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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盧綰進京後的第一次朝會,竟毫無水花。

眾人再見這第一寵臣的些許敘舊心意,都被另一件事情全然搶去了風頭。

劉季斜倚在榻上,有些懶散,

“你們都見過盧綰了,以後同朝共事,凡事商議著來。

我本想著,讓他散朝後單獨去拜見皇后的,奈何皇后等不及要見他,便一起來了。”

眾臣心領神會,顯然,皇帝毫不避諱他與盧綰的親厚之情。

劉季說罷,衝側邊的呂雉略一頷首,呂雉溫婉地對盧綰笑了一下,眼底卻是略帶緊張的期待。

如果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那麼,就是今日了。

“臣,韓信,有要事稟報。”

韓信向前跨出一步,伏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

“哦?什麼要事啊?”

“臣於昨夜,查明瞭楚逆鐘離眜的下落,請求陛下速速抓捕。”

他的音量不高,卻已然震驚四座。

呂雉順著眾人或驚詫、或疑惑、或略帶鄙夷的眼光看向他,只見他緊抿著嘴唇,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

韓信低著頭,以微微發抖的聲音繼續說道,

“昨夜,有羽箭附一帛書射入臣府中,待臣好奇拆來看時,竟為鍾離眜的親筆手書。

他求臣看在舊友的情分上,予以庇護,並約臣今日晚間於城外一見。”

“鍾離眜......怎的會在洛陽?你確定那信出自他手?”

劉季語氣平平,乍一聽上去,冷靜如常,只有他緊握成拳的雙手,暴露出內心的震動。

“是,臣與鍾離眜自幼相識,對於他的筆跡,更是非常熟悉,不會有錯的。

信中他說,這大半年來,他始終四處藏匿,最近剛剛逃亡到了洛陽附近。”

“看來,鍾離眜終於熬不住我這天羅地網的搜捕,還是現身了?”

劉季有些興奮,聲調略微抬高,

“那封信現在何處?”

韓信躬身趨步向前,將那條被箭穿透的素帛,雙手遞與黃門。

呂雉的目光越過韓信亦步亦趨的身影,與張良緩緩相交;

後者對著她的方向,微微地點了下頭。

***

盯著劉季手中被揉得雜亂不堪的帛書,張良的思緒飛回了前日。

那天,當他們乘著一輛破舊的蓬車趕到洛陽近郊時,已接近日暮時分。

駕車的呂釋之猛烈地咳嗽著,拉了拉身上的蓑衣,把拉車的牛拴好,又將他與韓信二人接下車來。

冒著濛濛細雨,呂釋之領著他們七拐八拐,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泥濘小路,走入了一處僻靜的村落。

戰亂初止,人丁稀少,逃散避難的村民大半尚未歸來。

整個村莊中只稀稀落落住著幾戶人家,間隔疏離,雞犬聲不相聞,只聽得耳畔淅淅瀝瀝的雨聲。

儘管阡陌無人,呂釋之依舊謹慎地左右張望了一陣,才快速推開了一戶虛掩著的籬笆院門。

籬笆門吱呀作響,應聲而開。

這是一座隨處可見的兩進農舍,表面上看去並無什麼稀奇之處。

張良正待向內張望,卻自院中衝出一條半大不小的機警黑犬,張口欲吠。

“囚牛,休要吠叫,是我,是我。”

呂釋之忙上前兩步,伸手輕撫小黑狗的脖頸,那狗瞬間安靜下來,毛茸茸的尾巴搖成了一朵花,繞著呂釋之轉圈圈。

張良看到眼前此景,不由得啞然失笑,

“你究竟來過多少次,連狗都與你如此熟稔了。

還有,一條狗,為何要喚蛟龍九子的名字?”

張良鬆弛下來,也笑著拍拍小黑狗的頭。

而韓信只默默地立於一旁,略帶驚詫地打量著院落的裡裡外外。

囚牛,是傳說中龍生九子之長子,它長得雖不似龍,卻很有神性,溫順又聰明,尤其喜好音律。

這個名字用於犬名,多少顯得有些突兀的滑稽。

“究竟來過多少次?我實在記不清了。

自接到娥姁,哦,也就是皇后的訊息,我便立刻動身趕往東海郡,四處暗中查訪,生怕走漏訊息,費盡了千辛萬苦,可算找到了鍾離眜。

我與皇后商議了一下,就一路喬裝,馬不停蹄地帶他趕來洛陽,隱姓埋名居於此處。

至於囚牛麼,咳咳咳——”

在又一陣劇烈地咳嗽中,呂釋之掩上籬笆門,一面引著二人往堂屋走,一面絮絮叨叨,

“——是鍾離眜在垓下逃亡的路上撿的,據說撿到的時候還是條巴掌大的幼犬,跟著他飢一頓、飽一頓地逃到東海郡。

鍾離說,這小狗沒有家,而他身為敗軍之將,也形同喪家之犬,物傷其類,互相作伴,便把它養在身邊,又一路帶來了洛陽。”

“把鍾離眜安頓在這裡,也是皇后的主意嗎?”

始終專心聆聽他倆對談的韓信,忽然問道。

“其實是我的主意。

兵法都說,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想著,全國搜山檢海般抓捕鍾離眜已大半年,皇上估計萬萬想不到,鍾離眜竟敢藏身於他眼皮子底下。”

“呂兄此計瞞天過海,藝高人膽大,甚妙,甚妙。”

這是一條需要智慧與膽識的計謀,韓信抬眼,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滿臉病氣的清秀書生,不再多說什麼。

***

聽得犬吠,內室中早有一身著麻布短衣、孔武有力的高壯漢子迎出門口,一見為首的呂釋之,便咧開大嘴笑道,

“老呂,你今日怎的這個時辰造訪。

連下了好幾日雨,人都要漚得發黴了,我方溫了酒,快進屋來一同喝點。”

說著,便側過身子,欲將他迎入。

話音未落,但見兩個模糊身影,跟著呂釋之便要踏入屋內。

傍晚光線晦暗不明,來人的面孔一時看不真切,那壯漢只迅速後退幾步,雙目圓睜,渾身肌肉霎時繃緊,周身充滿了戒備,似一隻警覺的猛虎。

“不礙的,鍾離,你仔細看清楚,來的都是自己人。”

呂釋之大咧咧地脫下蓑衣,抖落上面的雨水,輕輕放在簷下,口中介紹說,

“這位是張良,張子房先生,這位是——”

他話音未落,壯漢滿臉難以置信的喜色,搶上一步,不顧韓信身上溼漉漉的蓑衣,緊緊攥住他的肩膀,

“這位,這位是我沒齒難忘的救命恩人啊。”

直到此時,韓信一路以來的疑慮終於消逝了大半,他亦有些激動,重重在鍾離眜肩上捶了一拳,語無倫次地說,

“鍾離!你果然全須全尾地活下來了!

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暌違良久,韓信終又見到了此生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從戰場上救下的敵人,鍾離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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