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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枕頭下面拿出一臺老式的半導體磁帶收音機,又從房間的桌子上拿出一張磁帶,拍了拍自己的床板,胖乎乎的球球就跳了上來,窩在了枕頭上。

霍啟肖將磁帶放入收音機,稍微調整了一下,裡面便發出了聲音。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多虧了阿慶嫂,她叫我水缸裡面把身藏。她那裡提壺續水,面不改色無事一樣,哄走了東洋兵,我才躲過大難一場。似這樣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俺胡某講義氣,終當報償。”

這是京劇《沙家浜》中較為經典的唱段——《智鬥》,隨著收音機的聲音,霍啟肖也跟著唱了出來,聲調與磁帶發出的聲音幾乎無異,唯有音色上有略微的差別。

霍啟肖是一位京劇的演員,打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市裡的一位小有名氣的老京劇藝術家看中,然後免費收了當徒弟。霍啟肖從小就在村子裡長大,沒什麼見識,再加上他們的那個年代對教育的不重視,讓當時的霍啟肖差點成為了一個文盲。

好在是偶然一次去市裡看京劇,在臺下的霍啟肖跟著臺上的演員們手舞足蹈,又唱又跳,便被當時唱武生的藝術家相中,收成了徒弟。

天賦這種東西很重要,在來此處之前,大字都不識幾個的霍啟肖,僅僅是聽師父唱了兩三遍,便能模仿出一個八九不離十。看京劇的人都知道,京劇演員都是表演一些歷史中的人物,或一些杜撰橋段中的人物。

大多數的人們對這些人物都有一個輪廓,例如這個人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形態和神態,而霍啟肖的天賦就在於,他演什麼就像什麼,符合大多數人對劇中人物的形象的想象。

這也讓霍啟肖在初次登臺之後,就成了當時市裡最有名的角兒,就連市裡的領導都專程來看霍啟肖的表演,一時之間霍啟肖名聲大噪。

可人都一個死樣子,一旦有人出名了,其他人就會羨慕嫉妒恨,本來霍啟肖這小子剛被收進來的時候,劇團中的其他人就覺得他是個鄉下來的土孩子,沒什麼本事,如今成了劇團中的角兒,自然就有很多人看不下去了。

可當時年幼的霍啟肖看的很開,他意識到自己被劇團中大多數人孤立了,可他並不在乎,畢竟有天賦的人生下來就是孤獨的,這幫人嫉妒他過為出眾不願意和他玩,那他反倒是討厭這些人的平庸,不想和這些人待在一起。

一切的改變,從霍啟肖登臺之後的第三年開始,那時候霍啟肖才剛剛二十一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還是整個劇團最優秀的武生。而那一年,劇團新加入了一位青衣小旦,芳齡十九,比霍啟肖還要小上兩歲。

小旦藝名叫“小翠”,霍啟肖喜歡用上一些家鄉話叫她“小翠兒”。小翠生的相當好看,是個水靈靈兒的小姑娘,霍啟肖記得當時劇團裡的人都願意看87版的紅樓夢,當時是由陳曉旭飾演紅樓夢的女主角林黛玉,霍啟肖就覺得小翠兒和陳曉旭很像。而陳曉旭所飾演的林黛玉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用一句比較俗的話來說,就是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小翠則和陳曉旭飾演的林黛玉大不相同,她生性活潑,性子更像是個男孩,如此好看的姑娘,還有著男人一樣的性子,試問當年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呢。

果然,在小翠兒進入劇團之後,就成了整個劇團的掌上明珠,劇團中無論男女老少都對小翠兒關愛有加,霍啟肖自然也是不例外,兩人在一場霸王別姬的戲碼中第一次合作,霍啟肖在戲碼中飾演楚霸王項羽,而小翠兒則在戲碼中飾演虞姬,二人在戲中飾演的繪聲繪色,讓當時不少的看客們都潸然淚下,宛若站在當年烏江邊上,親眼看到項羽和虞姬灑淚分別。

當時的霍啟肖本身就名聲大噪,再加上小翠兒那絲毫不遜色於霍啟肖的演技,也讓小翠兒名動一時,一時之間,不僅僅是市內的看客們爭前恐後的買這兩個人的票,就連外省的也不遠萬里的來觀看兩人的表演,知名度已經從省內走向了全國。

