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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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點出頭，工作人員出來維持現場秩序，今天的錄製終於正式開始。
考核內容簡單來說就是：
現場46位選手隨機分到三組製作人旗下，然後由製作人給出命題，各組選手根據命題內容進行freestyle接力。
唱得好，晉級。
唱得爛，淘汰。
46進40，早已提前做好準備的沈倦還沒怎麼發力就輕鬆度過了這一輪。
然後有趣的是，進入淘汰候選名單的糯米最後竟然被潘偉博救了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的授意：主角身邊需要安排一個負責捧場的小弟。
就像戴鴨舌帽的皮吉萬和他的光頭小白，社會蓋和他的髒辮話癆小老弟。
沈倦身邊最好也得跟著個喜劇人角色，這樣才方便節目組進行話題營銷。
接著便是下一個環節的錄製：
為下輪的1V1battle賽挑選對手。
挑選規則是製作人抽瓶蓋，瓶蓋寫著誰的名字，誰就有挑選對手的權力。
而在這個環節中，地下rapper和偶像rapper之間從海選開始就存在並不斷尖銳激化的矛盾更是直接發展到白熱化。
很好理解。
大家都想晉級下一輪，獲得更多的名氣和流量，自然沒人願意強強碰撞。
然後地下rapper呢，一般都有自己的圈子群體，沒必要為了一場比賽得罪其他團體，所以多種因素綜合下來，偶像rapper也就成了他們眼中的軟柿子。
嘻嘻，挑個辣雞對手PK，然後嘴上還能放句狠話說偶像rapper都是沒有實力的faker，給自己立人設加分引流。
何樂而不為呢？
隨著一個又一個瓶蓋被開啟，一位又一位選手上臺挑選對手，一組又一組的對陣名單新鮮出爐，到最後...
場上四十位選手只剩下私底下被傳“冠軍內定”導致沒人敢選的沈倦以及被節目組刻意留到最後餵給沈倦的糯米。
所以瓶蓋也就沒什麼好抽的咯！
兩人直接配對，共同準備下周的競演歌曲（兩人合作一首歌，一人一半）。
下午四點出頭，今天的錄製內容全部結束，明星製作人先行退場，其他工作人員也都在收拾道具準備收工走人。
不過rapper們倒是沒急著離開。
因為皮吉萬覺得剛才的freestyle玩得不夠過癮，於是又組織了一場battle。
起初氣氛還是比較熱鬧好玩的。
可很快，沈倦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熱愛說唱的糯米請纓上場了。
但皮吉萬卻對他很不友好。
不就是昨晚沒借你尿嗎？
至於這麼咄咄逼人針對人家？
沈倦雖然在心裡不斷吐槽著皮吉萬的所作所為，但表情依舊平靜，想在娛樂圈有所建樹的人不能輕易暴露弱點。
如果大傢伙都知道他是個容易熱血上頭的性格，喜歡為人出頭，那以後怕是都會盯著這事對他進行設計和攻擊。
明星尤其是一舉一動都能夠製造熱點話題的頂流，是不能有弱點的存在。
而團隊的作用就是掩蓋這些弱點。
不過說實話啊，皮吉萬今天真的過分了，這傢伙唱嗨後竟然拿糯米家人做韻腳！甚至還調侃糯米家農民的身份？
混地下的都這麼沒底線嗎？
皮吉萬明擺著要在這摧毀糯米。
就因為昨天晚上沒借給他尿嗎？
還是說因為看到糯米這兩天跟我走得近，就想透過這種方式來打我的臉？
這人腦子有病吧！
無法忍受家人和夢想同時被羞辱的糯米終於爆發了：“你不能把我的家人當成你freestyle的歌詞！這對我不尊重！”
本來還熱鬧歡快的現場頓時陷入了幾秒鐘的詭異寂靜，然後就看到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的皮吉萬壓抑著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的糯米，一字一句羞辱道：
“你踏馬知道在跟誰說話嗎？給我閉嘴！你這個loser什麼都不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能夠晉級到這一輪？全踏馬都是因為你會添你主子的皮炎！”
“奇異果覺得你像只猴一樣有取悅觀眾的價值才讓你留到現在！在場這些人哪個不比你厲害？真比說唱，你只會死得更難看，你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還是趕緊滾回你那鄉下老家種地去吧！”
糯米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般陣仗，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
兩世觀感疊加在一起，沈倦對皮吉萬的厭惡情緒在此時此刻達到了頂點。
“什麼都不是？”沈倦走到皮吉萬面前貼臉問候：“那你覺得你在我眼中又算個什麼東西呢？路邊野狗還是下水道臭蛆？如果不是奇異果做了這檔面向全國所有人的節目，你這種人渣都沒資格站我面前跟我說話懂嗎？你要是真有種，剛才選對手的時候就該選我，而不是抓著一個剛接觸說唱沒多久的孩子羞辱。”
皮吉萬的言語擊垮了糯米，沒有人願意為他說話，因為皮吉萬的實力和圈內地位，也因為他背後站著的綠花會。
但沈倦顯然沒把這些當回事。
他不容許自己遭受無端羞辱，更不允許別人因自己關係遭到迫害和攻擊。
“關你屁事啊沈倦，你...”
就在皮吉萬陷入暴怒有些下不來臺的時候，蓋站出來當起了這個和事佬。
這個後世被內娛招安的地下rapper在很早的時候就展露出了這份特性。
“都散了吧，大家各退一步。”
“老萬，你剛才的freestyle的確過了。”蓋將皮吉萬推開後，接著又來到沈倦這邊，輕聲道：“兄弟，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對你也只有respect，但我們畢竟是來參加比賽的，矛盾和摩擦都能過去，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對不對？”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沈倦說完便不再多言，徑直走到糯米身邊，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拖離現場。
直到現在，糯米才勉強緩過神來。
他很慶幸自己認識了沈倦。
剛剛那種情況，在場所有人全在看他笑話，除了沈倦還有誰會替他出頭？
他知道答案絕對是沒有。
如果沈倦不出頭，蓋也不會出面。
“倦哥，真的很感謝你剛才為我出頭，我現在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除了我的家人，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這麼照顧我的人...”糯米紅著眼眶，感激得連油鬧sei的口頭禪都忘記加了。
沈倦的臉色卻格外平靜，“你昨天維護了我的聲譽，今天我理應為你出頭。”
“可我昨天慫了，沒有站出來當面指責他啊...”糯米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
“沒關係，直面野狗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沈倦無聲地笑了笑，“能在事後反應過來用自己的方式抵制這種行為就已經算是發揮作用了，不是嗎？”
說完，便邁步離開了錄製現場，經紀人姐姐還在外頭等他一起去吃晚飯。
等沈倦走後，糯米仍舊愣在原地慢慢消化沈倦剛才說的那段話，等回過神來後，沈倦只剩一個背影能被看到了。
但糯米一點也不著急追上去。
因為在他看來，像倦哥這麼牛逼這麼有人格魅力的人物，能夠跟在身後遠遠瞻仰他的背影其實已經心滿意足了。
並肩而行什麼的，他想都不敢想。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
也沒那份直面獅子的勇氣。
倦哥發起火來的眼神...很嚇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