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大方向不變，小範圍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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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遊覽大好河山的過程，當然也是兩兄弟商量梳理未來的絕佳時光。
無數次坐在山崖雲海邊，或者星空夜色中，心胸氣魄都會不由自主的變得寬廣起來。
如果單獨坐在這些地方，難免希望有個愛人分享。
現在有兄弟相伴，還要什麼腳踏車呢。
所以用蓋青雲的話來說，現在有機會打上奧運會，那就竭盡全力的去。
既能走出國門看世界，也能順著奧運會讓全國人都看到，更可能讓全世界都看見。
沒準兒玉麒麟大哥投胎到了外國呢。
說這話的時候，燕青也哈哈哈了。
這特麼在社媒上小小的走紅了十來天。
蓋青雲還特意申請了個實名認證的小影片賬號，專門發放幾次比賽的影片和日常生活訓練鏡頭表明本尊。
吸引了十幾萬粉絲，私信的妹子和各種合作方不少，男人卻寥寥無幾。
更別提打著玉麒麟盧俊義的旗號了。
感覺搔首弄姿一番，吸引的盡是異性。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所以還得更出名。
不過這體育路上出名，兄弟倆滿世界遊覽，總得把後方經營好，有個大概的營生。
至於什麼捕快腰牌、女人婆娘，真不在計劃中。
體育生們都親近得多。
蓋青雲還是不忍：“你好歹還是打聲招呼嘛。”
本來準備擦身而過的燕青，這才停步凝視。
一個月左右沒見，宋思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僅僅這麼對望下就眼圈發熱。
近距離對視更是眼淚噗嗤嗤的往下掉，說不清是失望、思戀還是委屈。
燕青可以隨口吟詩寬慰下，但就是莫名的想找把刀砍了去，煩人！
“不能好好做事，就滾回去當你的千金小姐，我們這麼多人要生存要吃飯，哪有時間跟你春花秋月。”
說完繼續擦身而過，蓋青雲長嘆，唉，你還不如不打這個招呼。
他個戀愛菜雞加失敗舔狗懂個屁。
這才是高招。
宋思雨看後面嘩啦啦沉默跟隨的一大堆體育生，不由自主的被這種雄獅引領地盤的霸氣影響。
居然反思是不是我真的太狹隘了，太在乎兒女情長，拖住了他的英雄步伐。
趕緊擦擦眼淚，還躲到洗手間補了個妝，保證最好的狀態才出來。
燕青已經開始跟蔡虹林帶了民樂團彈唱李煜的《虞美人》。
作為千古絕唱，自然有非凡的藝術魅力：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寥寥數十字，簡潔凝練，優美清新。
燕青抱了中阮，彈唱著悽楚中不無激越的音調。
展現那曲折回旋、流走自如的藝術結構。
以問起，以答結，由問天、問人而到自問。
使詩詞中沛然莫御的愁思貫穿始終，形成沁人心脾的美感效應。
聽在宋思雨耳中自然別有一番滋味。
剛才燕青對她如振聾發聵的斥責，對應李煜嘆出春花秋月的心境。
簡直就是對她的靈魂拷問。
從小錦衣玉食的她從來沒有這種憂患意識，只會傷春悲秋的迷戀小資、文藝範兒。
可再有才氣卻沒法把握自身命運，如南唐後主這樣生不如死又如何？
看看那些聽不太懂，但完全是滿臉震撼的體育生。
統一的穿著，崇拜跟隨的態度。
都把男兒當自強的梟雄氣勢拉滿。
這種男人，兩個月前她看見還是布衣寒酸的貧窮如洗，卻傲然立足的飛速進步。
幾乎每次見面都在脫胎換骨。
自己這兩三個月有什麼變化？
依舊痴痴念唸的只會春花秋月，一事無成！
簡直如一盆冰水潑到頭上，怪不得會被瞧不起。
總之也算是自我PUA成功，拼命抵禦眼中對才華的迷醉，收斂情緒悄悄回到前排。
終於開始關注思考能做些什麼正事了。
實在是連皖省師大都在打這個年輕人的主意。
換做其他任何音樂學院，怎麼會在意青運會訊息，隔行如隔山。
偏生這皖省師大體育學院一直在跟自恃正統的省體院別苗頭，首次組隊參加青運會被震撼得不要不要。
看看這種天才橫空出世的燦爛。
只一個人，就能拿到三個冠軍，進國家隊，被重點扶持。
這種閃光點，絕對是省師大體院這種追趕者最希冀的業績。
