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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恢復流動,大門洞開。

楚子航扶著門氣喘吁吁,溼透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水滴從髮梢上墜落。

「我靠,師兄你不就出去買個禮物嗎,怎麼累成這樣。」路明非大吃一驚,趕緊上前去攙扶楚子航。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麥卡倫的人?」楚子航拉住路明非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麥卡倫……印象裡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路明非有點莫名其妙,「話說真的不要緊麼?師兄你現在渾身都是滾燙的,像發燒了一樣。」

「……」楚子航喘著氣沉默了一會,「抱歉。」

他撥開黏在額頭上的劉海,抓起香檳灌了口冰酒,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有點失態。」

「沒事。」路明非扶著他在角落的一張空桌子邊坐下,「是下午發生什麼了嗎?」

「下午我在給夏彌挑禮物的時候,碰上了一個自稱麥卡倫先生的男人,他戴著一副奇怪的鳥嘴面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長相。」

「麥卡倫大概是他的假名……」路明非問道,「還有什麼特徵麼?」

「他知道夏彌和我的事,也知道奧丁……」楚子航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感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就像……」

「就像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對吧。」路明非打斷他。

楚子航一愣。

「是,就像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他回答道。

路明非嘆了口氣,「你剛剛和奧丁擦肩而過了,師兄。」

「……我知道。」楚子航頓了頓,「除了他還會有誰。」

這會反而是輪到路明非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話題,楚子航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義憤填膺。

只是垂著頭,髮梢滴落下來的水珠從那線條堅硬的臉上緩緩流過。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夢想著這一天。」楚子航抬起眼睛望了望四周舞動的人群,低聲說,「可等到他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懦弱得甚至連刀都不敢拔出來。」

女人們興奮尖叫的聲音、禮炮響起的聲音、調酒師搖晃冰塊的聲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

強勁的鼓點一波波襲來,客人們還在興奮地議論那場BasaraKing帶來的熱情桑巴舞。

這個世界很好很歡樂,只是跟他有些距離,他慢慢地喝著桌上微苦的香檳,回想那個在BJ西單的天主教堂度過的聖誕節。

楚子航本來不信神,結果那回不但加入了唱詩班,還在臺上說了一堆尬的要死的演講。

想都不用想,是夏彌硬拉著他去的,演講稿也是夏彌寫完之後硬要他背下來的。

女孩說什麼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留下幾份回憶,將來過去很多很多年之後再撿起來,就會有一種名叫懷念的情感在心裡面湧出,那會非常美好。

他說好吧,順帶拉上了路明非和芬格爾。

這倆貨當然不會自己想到要去教堂混,可既然是楚子航的邀請,而且芬格爾聽說聖餐是免費的,還有很多信教的漂亮妹子都會參加這次活動,於是三人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教堂,共同坐在耶穌基督的十字架下沐浴神的光輝。

坐在桌子邊吃聖餐的時候,楚子航忽然想,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正正經經過一次這樣的節日了來著?

好像一切都是從那個晚上開始的吧,雖然距今為止已經過了很久,但那以後他再也沒慶祝過聖誕節或者諸如此類的節日。

也不是故意不過,就是忙忙碌碌地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在高中拼命地學習,在卡塞爾則是滿世界跑著去屠龍。

以前還沒遇見夏彌的時候,他偶爾也

會思考,今後的很多年他可能都會過這樣的生活,陪伴他的只有手提箱和刀袋。

這是他想要的生活麼?楚子航不確定。

最初又是為什麼要找卡塞爾學院呢?是為了給父親復仇,想著只要能進入混血種的社會,就總能找到奧丁,無論那是個神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但奧丁從此消失了,再也沒有關於他的線索,直到今天……

楚子航又喝了一口香檳,想著要是夏彌這時候在他身邊就好了,好歹可以把此時內心的想法給傾訴出來。

有些話是隻能說給她聽的,就算是路明非也沒辦法代替她的位置。

明明兩人才分開短短的幾天,但他已經思念那個女孩思念得整晚整晚都睡不著覺。

是啊,那是個如影隨形、陪了自己很多年的女孩,既是他的青梅竹馬也是他的從天而降。

儘管他坐在高天原的卡座裡,夏彌或許跟他隔了有一整個新宿區,但楚子航總覺得她會忽然走進來,走進這家牛郎店,吸引所有不論是女人或是男人的視線,然後在你身邊一屁股坐下,雙手撐著椅子盯著你的眼睛看,說,你要不要給我買杯喝的呀?

