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低迷時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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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看見出現在婆婆屋子裡的人，韓明麗嚇了一大跳。
幸虧她平日裡就是沉悶的性子，沒有第一時間喊出來。不過她後退了幾步，一手撐在門框上。只要一扭頭，就能讓婆婆和丈夫聽見呼喊。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韓明麗還沒有呼叫。
她害怕中帶著一點熱切打量對面的年輕女人。
時蓁也在看韓明麗。
不同於現實中的明豔大方，這個場景裡的韓明麗臉色發黃，頭髮亂蓬蓬的紮在腦後。身上的睡衣洗得發白，還有不少補丁，常年做家務的手關節粗大手掌粗糙。
最大的不同還是氣質。
她現在滿臉寫著好欺負，逆來順受。
別說反抗了，她連喊“不”的念頭和勇氣都沒有。
可她依舊是人，會痛會難過。
所以，再又經歷幾次毒打後，她會在洗白群群主的誘導下，結束生命。
以期用這種方式讓丈夫和婆婆後悔痛哭。
真傻。
時蓁開口：“你甘心一直這麼被欺負？”
韓明麗心裡湧出苦澀。
怎麼會甘心？
可是她沒辦法啊。
嫁錯了人，這就是她的命。
這時，餐廳裡傳出婆婆的聲音：“小賤人，早飯都不做，是存心要餓死我？”
“還不快點滾出來做飯！”
韓明麗慌慌張張，轉身就要朝外走。
時蓁喊住她，指了指牆角的紅色瓷盆：“你還有東西沒拿。”
韓明麗有些不解：“這個不急，我得先去做飯。”
“我知道。這不是……現成的材料麼。”
時蓁的話讓韓明麗打了個寒顫。
她……她是要……
這麼漂亮清純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全身戰慄激動興奮起來。
好想照做！
婆婆天天罵她，在外面詆譭她，她不是沒有怨言。只是社會預設這是正常的，兒媳做的不好，婆婆就是可以肆意教導。所以，她一丁點報復的念頭都沒有升起來。
沒升起來不代表不存在。
這不，時蓁一點，她馬上有了很多想法。
“嗒嗒嗒……”
婆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過來。
韓明麗條件反射縮起肩膀，整個人害怕得團成一坨。
婆婆的巴掌在意料中的時間落下，狠狠打在她後腦勺上。
婆婆從前是種地的，很有力氣。
韓明麗被拍得腦瓜子嗡嗡嗡。
婆婆又開始擰她，專挑最嫩的肉，狠狠擰上一圈扯起來鬆開，再繼續擰。
韓明麗疼得“啊啊”大叫。
客廳裡，她的丈夫就像一個死人，一聲不吭。
兒子的默許助長了婆婆的氣焰，擰和掐打已經不過癮，婆婆開始抓住韓明麗的頭髮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一下，一下，又一下。
韓明麗常年勞作加吃不飽，身體早就虛弱不堪。
被撞了幾下就受不住，她一邊小幅度抵抗一邊求饒：“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又懶又饞連個蛋都不會下，我們老沈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你怎麼不去死啊……”
婆婆的表情逐漸猙獰，撞擊的力度越來越大。
韓明麗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婆婆突然“哎喲”一聲鬆開手，惡狠狠瞪著她：“竟然敢咬我！反了天你！”
婆婆左右張望，準備找個順手的工具接著毆打。
韓明麗看見她去了衛生間，看見她拿起拖把。
記憶中的疼痛先冒出來。
韓明麗嚇得手腳發軟，不行的，會被打死的。
她開始朝婆婆臥室跑。
婆婆出來看見她竟然敢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毒婦！還敢藏！我今天非要打服你不可！”
揮舞著拖把杆子就朝韓明麗的頭砸下去。
韓明麗嚇得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但緊接著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怒火給了她勇氣，她抓住拖把杆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婆婆被拽了進來。
“你還敢還手？真是反了天了！小寶，你媳婦要打死你媽了？你還不快點來幫忙？”婆婆扯著嗓子哭喊起來。
韓明麗被嚇得一呆。
丈夫的拳腳比婆婆更厲害，上週她就被打得內出血，在床上躺了好多天。
婆婆看出她的害怕，剛剛因為她還手生出的些許不安立即消散。
雖然拖把杆子還在韓明麗手上，但是她篤定韓明麗不敢對自己動手，於是她揚起巴掌，對準韓明麗的臉重重打下去。
沒想到韓明麗突然閃開。
婆婆打了個空。
緊接著，屁股上被踹了一腳。
婆婆整個人朝前撲去，臉朝下恰好摔在了她的尿盆裡。
看見婆婆倒黴，韓明麗覺得痛快極了。
那一直禁錮她，限制她的東西，好像鬆動許多。
她感激地看向站在窗簾隱蔽處的年輕女人，正要說什麼，丈夫不耐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搞完了沒有？我上班快遲到了！”
“韓明麗，給我拿五百塊來，我出去吃早飯。”
“真是的，娶你有什麼用，做飯不積極，逮著機會就偷懶。天天黃臉婆一樣，看著就倒胃口。”
“怎麼還沒出來？”
“真是越來越沒用……”
丈夫嘟嘟囔囔著起來，走向主臥室。他開啟衣櫃，熟練地在夾層裡找到韓明麗放錢的地方。數一數，只有三張紅票子，嫌棄地撇了下嘴，但還是往兜裡裝，嘴上不忘說：“家裡錢花光了，想辦法多掙點，都不夠我用了，你可真是廢物。”
說完裝完準備出去，一抬頭看見韓明麗陰測測站著房間門口。手裡拿著一把剔骨刀，表情兇得像是要吃人。
丈夫嚇了一跳。
很快，想起韓明麗平時的懦弱，又大膽起來。
這個女人最多裝裝樣子，怎麼可能敢傷他。
丈夫虎著臉呵斥：“你這是搞什麼？學別人要死要活是吧？我告訴你，你再鬧，我就和你離婚！你看看你還能找到我這麼好的男人，找到我媽這麼好的婆婆不。”
韓明麗沒說話。
她只覺得，男人那聒噪的樣子好煩，好想砍死他。
但是不行。
殺人犯法。
於是她上前，手起刀落。
“啊！啊！”
主臥室裡傳出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的命根子被剁下來了。
韓明麗還瘋子一樣給血淋淋的部位拍照，然後發給他的情人。
瘋子！瘋子！瘋子！
看見韓明麗走出去，丈夫蠕動著撿起手機，他雙眼含淚給情人發訊息，叫她來帶自己去醫院。及時的話，接上還能用。
對了，順便帶上錢，把醫藥費給他墊付了。
結果他忍著痛敲下一大段文字後，傳送不出去！提示他被對方拉黑。
他不死心，又撥打情人電話，提示無法接通。
他再也承受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沒管一屋子的鬧劇，韓明麗放下刀洗了手走出家門。
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嗅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看見早餐攤位上香噴噴的肉包子，韓明麗有種自己活過來的暢快感！
越走，她腳步越輕快。
有什麼東西從她身上一點點剝離。
等那禁錮束縛完全消失，韓明麗整個人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明豔堅韌，大氣豪爽。
她看見坐在路邊休息椅上的時蓁，腳步一頓後，加快跑過去。
“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