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到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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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書童，識得幾個字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個職業還能念幾句詩呢。
而且幾個“書童”還是來自柳州，這下連口音問題都給解決了。
“那幾個黑衣人呢，也一起賣了？”
蘇湛聞言看了一眼沉星羅復又移開，“回夫人，屬下給他們下了徐老的軟筋散，尋常郎中是無法解開的。”
“......”
得，還真是考慮全面。
程溪打量他半晌，不得不為某人調教人的手段點了個贊，這才多久啊，人家蘇湛好好的一個謙謙君子怎麼心就黑成這樣了？
沉星羅恍然不覺，側頭看她，“如此，夫人還打算在此地停留嗎？”
“不用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想必那幾人是出不了烏鎮了。”
難不成她要留下來看人怎麼接客嗎？
程溪把頭搖成撥浪鼓，對此敬謝不敏，“咱們待會兒就出發吧，至於這裡的事情......吳掌櫃會傳信的，他那麼喜歡熱鬧，是吧？”
喜歡熱鬧吳掌櫃：“......”
不，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樣的事啊，而且這種事情讓他怎麼在信裡描述？
夫人害我！
不管吳掌櫃願不願意，一個時辰後沉家還是啟程了。
餘鶴亭剛好也帶著幼弟出門，雙方再次碰到一起索性結伴進京。
餘家的馬車悠哉悠哉的跟在後面，之後的幾日裡兩家無形中成了一個趕考隊伍，因為沒有外人時不時上來挑釁幾句，日子過得十分順遂。
一行人一直維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趕路，中午一般在官路附近的樹林或是茶水驛站停留，晚上留宿過路城鎮，得益於蘇湛和望舒的好身手，吃食大多以野味為主。
餘鶴亭最初還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在沉家眾人接連把他的烙餅當主食後就再也沒有這個心思了，如今已經可以坦然的吃著烤雞烤兔和沉星羅侃侃而談。
五日後，兩輛馬車行駛至京都城門。
“這裡好熱鬧啊，京城不會是京城，竟然連城外也如此繁華！”
沉星琪掀開帷簾看向外面，只見一道古樸灰色城牆蜿蜒至兩側，一眼竟看不到邊，正前方紅色大門完全敞開，厚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而在城門兩側更有不少當地百姓擺攤，比之臨安府最熱鬧的大街也不遑多讓。
此時蘇湛正駕駛馬車停留在距離城門300米的距離外排隊，前前後後進城的人一點都不少，有人甚至在排隊的功夫直接和旁邊的小商攤進行了交易。
程溪隔著帷簾空隙看向城門方向，六個身穿鎧甲的守城兵正一個個翻看來往百姓的路引。
“如今是8月上旬，你哥哥月底才會科考，等我們安定下來有的是時間閒逛。”
“嫂嫂說的是，不著急。”
守城兵的速度一點都不慢，很快就排到他們，蘇湛把路引交給他們的同時沉星羅撩開帷簾接受檢查。
“臨安府的？”
“是。”
“沒什麼問題，過去吧。”
守城兵讓開路，兩輛馬車進了京城城門，面前的街道豁然開朗。
待走到第一個岔路口，沉家和餘家就不得不說再見了，風兒從車廂內爬出來窩在餘鶴亭的懷裡兩眼淚汪汪十分不捨。
餘鶴亭只能身手拍拍他的小身子以示安慰。
“沉兄，沉夫人沉小姐，就此別過。”
“餘兄找到下榻之地，可到南街西衚衕尋我們，待餘兄有空閒你我再手談。”
“改日必定登門拜訪。”
沉星羅將一份寫好的地址遞給對方，兩方人一個向動一個向西很快就淹沒在繁華京城的熙熙攘攘人群中。
“秦家送我們的宅子在南街西衚衕？”
“對，那邊二進三進的院子多些，距離主街只有兩個路口。”
程溪聞言一愣，她只記得秦家送的是二進院子，沒想到地理位置竟然這麼優越。
自古以來京城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宅子越是靠裡越是價格不菲，主街又是最是繁華之地，那所宅子簡直是佔盡了天時地利。
這個人情可不小......下次見到秦錚多送兩壇果酒好了。
普普通通的馬車穿過繁華主街，由於太過平常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快在岔路口拐進了一個寬闊的衚衕。
而衚衕裡一家小院的門前，有個身穿灰衣的小廝正百無聊賴的蹲在門口數螞蟻，聽到馬兒踏在青石板磚上發出的踢踏踢踏聲抬起頭忽然一頓。