有這兩位賣座兒的角兒,劇團的團長當然也怕他們突然離開,跳槽去別的劇團,所以便想了一個“計謀”,能同時牽制住兩個人——撮合兩個人成為情侶。年輕時候的霍啟肖雖然算不上頂級的帥哥,但是起碼也算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俏後生,而小翠兒是個實打實的漂亮姑娘,兩人一個唱生角兒,一個唱旦角兒,這無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加上那個年代的感情比現在的感情要簡單青澀許多,沒有那麼多外界因素干擾,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

現在想來,那也是霍啟肖覺得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二人幾乎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戲裡戲外兩個人都是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令無數人心馳神往。

可前文咱們也說了,人都是一個死樣子,一旦有人出了名,自然就招來了其他人的羨慕嫉妒恨,尤其是霍啟肖這小子著實氣人,本身唱京劇就天賦異稟,平日裡其他人一天都要花十幾個小時練習,這小子每天抽空三五個小時練習就行,如今更是多了這麼一個又漂亮又有才氣的物件兒,這誰能受得了,眾人對霍啟肖壓抑的怒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也終於有人打算對霍啟肖做一些什麼了。

那是霍啟肖和小翠確定了戀愛關係的第二年,兩人相處了兩年,感情依舊如剛開始一般的好,雙方父母也都見過了,最後便有了結婚的打算,婚禮場面可以說非常盛大,不僅僅劇團的人全都到了場,還有許多和二人關係交好的看客們。那一天可謂是霍啟肖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的他,那天破天荒的喝了很多的酒,幾乎給在場的每一位都敬了酒,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因為自己娶到了如此好的一個媳婦而高興。

可也就在那天,劇團裡那群一直看不上霍啟肖的人,偷偷的朝著霍啟肖喝的酒里加了不少的破壞嗓子的藥,然後這些人主動的和霍啟肖推杯換盞,酒意上頭,霍啟肖便是來者不拒,三下五除二,將那些帶著破壞嗓子藥的酒全都喝了。

待第二天再醒酒的時候,霍啟肖就發不出聲音了,期初霍啟肖以為是酒喝多了而已,過兩天就好了,可聯絡一個禮拜,霍啟肖的聲音沙啞的都如同一隻被開水燙的鴨子一樣,喉嚨也疼的厲害,霍啟肖方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而小翠也立刻帶著霍啟肖前往了醫院。

做了諸多的檢查,最後也只得出一個結論——霍啟肖的嗓子,這輩子想要恢復,希望渺茫。

這對靠著嗓子賺錢的霍啟肖無疑就是一個晴天霹靂,說不出話,不就代表他沒辦法繼續登臺唱戲了嗎,可小翠倒是覺得沒什麼,她安慰霍啟肖說,沒關係,自己可以賺錢養他。他可以找一個踏踏實實的工作,不一定要靠著唱戲賺錢。

可霍啟肖怎麼能接受這種事情,而小翠也知道,霍啟肖喜歡登臺,於是兩個人便開始四處求醫,尋找能讓霍啟肖的嗓子重新恢復的方法。

兩個人從市裡去了省城,又從省城去了北京,西醫中醫都看過了,那些民間的郎中也都拜會過,可卻沒有一個人能真真正正的把霍啟肖的嗓子治好,反倒是因為兩個人一路的顛簸,再加上去各種醫院,把兩個人幾年存下來的錢都散盡。

當得知兩個人的錢已經被花光了的時候,霍啟肖便終於認命了,他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小翠兒,他生來力氣就比別人大,便偷偷的去了工地當一個力工,不過他不敢跟小翠說實話,只說自己去騎腳踏車送報紙。

那段時間,兩個人還算是比較幸福,小翠兒繼續登臺獻唱,而霍啟肖則每天在工地上幹體力活。由於他力氣大,所以每天干的活都比其他工友快,他便和工頭商量讓自己每天提前半個小時下班,這霍啟肖一個人能頂上兩三個人,這點小要求工頭自然是要滿足的。這半個小時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回到家之後,提前把一身的灰塵洗乾淨,好不讓小翠發現自己在工地幹苦力活。

可世上總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樣的生活又持續了幾年,那一天霍啟肖提前半個小時到家,卻發現小翠也提前到了家,原定是今天的戲因為市裡來了幾位領導,便更換了另外的戲碼,看見霍啟肖穿著發黑的背心,帶著安全帽,滿身的灰塵,靈性的小翠一下子就知道霍啟肖去幹了什麼。

