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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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忠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奴，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就聽凌楚玥說了句“還記得曲江池畔的小月牙嗎？”，還，還有“救恩智恩當以身相許”，御王殿下就同意了，直接把日子定在了今天。”
曲江池畔的小月牙？
沈明月的臉頓時一陣扭曲。
她抬手緊緊按在自己的左臂上，忍不住顫抖起來。
當初故意戲耍那賤人落水，她就發現她的手臂上有個月牙形狀的疤痕。
因為形狀特殊，當時她還問過那傷疤是怎麼來的。
凌楚玥說是有記憶開始就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她生怕這是個什麼特殊的印記。
以防萬一，便在自己的手臂上，也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疤痕。
現在看來，確實是個特殊印記，卻不曾想是跟煜哥哥有關的。
巨大的憤怒和怨氣湧上她的心頭，讓她暴躁地想要殺人。
“廢物！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她發了瘋似地把梳妝檯上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統統掃落在地。
嘶吼間，最後連帶面前的桌子也不放過，整個掀翻在地，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倒地的桌角撞破了沈敬忠的額頭，頓時血流入柱，染紅了他的半邊臉。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屋裡屋外的所有下人，更是嚇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而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恨不得逃離的時候，一個身著華麗的老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一片狼藉的景象，她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而是徑直來到沈明月身邊，語氣溫柔地關心道。
“郡主這是怎麼了？誰要是惹了你不高興，拉出去打殺了不就行了，何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滿身戾氣的沈明月在看到王嬤嬤後，立馬抓住她的手，焦急道：“嬤嬤，凌楚玥那個賤人被煜哥哥帶走了，她還要跟煜哥哥成親！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王嬤嬤輕輕地拍拍沈明月的手背，安撫道：“郡主不要擔心，事情不會像您想象的那麼糟糕。”
沈明月：“我怎麼能不擔心？凌楚玥的那張臉長的跟……”
“郡主！”王嬤嬤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斷了沈明月的話。
然後朝著跪在地上的沈敬忠等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暗鬆一口氣，連忙躬身退了下去。
“郡主，那件事情，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就算那賤人的臉長得再像，那也無濟於事。畢竟無憑無據地，說出去誰信呢？”
王嬤嬤篤定的語氣，讓沈明月焦躁的心緒安定不少。
沈明月：“可是我們花那麼多心機，除掉凌家人，不就是為了對付凌楚玥嗎？如果她真的嫁給煜哥哥，那我們不是功虧一簣！”
王嬤嬤聽到這裡，一張刻薄陰森的臉，緩緩笑了：“傻孩子！你是不是忘了，御王殿下命中帶煞，凌楚玥進了御王府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活到明天呢。”
沈明月聞言，也跟著笑開了。
剎那間，兩張陰狠臉看上去竟有幾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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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向來清冷肅殺的地方，頃刻間掛滿了紅色的錦緞。
每個人腳步匆匆，試圖為這匆忙的婚禮增添一抹色彩。
位於一牆之隔的小別院裡，卻異常安靜。
醒來的凌文灝，在得知自己的妹妹即將嫁給玉面羅剎蕭祁煜時，頓時驚懼地渾身顫抖。
“玥玥，是不是因為我，你才答應嫁給御王的？是不是？”
他雖陷入昏迷中，但是隱約間聽到長公主的管事說要帶玥玥回府。
如果不是因為他，玥玥又何必嫁給御王。
在他眼裡，去長公主府，雖然是罪奴的身份，但是卻能性命無憂。
而成為御王的御王妃，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曾經就有人為了榮華富貴，不怕死的送上門。
第二天無一例外，赤條條地橫死在御王府外的大街上。
“哥，你別激動！不然我好不容易給你處理的傷口，又要崩開了。”
凌楚玥如往常那般，嬌嗔道。
那語氣，那神態，讓凌文灝彷彿回到了凌家還在的時候。
凌文灝深吸一口氣，語氣依然焦急道：“好，哥哥不動！哥哥不動！但是玥玥，你聽哥哥的，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裡，走的遠遠的，永遠也不要回來。”
凌楚玥無辜眨眼：“哥哥是覺得以我這弱不禁風的身體，能躲開金吾衛的追捕？”
凌文灝語噎，滿臉擔憂地道：“要不你去長公主府……”
話說到一半，很快就說不下去了。
長公主雖位高權重，但御王也不是隨便可以招惹的。
只要是金吾衛要抓的人，理由充足，就連皇帝也沒法光明正大的庇護。
“那怎麼，那怎麼辦？我答應過爹孃，一定會護你周全的。是哥哥沒用，是哥哥沒用……”
凌文灝雙目赤紅，抬手就要捶打自己的身體。
凌楚玥直接抱住了他，一邊用雙手快速在他的穴位上游走。
一邊輕聲安撫著：“哥哥，別怕！沒事的，好好睡一覺，醒來後，一切都會好的。”
體力不支的凌文灝，終是沉沉昏睡了過去。
凌楚玥坐在床前，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月牙疤痕，怔怔出神。
御王蕭祁煜，前世唯一一個給過她幫助的人。
今生也是唯一一個能救他們凌家於死地的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利用他。
說她卑鄙也好，無恥也好，為了族人，她別無他法！
而對於手臂上的這個疤痕，凌楚玥知道的並不多。
只知道沈明月手上也有一個跟她一樣的疤痕。
只是她這個疤痕是小時候貪玩，不小心落水造成的。
而沈明月手臂上那個應該是救蕭祁煜的時候造成的。
這個月牙疤痕就是他們相認的憑證。
這還是前世，沈明月親口告訴她的。
而就是因為這份救命之恩，沈明月得到了蕭祁煜無條件的庇護。
重活一世，她註定要跟沈明月不死不休的。
所以她絕不能讓蕭祁煜成為沈明月的助力。
至於她欠他的，只要活著一日，她定會百倍償還於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