馬車上的蘇湛看了他一眼，把馬韁交給望舒跳下車，拿出鑰匙徑直朝朝一家小院走去。
“嚇！”
小廝愣了片刻立刻狂喜，“啊”了一聲起身後匆匆忙忙進了隔壁的院子。
“公子公子，您交給小的事情已經完成啦！”
蘇湛and望舒：“？？？”
京城裡的小廝竟然是這種德性？
小廝可不管外人如何看他，一路著急忙慌從前院奔到後院，終於在他家主子的臥室中找到了正主。
“公子公子，隔、隔壁來人啦！”
什麼？
秦錚立馬從貴妃榻上直起身子，瞬間來了精神，“隔壁真的來人了，你沒看錯？”
“沒看錯沒看錯，小的自從您吩咐後一直盯著隔壁院子呢，有輛馬車在門口停下了，小的還看見有人拿鑰匙開門！”
“那就沒錯了，只有星羅和小嫂子有鑰匙。”
秦錚高興的哈哈一笑，“趕緊給我更衣！”
程溪牽著小姑娘的手走進小院木門，打算瞧瞧自己的新家。
這確實是一座二進的院子，前院是用來待客的客廳，院子裡鋪著一層青磚，東西廂房分佈在左右兩側，旁邊有道通往後院的圓形拱門。
後院和前院佈局一樣，只是正北方的房間有所不同，客廳比前院小了一半，左右兩側各有兩個臥室，空間比現代房子還要大。
小院佈局十分合理，由於附近都是二、三進的院子因此環境十分寂靜，一點都不受兩個路口外的熱鬧主街影響，絕對是讀書人的最佳備考地點。
......就是隔壁聽著有些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個章程？
“沉兄沉兄，小嫂子，你們可算是來了啊！”
人未到聲先至，能夠這麼幹的人只有一個，不用問他們也知道是誰來了。
秦錚一路跑過來，眼神既驚喜又幽怨，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們這些日子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到京城？我可是等了你們好久！”
“在路上多轉了幾個圈而已，秦兄是何時到的京城？”
“一個月前。”
秦錚眼神更幽怨了，“你們7月初就離開沉家村了，原來是去遊玩了？怎麼不帶我！”
害的他整整提前了一個月到達京城，整日裡無事可幹鬱悶死了，早知道這幾人是在沿途遊玩，他還費這個心幹嘛？
就很氣。
“......”拐帶秦家嫡孫的名頭他們還不想擁有。
程溪輕咳一聲，“秦公子怎麼來京城了，你不是不打算再考了嗎？”
“我改主意了。”
秦錚看了沉星羅一眼，哼哼唧唧，“不考怎麼能體現本公子的絕佳才藝呢？我可不能給臨安府丟臉，更不能給秦家丟臉。”
這個理由很強大，不過在場的人也就只有涉世不深的沉星琪一個人信了。
沉星羅和程溪沉默片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當事人打心眼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自然而然的談起了其他。
“這裡許久不曾住人想必有不少灰塵，我那邊丫鬟小廝多的是，不如先過去坐坐，等這邊打掃出來再入住？”
“有勞秦兄。”
沉星羅留下兩人收拾，帶著自家夫人和妹妹跟著秦錚去了隔壁。
對於蘇湛來說，收拾出一座兩進院子委實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這裡原本就是秦家的院子，每隔幾個月就會有人日常維護，院裡院內並不荒涼。
秦錚派來隔壁的幾個小廝來幫忙，不出半日許久不曾有人光顧的小院就變了個樣子。
灰塵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纖塵不染，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被重新修剪，東西廂房和後院兩間臥室增添了新買來的被褥，廚房採買一些新鮮蔬菜，就連後院的書房也做了精心安排。
傍晚，程溪再次體驗了一把古代版拎包入住。
秦錚亦步亦趨的跟在幾人身後驗收成果，順帶給了自家小廝一個滿意的眼神。
“秦山吶，做得不錯。”
“是小的應該做的，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這你可就問錯人了，沉兄？”
“多謝，沒有其他事了。”
秦錚想了想道，“沉兄這院裡可是要添人？秦山和京城的人牙子熟，可讓他去跑一趟。”
“不用了。”
沉星羅搖頭拒絕，“有蘇湛和望舒在就好。”
沉家三口都喜靜，凡事喜歡自己動手，更何況還有空間在很多東西不便見人，剛剛落腳確實不適合大肆買人。
秦錚自然沒意見，知道他們一直在趕路也沒過多交談，留下幾句閒話就告辭了。
程溪帶著小姑娘直接朝廚房進發。
“夫人，小姐，今晚屬下來做飯吧？”
“不用，你和蘇湛也累了，去客廳裡泡壺茶歇著吧。”
到達京城的第一個晚上一切從簡，程溪拿出嶄新的廚具開始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