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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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瑤表情逐漸凝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楚南。
一旁的熊小萌微微抿嘴，險些笑出聲，世間唯有真誠不可直視。
姬瑤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楚南狐疑道：“難道你不是姬瑤？”
姬瑤：“……”
一旁的熊小萌再也忍不住，發出陣陣嗤笑聲。
姬瑤欲言又止，思來想去，她還是不說話了，以免多說多措。
“在這裡遇見你們，我很高興。”姬瑤難為情笑道。
隨後，姬瑤和賀嵐幾人返回了自己的桌子，兩張桌子相距了一張桌子，距離不遠不近。
待得姬瑤落座之後，熊小萌才對著楚南一本正經道：“你多心了，她雖然不是善女，卻還是有些風骨操守的。”
楚南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姬瑤在自己桌子上聽到這話，無奈翻了一個白眼。
賀嵐心中泛起漣漪，捉刀少年究竟是口無遮攔，還是無知者無畏。
總之，這場鬥嘴，楚南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錦衣老人從頭到尾不言語什麼，年輕人之間的事，還是讓年輕人自己去解決為妥。
老陳倒是想要說教楚南幾句，可想了想人多眼雜，到嘴的話，始終是沒說出口。
不久後，酒樓裡的夥計端著刀燒魚上桌了，以及十二道招牌菜。
徐元小心翼翼道：“這裡的味道不錯，諸位請。”
哪怕一場鬧劇已經停了，徐元的心神仍舊是緊張的。
世間松柏長青，松宗與柏宗，門庭遍佈天下，而大秦天下境內，上三宗有兩尊，便分別屬於松宗與柏宗門下，青隱門屬於松宗，凌玉宗屬於柏宗。
松柏之爭，長達萬年之久，至少徐元記事起，就早早明白世間松柏長青的道理。
雖說青隱門在大秦天下境內頗有聲勢，可細算起來，也不過是松宗之下一座小小門庭而已，上不得大場面。
凌玉宗亦是如此，一國之大宗，較之於天下萬年之大宗，不值一提。
透過方才的言語，楚南對熊小萌和姬瑤的來歷，也大致有了判斷，據徐元所知，姬這個姓氏，在柏宗之中是極其超然在上的。
雖不願承認，徐元心裡也很清楚，青隱門全部高手匯聚一堂，也絕不是姬瑤身邊那五短身材男人的一招之敵。
而熊小萌身邊的這位看似有恙在身的小師叔，更是讓徐元心中覺得沒底。
可徐元心裡又很高興，至少機緣巧合之下，真的抱上了一個大腿。
劍侍青兒沒有上桌，一直幹著端茶倒水的眼色活兒，徐元等桌上其餘人都動了筷子之後，他才開始動筷子。
人情世故有時是微妙的，徐元心裡想要給楚南等人夾菜，獻獻殷勤，可徐元心裡很清楚，這一桌子上的人大致不喜歡市儈氣。
做人的本分，有些時候是很難拿捏的。
姬瑤這一桌子上，略顯冷清，若言姬瑤沒有生氣，自然是不可能的，楚南那眼神過於坦蕩，無形之中觸動了心裡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一時越想越氣，殺氣開始外漏。
酒樓裡其餘的客人們見狀，連忙吃上幾大口，趕緊離開了二樓。
氣氛莫名凝固了。
楚南和熊小萌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黃狗剛欲發作，楚南一隻手放在黃狗頭上，輕聲道：“冷靜一些。”
終於，姬瑤是再也忍不住了。
瞬息之間殺到了楚南這桌子前來，柳眉倒豎，直勾勾的看著楚南，流露出一抹獰笑問道：“小弟弟，究竟是何方人士啊？”
錦衣老人和老陳見此情況，並未張揚，還是一如既往，年輕人的事交給年輕人自己去解決。
楚南還未反應過來，熊小萌便率先站起身子，冷哼道：“你想要怎樣？”
姬瑤殺氣越發盛烈，道：“就是想要個說法。”
熊小萌剛欲透出真元，楚南也站起了身子，一隻手放在熊小萌的肩頭，一臉平靜看向姬瑤，沉聲道：“你想要怎樣的一個說法？”
姬瑤見楚南如此直接，頓時氣笑道：“看你的心意。”
楚南寧心靜氣道：“我看你也是個潑婦，不如這樣，吃完飯之後，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場地，捉對廝殺一場。”
“你意下如何？”
此話一說，震驚四座。
徐元和賀嵐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雖不知姬瑤殺力如何，但至少是徐元和賀嵐聯手也難以招架。
姬瑤在三陽境巔峰，再踏出一步，便可更上層樓。
雖只是三陽巔峰，姬瑤卻早已看見了樓上的光景，其殺力便是月照境的武夫，也未必可以正面招架。
熊小萌心裡緊張了一瞬，她也沒有想到楚南會這般魯莽。
話已經說出去，覆水難收。
錦衣老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老陳，老陳卻一臉平靜，沒有多大的反應。
從老家出發的時候，楚南就對老陳說過，路上的事，由他來做主。
姬瑤無聲而笑，道：“小弟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楚南面無懼色，一臉淡然道：“有些事總要有一個了斷，這一路上，始終都是你在作祟，如今既然碰見了正主，我自然也想要問你要個說法。”
可惜這裡人少，若是在一個盛大的場合中，今日就是楚南的成名之日。
姬瑤臉上的殺氣逐漸內斂，點頭答應道：“好，吃完飯後，你我放手一戰。”
言罷，姬瑤返回了自己桌上，一旁的賀嵐想要說幾句軟話安撫一下姬瑤，卻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兩桌子上的人，都莫名開始覺得刀燒魚的滋味不錯。
熊小萌小聲對楚南說道：“她殺力極烈，手中劍乃神兵利器，眼眸中孕育出兩道冬滅劍氣，你要當心。”
楚南微微點頭道：“我心裡有數。”
不知不覺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桌人默契無聲的走出了酒樓。
各自乘坐馬車，進入黃河谷深處。
黃河谷內，水波萬丈狂瀾，亦有不少漂浮島嶼。
經過簡單觀察後，兩路人馬選擇了一處周圍水浪洶湧狂獵的一座大型島嶼。
這是亂水，水下深處不太可能潛伏有黃河鯉魚，故而這座島嶼對於多數垂釣者而言，非但不是風水寶地，更是窮山惡水。
島嶼上，草木萋萋，河風狂嘯。
天地間，一片寂靜。
楚南不緊不慢走向了姬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