用那種鬼精鬼精的目光,捉摸不透的目光,介乎軟萌和堅硬之間的目光,帶著隱隱的譏誚。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用那種目光看他。

當然可以,楚子航回答。

麥卡倫先生問,耶夢加得為什麼要選你,她是能屢屢從死亡中歸來的偉大生命,她是世界規則的一部分,真的會有空虛的內心需要感情去填充麼?

楚子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忽然想起他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裡的他和女孩並沒有在一起,而是相互廝殺,最後他把一柄折刀捅進了她的心臟。

然後在某天下午,他拿著女孩留下的,銀色的鑰匙,去了一個老舊小區,開啟了那扇塵封已久的門,夕陽滿屋,空氣中滿是灰塵的味道,屋子裡還殘留著那個女孩的氣息……

很悲傷,悲傷得叫人說不出話。

不管怎麼樣都好吧,只要這個女孩還在他的生活裡……就算死他也願意。

這輩子到現在為止,楚子航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如果自己從來沒有遇見夏彌,大概會是這樣過完一生:

規規矩矩地畢業,成為執行部的正式專員,然後加入某一個分部——據說韓國分部非常期待他的加入,因為韓國分部同時還兼營演藝事業,出過好幾個天團,韓國分部覺得他有這個潛力——再就是全世界流轉,成為應付突發事件的特派專員。

然後呢?然後就是升為資深專員、再升為副部長、部長,學院這套組織方式跟政府部門沒什麼兩樣,而他會越來越像個公務員,像個一臺巨大機器裡的一枚齒輪,時間流逝,齒輪漸漸磨損,直到新的齒輪被替換上去。

唯一的區別是執行部的齒輪們損耗得很快,可能等不到你被磨損,你就被忽然間折斷了。

也有可能他會安然無恙地,一天天地慢慢變老,然後這輩子都找不到奧丁,也遇不到另外一個像是夏彌這樣的女孩……

等到退休了之後,某天坐在椅子上看著夕陽慢慢沉入地平線,忽然回想起自己這一生,會不會寂寞得就像要死了一樣呢?

楚子航無法想象該怎麼說服自己接受那樣的人生,習慣了握刀的手一旦空了,就不知道抓什麼了。

這麼說起來在日本過的幾天雖然很狼狽但也蠻開心,還記得有那麼一個下雨的晚上他們在高天原的浴池裡泡澡,拆客人送的禮物,路明非抱怨說愷撒的雪茄太嗆人,愷撒說楚子航你泡澡就不要帶刀了好麼?楚子航把頭枕在刀鞘上,聽窗外的雨聲……

就感覺好

像一切都還很美好,一切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接下來的人生看起來還漫長,還有很多很多的機會去找奧丁報仇雪恨。

他跟最好的朋友們在一起,為了打倒幕後的敵人而並肩作戰。

但往事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追上來呢?偏偏是這種時候。

人生裡的好時光總是這麼短暫,在你以為未來還會更好的時候,你已經如過山車般滑過命運的高點。

他以為自己的情緒都藏得夠好了,就像成年人一樣,把一件件的回憶封存起來,其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會再度開啟。

因為再度開啟也沒什麼用,回憶終究就是回憶,只有在偶爾輾轉反側的晚上才能流露出那麼一絲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悲傷。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那個站在高架橋上的孩子啊,面對神的時候依舊無能為力,甚至連刀都不敢拔出來。

