胡楊他們派出的司機都已經等煩了，趕緊點。另外你我外帶參加過空襲的人，我們要留在這兒，把三角翼都帶上……”
說這話的時候，葉蓮娜的目光亮起來，還親熱的湊上來。不但湊上來，甚至還有撲上去給張四行一口的打算，
“這是戰場。”
冷著臉的張四行嘟噥了四個字，然後告訴漢森，
“你現在就進城，去找德國使館報我的名字。告訴他們老子要軍服，男式、女式都要，記得統計人數，別弄少了。”
對此漢森撇撇嘴，感覺這件事可能不大容易。不過還是向葉蓮娜招了下手，用德語道，
“葉蓮娜小姐，我看大家都得量量尺寸，畢竟軍服不合身的話，會挺難看的。”
隨著漢森帶著葉蓮娜出去，看看周圍沒人張四行靠近吳求劍低聲說，
“吳旅長，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了撤退命令，在找不到你們師長的情況下，就往南走，到了觀音山就是勝利。方向可以對人說，但關於撤退命令的事……”
往南走那不就鑽進日本人肚子裡去了，雖然眼下張四行要化妝，但他這樣的人顯然不是為了逃命。至於往起南走，無疑會和傘兵學校的人會合，但那能衝破日本人的包圍圈嗎？
這些事情眼下顯然沒有答案，但他還是知道該如何做的。
正在張四行交代完準備離開時，令人沒想到的是二六四旅的副旅長廖齡奇帶著幾個護兵急匆匆的來找張四行，
“長官，我們陣地上受到日本第九師團的猛攻，我們旅長和朱旅長都……都殉國了。”
朱赤、高致嵩這兩個名字，憑張四行那點末微的歷史知識，十分陌生。事實上兩位將軍都是屬於八十八師的少將旅長，在金陵保衛戰中壯烈殉國於雨花臺。
聽到這個訊息，張四行肅然立正，脫下自己的鋼盔也拿下軍帽。接著他的嗓音中帶著悲憤大吼，
“向高致嵩、朱赤兩位殉國的將軍致敬，全體都有……默哀。”
附近的人看到張四行的行為，也一個個保持立正。這時說說笑笑正趕來的葉蓮娜、張曼娜以及老菸袋李有田，聽到張四行的命令，忙收了笑容一個個保持立正。
就算是老菸袋，也把他那帽簷皺的不成樣子的帽子摘下來，拿在手中。
看著張四行的模樣，葉蓮娜心情澎湃，不禁亮起自己的嗓音唱起歌來，
“如果祖國遭受到侵犯，熱血男兒當自強。喝乾這碗家鄉的酒，壯士一去不復返。滾滾黃河、滔滔長江，給我生命、給我力量。就讓鮮血染紅最美的花，灑在我的胸膛上……”
隨著她亮起嗓子，附近默哀計程車兵們也一起唱起這首廣播上，最常被華夏人點播的歌曲。
默哀完畢，張四行看著來報信的廖齡奇與吳求劍，張四行最後瞅著吳求劍道，
“記得我交代的事情，從現在起這片陣地就交給你們了。不過我們傘兵學校，會在觀音山戰鬥到最後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