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人生要真正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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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反而歸當地警方辦理，省裡來監督的重案。
開始全面蒐集證據。
這時候再有什麼關係網，隱約知道點動向，都知道這位黃老闆絕對跑不掉。
千萬不能沾。
不管他是無中生友，還是借刀殺人，總之金蟬脫殼或者走為上計都不可能了。
24小時監控的壓力開始逐步加大。
但還沒到監視居住的明面上。
因為逼得太緊，黃老闆可能就會跳過體育這條線了。
實在是他的整個起家史裡面，體育範疇那點屎星子真的不算什麼。
專案組要繼續專注用他來當開罐器啊。
燕青和蓋青雲全程旁觀大佬、專家們在維信群裡聊天開會辦案。
畢竟實際上對專案組來說，這是個很小的案件，來一位白襯衫就算是很重視未來發展了。
其他人都在忙其他事，天南地北的透過群裡探討。
蓋青雲也抓住機會給黑幫頭子上課：“不一樣了，時代不同了，你做事沒問題，但我們現在是國家隊隊員，有海外客戶，還有文化傳播公司生意發展，就不要雁過拔毛，打家劫舍了嘛。”
燕青小苦惱：“習慣了，我不信任梁山，也不信任官府，總得給自己搞點私利才能保證不被人坑，只要過了我的手，不死也得脫三層皮，不然弟兄吃喝哪裡來？”
蓋青雲給他分析的思維導圖、表格就是黃老闆的黑歷史。
“電視劇裡有句詞兒，網上現在很流行，有些事不上稱也就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你現在是能辦案、能拿冠軍，自然人家裝著沒看見，但實際上呢？真到最後也像黃老闆這樣？”
燕青明明才是更聰明，更懂人情世故和深諳人性的那個，卻對蓋青雲言聽計從：“我就說了我得有你來約束啊，讓我想想。”
蓋青雲是溫言相勸：“其實你自己已經很自律了，吃穿用度我們都是很普通節省，只是儘可能多體驗不同的新事物……”
天巧星靈機一動：“那就劫富濟貧唄，我拿的自己不沾，全都給大家，就算上稱也乾乾淨淨，問心無愧。”
蓋青雲笑說好：“那我把資金、賬目、產業股份什麼的都清理下，該分給大家都分，哪怕刨點也是給體院，給警隊，給體育城……體育城的股份也分給大家夥兒，這樣就規避了，你也說了我們儘量不要靠何家的。”
燕青嘿嘿嘿的正要調侃你跟何警官這幾天又聊些什麼，露臺門推開，邱文芳端了幾色小菜跟一瓶紅酒出來：“沒打擾你聊電話吧，少喝點放鬆……”
她在外頭是邋遢平凡又灰撲撲的穿法，這會兒就輕薄緊繃翹圓，吊帶睡裙還帶蕾絲邊。
明示的味道很濃。
蓋青雲已經開始狂笑。
自從搬回度假村來就是這個常見戲碼。
邱文芳說怕怕，睡覺要啪啪，她有點食髓知味的強調都是娛樂賽，不要放在心上，就像吃飯喝水那樣尋常。
連蓋青雲都點評，這是在故意給總經理上眼藥。
所以燕青前幾天都跟老皮混在練歌房，一堆爺們兒夜以繼日的搞音樂，那種跟相同愛好的人深度沉浸交流快感，比搞女人帶勁多了。
也就是點生物激素促使男人不由自主的會上頭，但燕青顯然已經越過了好色這個坑。
現在就很煩自己會身不由己的動心。
這是種強者對自己無法完全掌控的煩躁，皺眉湊近嗅了幾下：“什麼味兒？”
邱文芳自己聞聞也滿意：“EtatLibred'Orange，解放橘郡，剛點外賣時候順便買的，好方便哦……”
邊說還隨意摩擦下，讓這款號稱情*欲誘惑藝術高檔香水散發得更濃烈些。
誰知燕青心頭暗罵怪不得，嘴裡卻精準評價：“像是屍油燒過的味道，而且這人死之前肯定吃了太多糖……”
蓋青雲都呃，想吐，慶幸自己聞不到。
邱文芳嗔怪：“你很煩誒……”坐到旁邊沙灘椅上又甜笑：“不過我就宣你這樣……”
好像蓋青雲和燕青心裡有個共同的倒計時鬧鐘，3、2、1……
宋思雨果然也推開露臺門出來：“咦，小芳也在，我給青雲說說專輯的事兒，你早點休息吧。”
她則是反過來的白天都端莊文雅知性，這會兒卻家居氣息濃厚的大碼T恤趿拖鞋。
不妖嬈，但也透著特好吃的醬肘子味兒。
臺妹忍不住提醒：“他現在每天訓練已經很累了，要保持足夠的愉悅心情，放鬆狀態才能迎接比賽。”
