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空有金山·奈若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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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城民們上繳進入寶庫的神之石數量僅是它們所擁有的一半？”
楓凌佯裝怒容：“哼，這群刁民真是豈有此理！它們既自知持著神之石也無甚大用，還這般藏著掖著作甚？你們何不直接下令執法隊強制執行、將餘下神之石全部沒收上來？如此，我們自不必再起爭執！如若不然，便是你們有心縱容！”
言罷，楓凌指著三大聖怒目而視。
雖然是出於考驗三大聖，他才裝出這副姿態，但他這一席話說出口後，連自己都想暴打自己一頓。
一旁，桐老搖了搖頭。
“哈？”下方，半跪在地的夜鬼王和北辰刀聖雙雙傻眼了。
天妖女更是直接被楓凌的言辭氣笑了，慍怒道：“呵！聖城是民主的，城內民眾亦是自由的。你貴為領袖城主，理應為城民謀求福祉才是，又怎能反過來唆使我們橫徵暴斂，收刮民脂民膏來滿足你的一己私慾？倘若如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話音剛落，天妖女看了夜鬼王和北辰一眼。
後者二人同時挺身而立，三大聖同氣連枝，目光堅定地望著楓凌決絕道：“吾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必誓死阻止領袖城主之暴行！”
頓時，寶庫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眾人的呼吸聲也逐漸壓抑。
四道領域幻象緩緩浮現……
“咳咳，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再施壓，他們可就真要被你逼反了！”
桐老見楓凌興致勃勃，似乎真有與三大聖動手的打算，不由得乾咳一聲，揮手化解了幾人發動的領域雛形。
“嗯。”楓凌一挑眉，隨即望著三大聖笑道：“很好！須知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爾等身居高位，自當公私分明、不畏強權，敢於撥亂反正！你們三人透過了我的考驗，而我也透過了本心的考驗！”
三大聖對視一眼，瞬間理清了箇中緣由，均是心下暗鬆一口氣。
“咱就說嘛，城主豈會下令施行這等人鬼共憤的暴行！”
“城主，寶庫內的神之石確實無法挪動，您要不挪點兒鬼之石去？剛好，鬼之石於您還有淬體之用！”
北辰和夜行紛紛開口，羅莉則是嘟著嘴一言不發，也不知是否是生氣楓凌給她也擺下了這道考驗。
“哦？”楓凌側目環顧了四下的鬼之石山丘，頓時來了興趣，像考校一般發問道：“那夜行你說說看，劃撥多少鬼之石給本城主修煉合適？”
聞言，夜鬼王沉吟少許，忸怩道，“城主要不先拿五萬枚去吧！”
“多、多少？”
楓凌眼睛一瞪，敢情真就是鬼之石遠不如神之石值錢是吧？張口就是先拿五萬枚，卡都不帶卡的！
五萬枚！在楓凌想來，他就淬個體而已，哪裡用得了這麼多？
然而，楓凌的這副反應落在夜行眼中，夜行卻以為是楓凌嫌棄他給的少了！且在夜行的觀念中，這數目的鬼之石也確實算不得太多。
於是，夜行試探性地加碼道：“八萬？八萬枚！城主先拿去用著……待用完了，隨時來取便是！”
楓凌：“……”
果然，還是自己目光短淺了，小覷了自家這座猛鬼聖城的底蘊！
“你這……其實，我……”
正當楓凌心情複雜，張口想補充一句‘我拿五萬枚鬼之石就夠了’之時，北辰卻不忿地跳出來插話了。
“誒呀呀，我說夜老鬼，你也真是的，小氣神之石也就算了！至於鬼之石，你往那塔裡一坐，咯咯咯一下，不就能下個十萬、八萬的？”
說著，北辰一捋紅髮，滑稽地半蹲著揮舞雙手，比劃了一下動作，活像一隻撲騰翅膀的老母雞。
“噗呲！”見狀，羅莉忍俊不禁，趕緊側過身形，掩嘴一笑。
“滾啦！你這老匹夫！”
夜鬼王則老臉漲紅，百鬼夜行之術瞬間發動形成一道龐大虛影，一腳將北辰那廝踹飛出了寶庫。
緊接著，寶庫石門入口處。
北辰灰頭土臉的，卻咧著嘴，滿面笑容地回來了，端得臉皮厚！
“嘖嘖嘖！”
望清這一幕，楓凌也是咋舌不已：北辰前腳剛夥同夜行懟我假公濟私，後腳便替我怒懟夜行了？
咳咳，就北辰這兩頭得罪人的作賤水平，活該他這傢伙在千年之前被一眾副城主排擠、不受待見！
端得是不冤！
“羅莉，我若是記得不錯的話，你也是來自南海幻洲？”
忽然，楓凌一邊收取五萬枚鬼之石，一邊望著天妖女有此一問。
“嗯。”羅莉斂去笑容，微微蹙眉，似乎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見狀，楓凌與桐老對視一眼，後者當即頷首，與他達成共識。
楓凌遂繼續笑道：“那你且說說追殺你的半神境仇家是何來歷，待我修為恢復全盛，和桐老前往南海幻洲尋仇時，也好替你一併剷除！”
“如此，便先謝過城主和桐老了！”
羅莉斂去情緒波動，略一思索，平靜地挑眉笑道：“千年前，她是半神境初期大妖，在三千大妖大魔圖錄中號稱——荊棘：血玫瑰。”
“啥？荊棘！怎麼會是她……”
聞言，桐老一臉愕然地驚撥出聲，但見眾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哦？莫非，桐老您認識她？”
“嗯。”桐老鄭重點頭，隨即便在羅莉忐忑不安的注視下，將荊棘：血玫瑰與他的淵源全盤托出。
原來，這荊棘：血玫瑰也曾是桐老得力栽培至半神境界的下屬之一，即南海幻洲·妖魔谷的一員。
在桐老的印象中，荊棘雖然本體是帶刺的血玫瑰，卻性情溫和內斂，並不主動噬殺，除非被大量活人精血澆築花蕊，導致神魂暴走，不得不將神魂獻祭於百花之神！
然而，百花之神的真靈早已香消玉殞，即便荊棘神魂暴走，成功獻祭神魂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不過，羅莉是不屑於說謊的，且本著相信羅莉的原則，桐老在羅莉的記憶中幾經查探後，終於確認荊棘性情大變起源於松山老鬼！
且很可能是妖魔谷陷落松山老鬼之手後，荊棘仍然愚忠於桐老，這才招致神魂被獻祭的禍事……
雖然，桐老並不清楚松山老鬼是如何做到，將荊棘本該獻祭給百花之神的神魂轉嫁到了自身之上。
但這並不妨礙，桐老對松山老鬼的殺意，以及……
“誒，荊棘也是紅顏薄命，所行之事皆受制於松山老鬼，日後還望看在老朽的面上，能留她一命！”
桐老心中五味雜陳，既替荊棘的遭遇感到惋惜，又欣慰自己沒看錯妖，不禁替她向羅莉賠禮致歉。
羅莉笑道：“其實，當初我也有所察覺，她的舉止似乎被兩股意志左右著，時而溫和，時而狂暴！如今桐老既然替她證實了身不由己，我自當恩怨分明、找幕後的松山老鬼尋仇！不過，這松山老鬼也是桐老您的仇家，還望桐老和城主屆時能留給我一個出氣的機會才是！”
“自無不可！”
聞言，桐老和楓凌都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