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往山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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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王啟撿起落花劍，沒有再管李破光，匆匆離去。
李破光站在原地，看著刺在地上的玄色長劍，目露茫然。
“師叔這麼強，那麼關於他是廢物的謠言，是從哪裡傳出的？”
“李師兄！”大坪旁邊的幾個弟子急忙迎了上來。
“師兄，那位新歸山的師叔，實力如何？修為又是什麼境界？”一個弟子問道。
李破光搖了搖頭：“境界修為不知，我與師叔，是單純以劍術問道。”
“以劍術問道？”幾個弟子對視一眼。
“嗯。”李破光眼神複雜，“我沒有從師叔身上感受到劍意，但是師叔，就單純的以劍術勝過了我。不知是否是我實力不入師叔眼中，師叔不屑散發劍意。”
王啟快步返回自己昨夜睡下的小屋，幸好這一路上沒有再遇到其他的人。
【基礎劍術：第十層。經驗：50/00000】
【落花劍術：第三層。經驗：1/100】
【無名劍術：第一劍。經驗：69/100】
王啟看著自己的面板，剛才最後一下，他彷彿腦海中抓住了什麼東西，但是又始終說不出來。
不過，面板上的資訊，倒是讓他感到無比驚喜。
基礎劍術的經驗條增長不必看的，因為十層之後的經驗條是無上限的，而落花劍術，自己一路修行，到達環方山的時候，也只是第一層99，距離第二層只差臨門一腳，現在卻直接成為了第三層。
還有許薔給的無名劍術第一劍，自己早在與許薔分別，徒步前來環方山途中就發現，越往後經驗條越難動，剛到環方山時，自己的經驗條只有五十多，現在卻有69了。
而修習第二劍的前置條件，就是第一劍的經驗要有70。
究竟是什麼？讓自己一下有了這麼大的收穫？
王啟坐在床上，忍不住伸出右手仔細打量，然後嘗試著再度找到那一下劈開李破光長劍的感覺。
數次嘗試無果後，王啟只能搖搖頭放棄。
他推開房門，看著屋子外的瀑布，開始發呆。實在沒事幹啊！
想要去看看環方山的景色，熟悉一下景色，但是又怕遇到跟李破光一樣的人來找自己比劍。
練習劍術，又怕有人來，關於這點，王啟還是有些放不開，覺得自己是個社恐，被人看見自己練劍會害羞，而且自己也累了。
就這樣一直坐到黃昏，房門外傳來腳步。
“王啟，走去吃飯啦！”方鶴那活潑的聲音響起。
王啟探出頭，看見方鶴蹦蹦跳跳的朝這邊來，他那原本無聊的心也不由自主帶上一抹欣喜，他起身應了上去。
二人朝著飯堂走去。
“今天下午我聽到一個訊息，說你把李破光給打了？”方鶴看著走在身邊的王啟，然後問道。
“嗯，劍修之間的事情，怎麼能說打呢？那叫切磋。”王啟聽到方鶴問起，挺起胸脯說道。
“那李破光可是年輕一輩弟子中，最優秀的幾個弟子之一，你居然能贏？你果然是個高手，以後多帶帶我啊。”方鶴笑著說道。
王啟一愣：“最優秀的弟子之一？”
“是啊，不過是劍道一脈的。”方鶴說道。
王啟心念一動，隨後問道：“環方山內有多少道脈？”
“不清楚，劍道、法道、陣道、刀道、符道......有很多。不過最強的，就是劍道和法道了。”方鶴說道。
王啟默默點頭，隨後又問道：“劍道一脈，年輕傑出弟子都有哪些？”
方鶴也不覺得煩，她在環方山中，對那些NPC們提不起交談的興趣，而玩家，她目前為止也沒發現，此刻王啟詢問，她便知無不言：“林真慶是一個，楚風是一個......”