比費心勞力的搞什麼大專業簡單粗暴見效多了。
搞定一個專業、一個專案的資金傾注到一個人身上，不事半功倍麼。
回來這些天一直都在感嘆傳說，結果聽說這樣的天才竟然在跟音樂學院合作課題。
而且是連校長都在關注的重點學術課題，趕緊來希望攀上關係。
自然又引來了師大各位校領導，共同觀瞻文武雙全的奇才。
師大還是以文科為主，各級領導、師生對這首經典都耳熟能詳。
但燕青用類似內地人聽粵語的那種似是而非唱詞演繹出來。
自有一派感染力。
然後靠蔡教授捧哏點評：“我再三強調蓋青雲在演唱時候的情緒調動，才是我們圍繞研究詞牌名唱腔的關鍵，要知道，在沒有任何音樂記錄裝置的漫長歲月裡，詞牌名是中國人最聰明的曲調傳播方式……”
這一下就把整個詞牌名的意義拔高了。
連體育學院那邊都清晰的感覺到，哦哦哦，什麼青運會冠軍，甚至全國冠軍、奧運冠軍可能在歷史地位上的意義，都不如這種文化傳承的分量。
蔡教授全力配合燕青的表演：“這首詞我不用多說，大家都很清楚，青雲同學唱出了悲天憫人的情懷，用極其細膩的情緒落點，揭破傷疤，道出真相……”
指著白板上的詞句滔滔不絕：“充滿破碎感的童話般表達，如同採用鏡頭拉長的方式，目光與思緒漸行漸遠，明明是宮廷奢華生活的描寫，卻避開了香豔俗套，透著難以言傳的俊逸神飛，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演奏的時候，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情緒。”
以師大音樂學院這個二桿子演奏水平，哪裡能達到頂級音樂家才有的神韻氣度。
但這個高度已經無與倫比。
讓席位上坐著的領導、師生都肅然起敬。
民樂團員們更是聚精會神的希望能跟上這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能引以為傲的磁懸浮列車。
因為等到課間休息的時候，蔡教授已經向燕青正式提出來，今天抓緊點，再記錄演繹幾首詞牌名，這樣就能在他去參加其他體育比賽的時候，嘗試整合做成專輯。
也算是第一個階段的學術成果。
這才是做事情的態度，不斷調整大局狀態。
本來蔡虹林一直想把進度拉慢點，讓學術成果能牢牢掌控在師大音樂學院，讓規模檔次都不入流的二級學院能積蓄起底蘊承擔這份重大課題。
現在敏銳的發現從體育學院傳遞過來的資訊，竟然已經變成了可能要去衝擊奧運會的國家隊身份。
以往幾次接觸，就明顯察覺燕青沒把詩詞演唱當成主業，這哪怕打不上奧運會，也說明那邊才是重點。
接下來一系列的比賽，特別是未可知的發展規模，甚至可能把整個詞牌名課題拖黃。
所以趕緊趁著小夥子還沒飛黃騰達，抓住機會留下儘可能多的東西來凝結成型。
至於那個完全幫不上忙的財女，也就是能給錢了。
一邊說著課題安排，一邊輕描淡寫的再轉五萬“課題經費”過去。
對付燕青這樣的超級現實主義，還是錢錢最有效。
聽蓋青雲說收款落袋，也不得不感謝：“具體這個經費、賬目怎麼往來，我不是很懂，也不能讓你這邊只出不進，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
蔡虹林心頭哭笑不得，要沒有宋思雨這個豬隊友，他基本能統掌全域性，現在也就留了點音樂學術價值給他，商業上的股份收益完全成了小蝦米。
還要幫宋思雨掩飾：“你放心去做體育成績上的努力，我看過伱在青運會上表現的小影片，無論能不能打上奧運會，我想這對你的藝術表現都有裨益，所以這個階段才不打擾你去儘可能攀登賽場高峰，我們也正好推動下學術成果展現。”
燕青覺得是各取所需，那就專心傳授記錄十餘首詞牌名，儘可能讓這個什麼學術成果豐碩些。
具體他也不懂啊。
這倆談話時，宋思雨正好去接待應酬院校領導。
在大方向上她盡是胳膊肘往外拐，但這種官面文章的確要點傳承和天賦，做得滴水不漏。
讓各級領導都對這個課題的學術性、商業性感到有巨大前景。
甚至對年輕的天才少年“懂得”把版權掌握在他自己的公司，但是又分了些給師大也感到合情合理。
畢竟師大到現在，實際上提供的不過是個全面基本技術支援，根本談不上資金和課題投入。
這一切未雨綢繆的操作，保證了未來收穫時候，最大受益者還是燕青。
雖然他現在還不懂碩士姐姐的苦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