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見不平全靠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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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胡三反駁道，“二十五文的糧錢，二文錢的布袋錢，我一共給了二十七文，哪有錯？”

“萬掌櫃這兒的布袋子是三文錢一個，我剛剛不過是炸你一下，結果你就穿幫了。”

南枝一副你看吧，露餡了的樣子，弄的胡三火大，這小婦人長的好看怎麼說話這樣氣人。

“那是我記錯了，我一共給了二十八文錢。”胡三又接著開口。

“又錯了。”南枝搖頭，這潑皮也不知道是誰請的，這樣的人能成什麼事？

胡三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這次的錢怕是賺不到了。

“你說，又哪兒錯了？”

“萬掌櫃心善，糧布袋子從來不收錢。”

圍觀的一個婦人看不下去了，語氣鄙夷的接了話。

這一來二去的誰也不是個傻子，還能看不懂事情的狀況嗎？

恐怕是萬掌櫃惹了哪家，才引來了這件倒黴事。

胡三也傻了，看著周遭的人各自忙活紛紛散了，萬掌櫃也帶著南枝一行人進了糧鋪，頓時覺得有些挫敗。

“多謝夫人相助。”萬掌櫃端端正正行了禮，他從前也是個讀書人，只可惜考了幾次都沒有什麼結果，才回家承了家業，安安生生這麼多年，結果今天被一個潑皮賴上了。

“沒事。”南枝揮揮手，路見不平嘛，好人有好報，只要老天爺再給她掉幾個餡餅就好。

“夫人這是要買糧嗎？”萬掌櫃看著跟在南枝後面那三個拿著糧袋的精壯漢子問道。

“對，就是不知道糧價漲了沒。”

“你們來的巧，今日還沒漲，不過明日的話應該是要漲一文錢的了。”

知道了價錢還沒變，南枝心裡鬆了口氣，剛準備去看糧食，就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轉頭一看是劉大娘。

南枝有些疑惑，知道劉大娘有事要說才低聲問，“大娘，怎麼了。”

劉大娘看了看去招呼夥計的萬掌櫃，壓低了聲音說道，“丫頭，剛剛那人不是說這家的糧比別家的貴嗎？我們先看看，我讓雲天去多看幾家。”

南枝有些遲疑，也只點點頭。

她在這兒買過糧，但是劉大娘沒來過呀，劉大娘家裡人口多，只怕買的糧食也不會少，要是能便宜一些，省下的銀子還能多買些糧食。

正好她也算算往家裡買多少糧食合適，自家現在沒有地，沒辦法自給自足，多買些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買的多了怎麼存放。

她記得家裡是有個地窖的，只是家裡窮了兩年多，根本沒有糧食可以放進地窖裡去。

萬掌櫃看著自家兒子從閣樓裡下來才鬆了口氣，又看向南枝一行人問道，“不知道夫人要買多少糧食？”

十四五歲的少年打著哈欠，剛剛他好像聽見了什麼吵鬧聲，可是太困了，懶得下樓。

剛剛才被自家老爹叫起來。

少年哪裡知道一向為人和善的老爹剛剛才差點被潑皮訛上？

“應當是不少的，就是不知道我們買的多，能不能便宜些。”

“糧價是少不了的，但是可以送些黃豆。”

少年郎又指著一旁的黃豆說道。

剛想說可以便宜些的萬掌櫃有些訕訕的閉上了嘴，也沒反駁自家兒子的話。

平日裡自家娘子就常說教他老是便宜賣糧，一個月家裡也沒什麼創收。

南枝也沒糾結非要折扣，豆子也是糧食，能得些黃豆也不錯。

沈雲天動作快，一刻鐘沒到就跑遍了另外兩家糧鋪，回來後直衝著劉大娘搖頭。

知子莫若母，劉大娘會讓自家小兒子去也是知道他是個機靈的，只怕是別家糧鋪多多少少有些毛病，這才放了心。

要真是貴些就貴些，糧食總得吃的放心才好。

商量了半天南枝最後定下了五十斤陳米，二十斤白麵，兩百斤黑麵，兩斤鹽和四斤油，最後又看了眼堆在一邊的土豆，想了想只要了四十斤。

算完了賬，南枝只剩下了一百九十三文錢。

看著一袋袋的糧食的堆在一邊，南枝莫名覺得心裡一鬆，這樣的話自己和狗兒應該暫時餓不死了吧？

劉大娘揣夠了錢，光是黑麵就買了四百斤，再加上陳米白麵各種，袋子已經堆滿了一地，花出去了五兩多銀子。

看著一地的東西，萬掌櫃倒是先開了口：“等會兒我讓夥計趕著騾車跟著你們，把糧食送過去。”

看著南枝她們猶豫的樣子又解釋了一句：“不收費的，當做是夫人剛剛替我解圍的謝禮。”

聽見不收費，南枝才點點頭答應了，那小少年倒是麻溜的裝了兩袋黃豆，大的能有三十斤，小的那袋也有十斤。

原本南枝想著買完糧食就回去，結果劉大娘說先把糧食放在這兒，拉著南枝的手就去往肉鋪去。

“劉大娘，你這是要去買肉？”

“肉肉貴！”狗兒聽了自家阿孃的話一張小臉皺了起來，嘴巴翹的老高。

不買肉肉，買便宜的土豆阿孃也可以吃飽，就不用把吃的給自己，然後餓生病了。

“你個小娃娃這麼聰明。”劉大娘捏了捏狗兒的小臉，笑罵道，又看向了南枝，“大娘帶你去買點豬板油，拿回家了能熬葷油出來，可以放很久，你熬些葷油出來做飯的時候放一點，給狗兒吃著好。”

南枝眨眨眼，才反應過來劉大娘說的葷油就是豬油，她自小被奶奶養大，自然知道豬油的好，只心裡感激的點點頭。

應著是下午，豬肉攤上的肉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板油和骨頭，唯一的一塊肉還是純瘦的，不帶一點肥油。

這時候的人一般都喜歡吃肥肉，覺得肥肉帶油水，瘦肉比肥肉的價錢還會低上個兩文錢。

“嬸子是來買肉啊？”肉鋪掌櫃看著劉大娘帶著一行人站在攤前連忙放下手裡的傢伙事過來招呼。

“你這兒板油咋賣。”劉大娘也不多說，單刀直入正題。

按道理說豬板油能熬葷油，應該是最容易賣出去的，但是自從五年前出現了更便宜還不帶腥味的豆油，豬板油漸漸的就沒了什麼優勢，這幾年可以說是價格一跌再跌。

也就是現在豆油的價錢上去了，買板油的人才微微的多了一些。

“豬板油二十文一斤。”

劉大娘聽了也不說是貴了還是便宜了，只左瞅瞅右看看，肉鋪掌櫃也不催人。

看了半天劉大娘才滿意的點點頭，指了指案桌上的那塊板油，“這些板油都要了。”

掌櫃的也豪爽，拿著板油上稱稱了，才又問劉大娘要切幾份。

劉大娘也轉頭看向南枝，“林丫頭你要多少？”

想了想自己手裡剩下的一百九十三文錢，南枝也沒什麼底氣了：“要四斤就行。”

掌櫃的點點頭，一刀下去剛好四斤。

給了銀錢一行人才又往糧鋪走，東西自然是被沈家的三個男人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