碩士姐姐不慌不忙：“對他這個階段，聊工作、聊音樂才是有效放鬆，而不是沉迷於感官刺激，你還是早點歇著吧。”
邱文芳甜美的撩髮絲：“今晚月色這麼好，我不想睡，陪伴才是我的工作。”
宋思雨轉頭看燕青：“我知道我這樣像個拼死諫言的老臣子，但如果你因此把奧運成績打沒了，會不會才是正中某些人下懷？”
小特務終於爆發：“幹森麼啦，你很奇怪耶，話不說清楚，就超扯的……”
江南水鄉的語氣也溫溫柔柔但細密緊扎，滿臉驚訝：“說正事還弄得好像是我不對一樣的，好像還得好啦……”
江浙一帶姑娘婆姨吵架，可以自帶回響的特點。
完美對應臺妹軟綿綿。
燕青滿滿的給自己倒杯酒，還碰碰眼鏡架，意思是跟笑不活的蓋青雲共賞。
蓋青雲居然敢遐想：“要是芝麻在，會不會打她們兩個滿天飛。”
燕青哈哈笑。
邱文芳做委屈妲己狀，宋思雨也有點嘟嘴，我都這樣兒了，你還看笑話？
燕青高舉杯：“天！休使圓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嬋娟。”
他念出這首《蒼梧謠》第一個字的時候，還把臺妹嚇一跳，以為他發什麼神經。
後面宋思雨就笑起來了。
她好歹也是學中文的碩士了，抬頭看看月朗淨空的悠然景緻，怎麼突然就跟小潑婦似的吵起來。
失態失態。
實在是燕青這詞兒應景，還很有趣。
天啊，不要讓這一輪圓月照得我這離家的人無法安眠。
面對滿月，孤身一人，心中的那個她在哪兒呢？月宮裡，只有桂樹的影子斑斑駁駁，無人賞看。
挺斯文的揶揄你倆也太煞風景了。
意境非常高雅的文化人氣質。
讓文學碩士羞愧呀，當然她能馬上回應：“歸！獵獵薰風颭繡旗。攔教住，重舉送行杯。”
還伸手拿了燕青的紅酒杯，優雅的抿一口示意。
哎喲，頓時覺得就把心情到積分都穩穩的拉回來。
喜笑顏開的又捻點乾果吃，嗯？這個焦糖海鹽口味的麵包丁還蠻好吃的嘛。
她因為體型原因，很注意控制吃零食，這下輕而易舉的有種吃到美味的愉悅感。
不過她唸的這首是南宋了，燕青肯定沒聽過。
但薰風吹拂下飄揚的繡旗，歸途中遇到的同伴，停下來舉起酒杯告別的灑脫氣息，在這海風吹拂的夜空裡也很契合。
只會吟詩不會寫的浪子哥咂摸下，也喝口酒滿是讚揚：“對嘛，你本來有這份才氣、瀟灑，非要把自己搞得那麼俗氣做什麼呢，你不用看別人的臉色算計應酬，也能這麼開心輕鬆啊。”
正伸手又抓麵包丁的宋思雨愣住了。
對啊。
自己又不是吃不起飯活不了命。
從小受到家裡迎來送往的商人風氣影響，總是要做個乖巧懂事，待人接物都圓滑世故的大家閨秀、成熟女性。
卻一直都覺得彆扭，似乎總有按捺不住的個性想蹦躂，想為所欲為。
所以才選了文科，沒想著繼承家業做什麼商界財女。
但還是沒擺脫這種根深蒂固的家庭影響，端著白富美的人設形象束手束腳。
甚至在遇見燕青後，又彷彿宿命歸屬般重新撿起自己的商業操作。
為什麼就不能做自己呢？
回看燕青，那溫和的雙眼終於不是以前那種嫌棄，更像是朋友間的鼓勵。
光是這份相處的變化，就讓她開心不已。
好像前所未有的神采飛揚起來，大大方方的拿過酒杯，當浮一大白。
“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蕭蕭暮雨子規啼。
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
這就是蘇軾著名的《浣溪沙》了。
宋思雨再這麼手舞足蹈的吟來，分明已經體會到箇中情緒：“對啊，與其說老了來感嘆這輩子時光流逝啥都沒留下，不如讓這一生都過得清新自在。”
連蓋青雲都擊掌叫好：“我也是這麼從小到大隻會叫我讀書，考個好大學，但讀了大學又如何，就為儘量拿份好點的工資，然後泯然眾人的當社畜，日復一日的把一輩子這麼耗過去？好像只要能解決溫飽，跳出這種固定思維、固定人生模式，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這真是他曾經很難抬頭思考的人生要怎麼度過。
燕青只為叮囑他不要糾結在一段、兩段感情上，這話同樣也對宋思雨也有用。
可對小特務嘛，那就對牛彈琴了。
玩什麼她都是一把好手，唯獨琴棋書畫對不起，從小家教沒這一掛。
而且她也不試圖參與聽懂，只鄙視你這白富美還偷我東西吃，更耽誤我偷東西吃！
這時候蓋青雲卻忽然接到資訊：“黃老闆跑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