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主打一個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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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在全國的各種段子裡面都很沒有存在感。
“蘇大強”調侃的是整個省的各大金剛護法經濟實力強橫，連地級市都堪比別家省會。
總量更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經濟體。
顯著金陵這個省會很沒存在感。
但實際上真是被那些金剛護法掩蓋了含金量。
皖省一共才派六七百青年運動員參賽，金陵全省來了三千多人！
是僅有的兩家全專案省份。
東道主捉襟見肘的才勉強參加了每個專案，實際上大部分都是湊數。
金陵是正兒八經的全面衝擊所有專案的每個級別！
也就第一經濟大省粵東能掰掰手腕。
所以當金陵體院發現自己能突破某個以前很難躋身的專案領域，能夠傾注的能量可想而知。
這可是出了多少奧運冠軍和體育行業大佬的省份，關係人脈都不是皖省那種鄉巴佬可以比擬的。
結果燕青舒坦的午休完，聽蓋青雲分析了局勢，啊？不能脫衣服呀。
那還打什麼打，興致少了一半。
北宋人士雖然已經有了樸素的國家民族概念，但對體育專案絕對還處於是個玩樂遊戲的態度，屬於飽暖思淫慾的奇巧淫技。
沒多重大的意義。
蓋青雲則是簡單的高中畢業生思維，那邊警察都不收紋身的，還要搞臥底曲線加入，這運動員紋身也被提醒好幾次。
燕青上場裡面都必須要穿運動緊身衣。
不敢輕易逾越。
連連勸燕青應付了事，看柔道最後能展示下不，主要是沒熱度沒關注，這脫了沒傳播，還白挨一堆處理，不划算呀。
燕青好吧好吧。
從停車場回到體育館，完全沒了上午風騷的勁頭，悶聲點卯簽字上臺。
那個一上午都不敢過來跟他廢話的李教練，中午給領導們吹得天上地下。
這會兒肯定要硬著頭皮來裝指導，實則小聲喂糖：“拿下金牌，絕對能把你從皖省體院調到金陵，專升本肯定沒問題，本升碩都大有希望！”
燕青莫名其妙，老子不過是臨時棲身廬州找大哥，什麼時候稀罕你這金陵本碩了。
不耐煩的嫌棄：“你還不如談獎金多少，看好我東西，磕碰了唯你是問。”
在其他體育生面前一言九鼎的教練，對上天才是真憋屈：“加油，加油，我不給你施加壓力了。”
結果燕青呈現出跟上午截然相反的比賽狀態。
既不囂張顯擺發浪，也不積極進攻熱血互捅，陰沉著臉滿滿寫著伐開心，表惹我……
搞得對方好忐忑，又變風格了？！
裁判剛示意，燕青就作勢進攻還賣了個破綻。
專門和教練組研究了一中午的對手大驚，以為他又搞那種狂攻換血打法，連忙閃避。
卻落了這虛招的圈套，被燕青穩準狠的來個撥糖棍。
就是故意引誘對方抽腿逃脫，不等他腳掌落地，腳上撥腿，雙手反方向拽衣領，順勢摔翻在地！
全場靜了下，才開始第一回合，一上手就摔翻了？
三分！
不急不急，肯定是攻其不備，這個北方選手要調整好心態。
不至於不至於，怎麼可能差距這麼大。
這也是跤城的驕傲，青年跤手裡的潛力之星……
燕青還繼續伸手拉對方起身，這個動作在比賽中也是很友好的姿態，不違規。
誰知他那手慢騰騰收一半，等到裁判示意繼續進攻，迅速又伸回去……
事後據那個亞軍悲憤的說，他被摔得就暈頭轉向，本來照例想在地上賴幾秒緩緩勁，誰知立刻被拉起來，人都是恍惚的！
根本沒注意到那個剛才還善意拉扶的手，又閃電般的搭回腰腹間捅推，碰到才大驚！
下意識的後仰躲避，重心就不穩了，腳下再神出鬼沒的一勾，啪嘰，摔了個四腳朝天！
六分。
收工下班。
全場啊？！
所有淘汰的同級別選手，其他級別打了沒打的選手，跟他們的教練、主管領導，全都在觀眾席上。
雖然沒什麼社會觀眾，這可全都是行家呀。
來自四大跤城，也就是分屬兩個直轄市兩個省隊的後備基地老教頭們，中午都在紛紛討論這個小年輕從哪裡冒出來，如此詭異多變，如此橫衝直撞。
現在剛坐下準備好好觀察下來龍去脈，就完了？！
柔道一場五分鐘，華夏式摔跤是上下半場各三分鐘，中間可以休息三十秒。
