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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道敲門聲,而是好幾道敲門聲同時響起,再自帶混響效果,在深更半夜,那效果,的確瘮人。

謝宴知眼都沒眨一下,甚至還重新拿起了雜誌繼續瀏覽。

但顯然,很多人都不可能如此淡定。

至少,薛理是抗不住的。

敲門聲一直在持續。

薛理實在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

房門上裝了貓眼。

他就小心翼翼地趴在門上,透過貓眼向外瞧。

明明敲門聲一陣一陣的,但是薛理剛看過去時,門口分外是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薛理正疑惑著,貓眼上忽然突然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像是突然就直接撞在了門上,那張恐怖至極的臉直接堵住了整個貓眼,猛然放大地呈現在薛理的眼前。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放大的面板上,青色的紋理遍佈,撞擊到門上時,紋理上鑽出紅色的蠕蟲,在門上猛然炸裂,滿目血紅。

還有撞擊帶來的震感,將一扇門撞得顫抖。

薛理“啊”了一聲,嚇得倒退幾步,直接跌倒在地。

沒有貓眼,他看不到門外的情況,但是龐然大物還在持續性地撞擊房門。

房門被撞得一顫一顫,似乎下一秒對方就能破門而入。

“怎……怎麼辦。”薛理害怕得不行,龐大的身體坐在地上,慢慢地往後挪,五官擠在一塊,這會都差點哭出來了。

他幹嘛做這個死,去看貓眼?

世上沒有後悔藥,薛理也沒有辦法回到幾分鐘前。

眼看著撞門不停,薛理一咬牙,直接跑到了床上,將被子往頭上一蓋。

眼不見為淨!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待在房間內,就不會有事!

和薛理一樣,去檢視貓眼最後被嚇了一跳的人不在少數,薛理的確被嚇了一跳,但對比其他人,表現還算好,有些是直接嚇得大哭了起來。

“別撞了,求求你們,別撞了,放過我吧。”

有人哭著求饒。

而他不知道,自己發出的聲響,卻讓門外的怪物越發地激動。

謝宴知沒有動,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龐然大物撞他的門。

不過,他可以聽到那些人哭著求饒的聲音。

他看不到那些,卻似乎能夠聽到所有一切正在進行時的聲音。

他聽到了其他玩家的求饒聲,然後是門被撞破,怪物發出的桀桀笑聲。

怪物似乎捉到了玩家,玩家發出了害怕的驚呼,緊接著是痛苦的喊叫聲,最後,玩家的聲音弱去,只剩下了——

咔嚓,咔嚓。

怪物將玩家撕裂,啃噬皮肉的咀嚼聲,將骨頭咬碎的咔嚓聲,甚至還能聽到怪物吸溜口水的聲音。

怪物進食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後半夜。

直到五六點的時候,陽光開始透過黑幕灑落,聲音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安靜了,一切,似乎就此結束。

有玩家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透過貓眼檢視外面的情況,一片平和。

他等了一會,確認沒有任何變故出現,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門。

走廊裡,一片安靜。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啊!”

最後一聲尖叫聲,徹底結束了第一夜。

早晨七點,謝宴知放下雜誌,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雙眼,起身進入洗手間洗漱。

七點半,謝宴知站在視窗,平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依舊是大雪白茫茫的一片。

八點,掛鐘鐘聲敲響的那一刻,謝宴知開啟房門。

隋祁也恰好開門,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離開。

隋祁下了樓,謝宴知去敲了薛理的門。

八點零三分,謝宴知、隋祁、薛理在餐廳落座。

之後,其他玩家陸續出現。

八點零八分,全員落座。

十二個玩家,一個不少。

“所有玩家都在……”

其中一人,看著周圍的同伴,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都活著,不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先是自言自語,後來像是發了癲,拽住身邊的同伴,厲聲質問:“你說,你是不是鬼?你已經死了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是人?”

被拽住質問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是人,我活著,我還活著,為什麼所有人都活著?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情緒浮於表面的,此刻滿臉驚慌,喃喃自語,又或者提防地看著周圍的玩家,下意識地就將自己孤立起來,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薛理心裡也慌得要死,但是人就怕對比,在其他人的對比下,他忽然就顯得冷靜多了。

至少,他還能夠暫時維持平靜,只是轉頭看向身邊的謝宴知,問話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謝……謝宴知,昨天……是不是有玩家死亡了?”

謝宴知看向薛理。

薛理還在顫顫巍巍繼續說:“我昨天聽到了,一定有玩家被那些不知名的怪物吃掉了,可是現在全員都在,所以,我們玩家之中,已經有玩家被怪物取代了是不是?”

這是非常常規的思維。

顯然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各自害怕,提防。

薛理坐在謝宴知的右手邊,謝宴知的左手邊,坐著隋祁。

薛理雖然壓低著聲音詢問,旁人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時半會倒是沒有注意,但隋祁顯然聽到了。

他樂了一聲,反問:“你問他,就不怕他就是那個被怪物吃掉後取代的鬼?”

薛理雖然相信謝宴知,但是隋祁提出的這種可能,還是讓薛理嚇得吞嚥了一下口水。

“我覺得,我都活著,以謝宴知的能耐,不至於開局就涼了。”薛理弱弱地說。

隋祁笑:“你對他還挺信任。”

謝宴知轉頭看向隋祁,開口:“我也相信你還活著,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隋祁配合著問。

謝宴知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語氣真誠:“因為怪物也好,鬼也好,大概很難演出你這種欠扁的味道。”

隋祁:“……”

薛理還在旁邊點頭,對謝宴知的話,表示深度認可。

隋祁:“……”

他呵了一聲,轉回頭,儼然一副拒絕和謝宴知、薛理交談的意思。

謝宴知則是轉頭看向薛理:“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即便親眼所見,也有可能是某種手段造成。”

薛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是說,我們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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