那是霍啟肖自打認識小翠之後,第一次看見小翠哭,她絲毫不嫌棄的拉著霍啟肖的手說,你的手生來就是唱戲的手,怎麼能去幹這種累活。也是,自從霍啟肖去了工地之後,那雙昔日保養的細皮嫩肉的手,如今已經全是老繭,粗糙的不行。可霍啟肖沒覺得有什麼,他雖說不信命,可事到如今,總得想辦法生活,他不能讓小翠一個人養活這個家,總得攢下一些錢,過兩年再要個孩子。

那一夜,兩個人難得的纏綿了一夜,在歡愉過後,兩個人開始暢想著美好的未來,霍啟肖希望小翠兒能生個男孩,倒不是因為他重男輕女,歸根結底,是因為一般男孩長得都像媽,小翠好看,生下來的男孩也一定能好看。要是說生個女孩,像自己一樣,一身蠻勁,那以後恐怕想要嫁出去都不容易。

那之後的第二個月,小翠都沒來例假,霍啟肖特地請了一天的假,帶著小翠去了醫院,最後檢查出來了小翠懷孕了。這個訊息讓霍啟肖又驚又喜,可既然是懷孕了,也就代表小翠不能再登臺演戲了,霍啟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一身力氣,還養不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了,那之後,霍啟肖就讓小翠安心在家養胎,自己則多打了一份工。

可愛情就是兩個人相互的付出,小翠固然是不忍心看霍啟肖一個人日出便起,日落而歸,便也在霍啟肖上工的時間段裡去做了一些零工,雖然賺錢不多,但是好歹能幫霍啟肖和家裡分擔一些壓力。

霍啟肖這一輩子,雖說自己引以為傲的嗓子被破壞了,可他沒有因此放棄希望。但奈何老天就喜歡捉弄人,正應了那句老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在街邊做著零工的小翠因為有一天手頭的工作實在是太多,便沒有在天黑之前回家,可也就是這一天,她被幾個喝的爛醉如泥的地痞盯上了。當時的小翠雖然已經懷胎五月,可奈何姿色依舊不減當年,而那些地痞們在小翠下工之後,就一路尾隨著小翠,最後將小翠拖入了一個小巷子中姦汙。

倘若小翠沒有懷孕,其實最後的結果也不至於太過可憐,奈何小翠有著身孕,等最後有人發現小翠兒的時候,小翠已經奄奄一息,等到將小翠送到了醫院的時候,小翠便已經沒了生命跡象,一屍兩命。

得知此事的霍啟肖像瘋魔了一樣跑向醫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些事情,整個醫院的走廊裡都回蕩著霍啟肖悽慘的哭聲,這個粗糙的男人哭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霍啟肖報了警,可當年這些地痞總和警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明明已經知道了姦汙小翠的傢伙是哪幾個,但是最後卻因為“證據不足”,這三個人被無罪釋放了。霍啟肖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他親眼看著這幾個人嬉皮笑臉的從自己面前離開了警察局。

在那一刻,霍啟肖的內心中好像突然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那是他對世界上最後一絲的善良。

那一日,霍啟肖前往了劇團,如今這位早就沒辦法登臺的角兒自然得不到劇團中成員的尊重,可霍啟肖面對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找到了師父,要了兩杆自己當年唱武生的時候,慣用的兩把鐵槍。

師父是劇團中為數不多還心疼霍啟肖的,他沒有說什麼,瞞著團長將霍啟肖的兩杆槍送給了他,還勸慰他以後的路自己一個人走,好好過日子。

霍啟肖沒說什麼,當天晚上,霍啟肖手持兩杆鐵槍一個人,去往了那些流氓們的根據地——那是市裡一個有名的農場,這些人期初以為霍啟肖瘋了,拿著兩杆槍來搞笑,可當他們看到有一個姦汙小翠的人去挑釁霍啟肖,但是卻被其輕而易舉的拿鐵槍捅穿之後,方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我想要一個說法,你們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倘若你們不給,那我就只能親自上門討一個說法。

那些人剛開始都拿著各種各樣的傢伙事想著以人多的優勢來壓制霍啟肖,可幾個人,十幾個人,面對霍啟肖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來多少人,就要有多少人死在那一對鐵槍之下,當然,也有那麼幾個幸運的人,被霍啟肖一槍捅到了不致死的地方,然後躺在地上,或是裝死或是疼的昏厥過去,總之是逃過一劫。