現在一共還不到十五秒！
這不是起猛了，是坐慢了！
裁判組已經無奈的舉牌示意，兩個乾淨利落的摔翻有效得分，比賽結束。
本屆全國青運會70公斤級華夏式摔跤爭冠結束，代表金陵體院出賽的蓋青雲同學獲得勝利，請稍事休息準備參加頒獎儀式，並且接受賽後尿檢……
李教練已經一跳八丈高，在空中狠狠握拳高喊耶！
充分體現出含辛茹苦艱難培育天才型選手的巨大壓力發洩，都想問你姐姐怎麼沒來看比賽了。
而看臺上一眾金陵體院，省代表團的官員、領導紛紛起身鼓掌，滿意！
他們不是摔跤專業，可能看不出來這裡面是燕青老奸巨猾的算計。
甚至從上午第一場比賽開始，他都是習慣性的把整個幾場比賽當成通盤考量來運營。
一如當初他剛到金陵體院，連續單挑六位重量不一的選手時候，也是採用不同方式各個擊破，前面為後面做鋪墊，留下迷魂陣讓最後的對決勝率提升。
這才是搏兔亦用全力，可以說每個環節每場比賽展現出來的東西都在調動對方認知，稍有偏差誤導就會上當。
前提當然是建立在自己擁有很強的實力，再保證這種實力能用最低的代價獲勝，不惜其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做戲。
這才是燕青的風格。
點頭走下摔跤臺時候，雙手在厚厚的摔跤服邊上摩挲下，還是沒有順著教練的情緒扯開。
或者說他內心也不那麼迫切的想扯開，只是忠義的枷鎖把他箍得太緊了。
忍住歡欣的情緒下來接過眼鏡、手機，小心的放進揹包：“我去換衣服……要不領獎伱代替了，我這邊六點半還有比賽。”
怎麼可能！
你這是在藐視主辦方還是行業協會？
教練趕緊好言相勸，先來這邊接受領導接見……
燕青這時還不趁機拿喬，枉為天巧星了：“我說了什麼接見領導跟我無關，獎勵才是最實際，我只是金陵體院和皖省體院的借培訓練，沒有足夠的獎勵，我後面不用參加低水平訓練了。”
李教練差點哭出來，你怎麼翻臉不認人，是我們帶你入門，給了珍貴的比賽名額給你……
燕青怎麼可能受道德綁架：“你們獲利沒？投入收到了回報沒？想獲得進一步的回報，那就繼續加大投入不要停啊，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還給我打馬虎眼，領獎的事情你自己處理。”
他真的就回去撒泡尿直接走了！
這種根本不在乎榮譽，也不在乎什麼前景的光棍心態，瞬間拿捏了李教練。
完全處於被動。
只能假裝到更衣室走了一圈，出來跑到這邊的十多位領導面前平靜鄭重：“皖省體院的車已經來把他接走了，今天晚上六點半他還要參柔道第二輪比賽。”
完全不知曉情況的大多數領導這才啊？
怎麼又皖省、還有柔道怎麼回事。
教練才娓娓道來，這是自己踏破鐵鞋終尋到的好苗子，高考六百多分的文武雙全。
但已經被皖省體院鎖死，本屆青運會還報了飛碟射擊和柔道兩個參賽專案。
全靠自己大力邀約，趁著皖省沒有華夏式摔跤的專案，才借調過來培訓，現在出成績皖省明顯想捂著好苗子了。
體育大省的領導們震驚又震怒，還有這種跨專案的？有這麼過河拆橋的嗎？！
教練發現推鍋推狠了，連忙拉回來些：“幸好當初我們簽了兩年的培訓協議，我也力爭想讓他能專升本進入金陵體院，皖省體院連本科學歷都沒有，所以我想能不能在訓練經費上給這個好苗子多支援下。”
領導們才面色稍霽：“這關係到金陵在弱勢專案上的翻身仗，你們舉摔柔管理中心把這件事當成重大攻關課題來抓緊抓好抓踏實……”
體院的領導拍板：“舉摔柔訓練中心不是有對接贊助單位嘛，把這個事情承擔起來嘛，訓練經費一定要保證！”
李教練連連躬身說是。
於是等燕青晚間在十多公里外的柔道比賽場地結束收工時，蓋青雲已經收到李教練的訊息，只要簽下協議保證2025年全運會代表金陵出戰，就能獲得一年二十萬訓練經費支援！
可能在九月剛開學的時候，這錢還不少，一輩子沒見過錢的蓋青雲可能就答應了。
現在他都能學著燕青的派頭：“等我彙報給省體院領導，再商量確認吧。”
驅車返回海邊的燕青哈哈大笑：“對對對，就是要這樣兩邊抬價，我們才能坐收漁利嘛！”
還有什麼比這種狐朋狗友臭味相投更開心的呢。
說著這在體育館充滿電的新能源車，就衝進省城外的夜色中。
沒走高速公路，而是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