楚子航無聲地笑了笑。

路明非也沒說話,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香檳。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師兄。」他忽然開口,「你並不是懦弱,你只是……有了牽掛。」

夏彌坐在情人旅館那張愛心形的大床上,無聊地來回切著各種電視節目看。

陳墨瞳帶著繪梨衣出去買五目炒飯吃了,這會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

「那笨蛋會在幹什麼呢……」她喃喃自語,伸手按滅了電視機螢幕,然後把頭蒙進被子裡。

沙發上,戴著鳥喙面具的男人坐在窗外照進的燈光裡,他的聲音裡帶著溫和的笑意,「你為什麼會看上他。」

「要你管。」夏彌嘟噥。

「說起來,今天我幫楚先生挑了一件禮物,跟你這件裙子很搭。」麥卡倫先生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件波西米亞風格夏裙,誇張的色彩搭配看起來並不高階,甚至有些輕佻。

「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要殺我嗎?」

「別鬧了,我親愛的妹妹。」麥卡倫先生聳聳肩,「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為了殺你,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何必互相殘殺呢?」

「別叫得這麼親切。」夏彌冷笑,「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妹妹,你只是一個骯髒的食屍鬼罷了。」

「但是從冠位上的角度來說,你確實是我的妹妹。」麥卡倫先生毫不惱怒地說,聲音悠悠然,「在很多年前我就可以毀掉你的繭,可我耐心地等待你的甦醒。」

「即便現在我也佔據絕對的優勢,如今的你只是個失去了大地與山之王權柄的孩子,不是那頭能顛覆塵世的巨蟒。」

「我們的目的都是同樣的,那為什麼不能是同伴呢?你是我又聰慧又有野心的妹妹,是父親最完美的造物之一,那位盲目的楚先生不配懂你,真正懂你的人是我,你的哥哥!」

「可我已經打敗了我的宿命。」夏彌撇撇嘴,「真別妹妹妹妹的叫來叫去了,就算李元昊現在站在我面前,他都沒那個膽子叫,你一個竊取他冠位的小丑也好意思叫得那麼起勁?」

「你認為你已經打敗了你的宿命?」麥卡倫先生啞然失笑,「不不,看來你還沒搞懂,真正的命運是沒人能打敗的,它就站在那兒,等著所有人的到來,不會提前,也不會延後。」

「我們可以斷絕舊日的恩仇,共同開啟新的時代!」

「哦?」夏彌饒有興趣地問,「你說說該怎麼做?」

「現在的東京風起雲湧,追隨我的人已經拿到了白王的骨血……也就是說,等到他計劃成功的時候,我們可以利用他來喚醒真正的白王……你應該懂完全體白王那僅次於尼德霍格之下的權柄。」

「我們可以吞噬它,還可以一同分享它的冠位,你將再次成為塵世巨蟒耶夢加得,你的高貴

與我比肩,我們將永垂不朽!」

「當然,耶夢加得不會相信誠意那種虛無的東西,我知道你要的證明是什麼,我會給你我的血,王者的盟約總是用血書寫,就像當年那樣。」

麥卡倫先生用手抹過他隨身攜帶的矛頭,把流血的手掌舉起在空中。

「陰險狡詐如你,會跟別人締結血盟麼?」夏彌的目光閃動,有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我可還記得那場戰爭,你遠遠地躲在最後面直到結束呢。」

「這次不一樣了,我為了掀翻這個棋盤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麥卡倫先生依然舉著流血的手掌,「如何?用血盟締結而成的契約,無論怎樣都是不能反悔的,這點你應該清楚。」

夏彌不說話了,靜靜地躺在床上,像是思考著什麼。

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展現出一個甜美到無可復加的笑容,然後伸出手。

麥卡倫先生也滿意地微笑。

眼看著夏彌那隻素淨美好的手距離他越來越近……

然後其他的四根手指慢慢收回去,只留中間的一根。

「滾!」

女孩朝他豎了箇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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