那一日,整個農場,幾乎沒有任何東西是活著的,就連耕地的牛和飼養的雞都沒有逃過霍啟肖的鐵槍,當終於有人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想要逃跑的時候,霍啟肖也是手持長槍,將長槍當成標槍投遞而出,當場將對方貫穿。

唯一讓霍啟肖手下留情的,便是在一個角落中的狗窩裡,有一隻正在生產的狗。這條狗乾枯瘦弱,顯然是營養不良,它生下了五隻小狗崽,卻有四隻在生下來之後就死了,只有一隻還活著。老狗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大多數都死了,它匍匐在地上嗚咽著,也就是這一幕,讓今日殺心四起的霍啟肖突然心軟了,他沒有朝著老狗和剛剛生下來身上還掛著羊水的小狗出槍。

霍啟肖不懂狗,也沒養過狗,可在那一瞬間,霍啟肖感覺到這老狗活不長了,老狗一死,小狗必然也沒有好下場。

他看見老狗用鼻子將小狗拱向了霍啟肖的方向,就好像在懇求霍啟肖幫著自己去撫養小狗一樣。

天不知不覺已經有些矇矇亮,太陽的光晃在霍啟肖的臉上讓他稍微有些睜不開眼睛,可也就在這一刻,霍啟肖終於看見了自己滿身是血,手中的兩杆鐵槍也被血染成了紅色,他突然感覺有些疲累和無力,那一刻,他坐在地上,抱著那隻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狗,捧在手心中,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

不久之後,警察將霍啟肖抓了起來,可無論如何,霍啟肖都抱著那隻小狗不鬆手,但凡有人想動那隻小狗,都避免不了被霍啟肖直接撞飛出去。

霍啟肖就這麼抱著那隻小狗進了拘留所,最後進了監獄,甚至到最後被黑納斯選為第一屆黑納斯學院的學生。

而也就在霍啟肖的悉心照料之下,那隻剛出生的時候想要活下來都比較艱難的小狗,如今卻胖成了一個皮球,霍啟肖剛開始沒想給這個小狗取名字,可後來他也覺得一直“嘬嘬嘬”的叫它不太好,就給它起了個名字。

叫球球。

世界上總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霍啟肖的嗓子,明明當時和小翠找了無數國內知名的醫生,這些人大多數給出的結果都是霍啟肖這輩子嗓子想要恢復幾乎是不可能了。可自從進入了黑納斯學院之後,霍啟肖那沙啞的嗓子反倒是一天比一天清晰,直到五年前,霍啟肖的嗓子幾乎恢復的和當年登臺表演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了,就連霍啟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畢竟自從小翠死後,霍啟肖也沒再打算給自己的嗓子治療,他沒吃過任何的藥,也沒做過任何的康復訓練。

他喜出望外,他想要再唱上那麼一回,可轉身面對黑納斯學院孤零零的房間,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唱給誰聽。

最後,他的眼睛也就落在了球球的身上。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霍啟肖沒有嘗試過旦角,畢竟他的嗓音粗獷洪亮,沒辦法做到像梅蘭芳大師那樣,他只適合唱生角。所以此時,他唱虞美人的唱詞的時候,是夾著嗓子,想要模仿出小翠的聲音。

“槍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將,縱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傳將令休出兵各歸營帳。”這次唱到楚霸王,霍啟肖神情俱在,一如當年。

僅僅是唱出這兩句唱詞,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昔日過往雲煙一般歷歷在目,浮現在霍啟肖的眼前,這大男人又哭的厲害,而球球似乎感覺到了霍啟肖的悲傷,他趴在霍啟肖身邊,圍繞著霍啟肖團團轉。

“大王!”霍啟肖夾著嗓子,聲音百轉千回。

他依稀記得,那些年,他和小翠在臺上做那一對令世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那個時候他是楚霸王。

那個時候她是虞美人。

霍啟肖不信命,可或許有一些事情,從開始就已經定下了結局——他們就如同劇中的項羽和虞姬,明明相愛,卻無法走到最後。

磁帶不知不覺播放完畢,霍啟肖有了幾分睏意,他看向了窩在自己臂彎中已經熟睡的球球,此時的球球正打著呼嚕,那聲音完全不像是小狗,更像是一個粗糙的中年漢子,霍啟肖笑容恬淡,伸出手指輕輕抓了抓球球的肚皮,熟睡中的球球也揚起肚皮,任由霍啟肖撫摸。

難得又有了幾分興致,霍啟肖突然高聲唱道:“不知客官今日是否有閒情雅緻,聽我唱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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