方鶴掰著手指頭，說了一串名字，其中就有王啟已經見過的林真慶、陸仙玉和李破光。
說話間，飯堂也是到了，二人走進飯堂。
飯堂內有著好幾個人，看見有人進來，都不約而同的抬頭看著。
王啟微微皺眉，他注意到那些人面前的桌子上並沒有食物，這說明他們並不是來吃飯的。
聯想到下午自己擊敗了李破光，那麼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
王啟目不斜視，打了一份飯，找一個角落坐下，安安靜靜的進食。
方鶴坐在他身邊，有些不安。
“他們一直在看你。”方鶴壓低聲音說道。
“我知道。”王啟面不改色的嚥下米飯，繼續吃著。
那些弟子們只是安靜的看著王啟進食，昨夜裡就聽說山上有個新來的師叔，早上就聽說了是許師叔祖的弟子，是個廢物。晚些時候，就聽說此人擊敗了李破光。
李破光眾人都知道，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痴。環方山上的人，劍道一脈都是劍痴，只不過沒有李破光那麼痴罷了。
從一個廢物，到擊敗李破光的高手的轉變，讓他們猝不及防，不少好事者都趕來飯堂，希望能夠看到這位師叔。
只是，這師叔，看起來平平無奇，身上沒有劍意流淌，甚至吃飯的樣子也不甚雅觀，幾乎是狼吞虎嚥。
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擊敗李破光？
吃完飯，王啟走出飯堂，打算離去。
“王師叔，請等等。”一道生硬的聲音響起。
王啟回過頭看向飯堂內，只見角落裡走出一個高大少年，少年穿著短褐，手裡拿著一根木棍。
“他叫楚風。”方鶴提醒道。
“聽聞師叔以劍術擊敗了李破光，我心癢難耐，想要和師叔過過招。”楚風在王啟跟前站定，緩緩說道。
王啟皺了皺眉頭，隨後慢條斯理說道：“我累了。”
“累了？”原本想著王啟會如何回答楚風的眾人，都是一愣。
累了？這是什麼藉口？
楚風笑了笑，他舉起手中的木棍：“無妨的師叔，我們就憑藉木棍，也單純以劍術過三招即可。”
話都說道這分上了，王啟也不好找什麼理由拒絕。
“既然如此，那好吧。”王啟無奈道，隨後他四下一看，從一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枝丫，薅去樹葉，往後倒退幾步。
楚風握緊木棍，見王啟站定，便沉聲開口：“來了！”
木棍刺出，王啟嘆氣一聲，怎麼又是當胸直刺啊。
下一刻，王啟手腕一抖，枝丫“咻”的一聲飛出，抽在木棍上。
木棍去勢不減，只是稍稍偏移一下。
王啟側身，手腕再度發力，狠狠一撩打在楚風手腕。
“啪！”楚風一愣，低下頭看手腕。
倘若這是劍，那自己手腕就已經被削去了！
快！太快了！楚風心中一直提防著王啟的變招，但是王啟的速度太快，他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王啟拋開枝丫：“承讓。”
看著離去的王啟，楚風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說過三招，但是王啟就用了兩招？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後沉默離開。
那些觀戰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取巧之道。”遠處，林真慶搖頭。
“枝丫柔韌輕盈，自然揮出更加迅捷。就算是楚風反應過來，他也跟不上。”林真慶身邊的楊青淡淡說道，“只是，你說這是取巧，那就錯了。”
林真慶看向自己師父，疑惑不解。
“他們以劍招對敵，那麼，楚風手裡的木棍，王啟手裡的枝丫，那麼就都是劍。王啟只是用了最適合手上劍的招式。”楊青淡淡說道。
“可是，枝丫終究是枝丫，現實裡，劍器又怎麼和枝丫一樣？”林真慶依舊不鬆口。
“你大錯特錯了。”楊青輕笑一聲，沒有回答林真慶的問題。
林真慶沉默片刻後：“就算真有，那麼剛才二人對敵，也算不過過多驚豔，他們所用，不過是最基礎的刺和撩罷了。”
“刺和撩，又如何算不上劍招？世間一切劍招，都是由最基礎的組成和演變的。”楊青不以為然的說道。
林真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想著楊青的話。
楊青又笑了笑，說道：“而且，你怎麼知道王啟沒有用劍招？”
林真慶臉上閃過錯愕，他驚訝道：“王啟用了劍招？”
他仔細回想王啟方才和楚風對敵的過程，過程很短，二人攏共出手三次，他瞬息就回想了兩三遍，可是依舊想不出來，哪裡用了劍招。
楊青伸手從身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枝丫，隨後抽出。
一股無形的氣機猛然間炸開，將楊青身前的草木犁出一條直道。
林真慶目不轉睛的看著，感受著空中還未散去的氣機，低聲問道：“這是什麼劍招？”
“你許師叔的劍。”楊青回答道。
林真慶肅然起敬。
環方山中，他最崇敬的二人，一人是自己師父，一人就是許薔。
“王啟的潛力，不會比環方山內任何一個人差。”楊青說道。
林真慶輕輕一笑：“包括許師叔嗎？”
楊慶扶額：“好端端的，扯你許師叔做什麼？”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但是很快，楊青說了一句話，讓林真慶的笑容頓住。
“未必。”
“未必？”林真慶喃喃道。
“是的，未必。”楊青重複道。
“他真有......”林真慶感覺許多話堵在嘴邊，但不知道如何開口。
楊青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和藹：“不必氣餒，你的天賦也不差。天賦只是一個因素，只要自身夠努力，未來你的成就未必會比王啟低。”
林真慶點了點頭。
“更何況，說起來你比他王啟還要幸運。”楊青笑著說道。
林真慶吃驚的看著楊青，有些不解。論傳承，王啟師父是許薔，論天賦，王啟比自己強，自己幸運從何處說起。
“王啟在你身前，你能夠知道自己有多大差距可以超過他。”
“山頭在那，你想要登山頂，就朝著它走就行。”
“而王啟不一樣，他看不到眼前的山頭，只能憑藉感覺走，能走多高多遠，比你們辛苦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