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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太子捲入十一阿哥之死的麻煩,算是有了結果,莫說太子夫妻有心思帶上皇孫去御花園散步,連胤禛這一晚,也比前幾日吃得好、睡得踏實。
然而夜深了,乾清宮內依舊燈火通明,皇帝從堆積如山的奏摺裡抬起頭,疲倦地揉一揉眉心,問道:「什麼時辰了?」
梁總管從門外進來,應道:「回皇上,快過子時了,請您早些安置吧。」
皇帝氣息慵懶地問:「今晚朕翻了誰的牌子?」
梁總管道:「是鍾粹宮陳常在,但端嬪娘娘派人來稟告,說陳常在身子不適,今夜不得侍寢,那時候萬歲爺您正與內大臣議政,奴才沒敢打擾。」
皇帝起身舒展筋骨,提起精神吩咐:「擺駕永和宮。」
宮門外早已備著轎輦,去永和宮的路也再熟悉不過,而端嬪早已知會德妃,今晚陳常在不能侍寢,都是經年伺候在皇帝身邊的人,猜得到聖上的心思,這會子德妃也尚未入寢。
「這麼晚了,怎麼不睡?」
「猜著皇上要過來。」
來到永和宮,進門見德妃居然等著自己,皇帝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顯得你。」
德妃並不理會,自顧安排宮女來侍奉萬歲洗手更衣,待眾人都退下後,果然又遭抱怨,皇帝怪她:「怎麼不搭理人?」
德妃淡定從容地說:「皇上心裡不痛快,拿臣妾撒氣,臣妾受著也罷了,怎麼還要臣妾感恩戴德不成。回頭等您醒過味來,心裡愧疚,又該臣妾捨不得了。」
皇帝惱道:「好好說話。」
德妃笑盈盈地說:「是皇上一身火氣進門來,大半夜的,折騰人。」
皇帝長長一嘆,滿眼的無奈憂愁,德妃這才上前來,扶著疲憊的人躺下,讓他舒坦地枕在自己的膝上。
「皇上累了,早些歇著吧。」
「他們兩口子,傍晚在御花園散步,朕盼了多少年的光景,偏偏這時候出現。」
德妃明白皇帝的意思,這太子妃是他精心挑選的兒媳婦,盼著能輔佐東宮,能好好相助太子,可他們居然夫妻不和,太子妃一心一意為丈夫做了那麼多的事,胤礽卻毫不領情。
皇帝為此著急上火,只不與外人道罷了,而他身為公爹,豈能輕易插手兒子與兒媳婦的事,不論在平頭百姓,還是天潢貴胄,都沒道理。
這樣一日盼一日,終於盼來兩口子有了夫妻的模樣,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是捲入了十一阿哥的死。
德妃輕柔地為皇帝緩解頭疼,殿內靜了許久,彷彿膝上的人已進入夢想,待她低頭細細看,卻見皇帝眼角泛著淚光。
「皇上……」德妃心疼了,再無方才拌嘴的心思,關切地問,「您心裡難受,可否與臣妾說說?」
皇帝抬手胡亂地抓,摸到德妃的手,才安心地放下。
「是臣妾多嘴了。」
「這些話,朕也只能對你說,你最明白朕對胤礽的心思,可是朕沒能教好他。」
德妃心中縱有千萬話語想要安撫眼前人,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世人只盼著看天家笑話,重演千百年來父子君臣不變的悲劇,他們卻不知道,即便兒女多了,顧不過來,可親疏之間,皇帝最在意的,就是二阿哥。
「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見水裡有人泡著,就這麼跑開了,難道一個奴才婢子的命,就不是命?」
「太子一定是被嚇壞了。」
「那是一條人命,是他弟弟的命。」
「皇上,太子只是剛巧去那裡散心,十一阿哥的無妄之災,難道不是太子的無妄之災?」
皇帝一下坐了起來,惱道:「你是為了胤禛,才幫著他說話?」
德妃起身下地,屈膝道:「皇上若不冷靜,恕臣妾不服您的指責,皇上若是冷靜的,臣妾無話可說。」
「你明知道朕的痛苦……」
「皇上既然認為太子做錯了,就將他叫來跟前狠狠訓斥,可您總是太多的顧慮,寧願不了了之,獨自在心中苦悶。」德妃說道,「您總是怪太子不領情,殊不知在太子眼裡,您不是步步靠近,而是步步後退,是您先成不了父親,他才不能當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