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水淵海顯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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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青離吞噬這些黑水、黑蓮的動靜不小，持續時間一長，到底還是驚擾到了這方界域空間，引來了反噬。
兩人剛交談結束，便有異變生成。
四周坑坑窪窪的水潭水池裡，黑水波光一開，自其中，跳出一個接著一個的怪物。
怪物樣貌紛呈，各有不同。
或兩頭，或三頭，或千首攢聚；或頭上生角，或肋下有翅；或單足，或多足；還有千手千眼的，多口多面的，人臉之上遍佈獠牙的，不一而足。
很是違和，就好似各種物種，肆意縫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彆扭，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
猛然看去，各有各的噁心之處。
這些怪物何止千百，甫一飛動，便發出共振的魔音。
然後，便朝著方龍野三人而來，樣子兇惡，氣息晦澀。
“一眾仙妖神佛精血本源，衍化的怪物。”
方龍野看在眼中，並不驚疑。
鏘——
他召出裁仙劍，劍刃薄薄若蟬翼，其上盡是蟠龍道紋，五色毫光瀰漫，沉寂的兇戾和恐怖之意爆發出來，引動四方。
方龍野伸手握住劍柄，伸手一揮，清亮的劍光劃過，彎彎如月，懸空而行，將一眾襲來的怪物盡數斬落。
頂上現出一方青銅小壺，放射出清光如瀉，將這些精血本源衍化的怪物，盡數收入煉仙壺中，煉作丹丸。
取出一枚赤霞氤氳的神丹，吞納入腹，念頭一轉，溫溫潤潤的力量瀰漫開來，充塞所有，非常舒服。
雖然能量不算很多，也祛除了血脈一類的獨特本質，但餘留下的各種道則法理，可不在少數。
方龍野看向這廣闊無垠的邪異空間，眸生神光，撫掌叫絕:“好造化！就算不用來修行『天妖屠神訣』，單單拿來煉作萬靈丹。也是大有收穫！”
望著須臾間，又叢叢而生的各種怪物，方龍野隨手拋給敖瑩一葫蘆剛出爐的神丹。
開口道:“雖然你沒有修習『天妖屠神訣』，但這神丹對你來說作用可不小。”
“盡心殺敵，好好收集這些怪物屍身。這可是為你自己謀好處。”
敖瑩召出靈寶碎夢刀，嬌聲道:“便是沒有回報，也自當為主人全力拼殺。”
方龍野笑了笑，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方屍魂嶺空間，是青離的機緣造化之地，跟敖瑩關係可不大。
一定程度上，她就是在為青離的機緣造化而拼殺。
真要對她沒有獎賞。
她是不會對自己這個主人有意見，但可保不準，她不會嫉恨青離。
這等可能會影響到他身邊人團結的事，他自然要考慮周全。
拋下這些思緒，旋即繼續打殺起重重疊疊，源源不斷浮現的怪物。
青離、敖瑩也當即如他這般，與這些好似無窮無盡的怪物殺作一團。
……
一路行進，一路殺戮。
修行『天妖屠神訣』的青離不知吞納了多少精血本源，為這門秘法積攢起厚重的資糧。
背後青色光暈搖曳，沉甸甸的。沉浮其間的兩方光卵，俱是花紋交錯，氤氳著厚重的道理。
顯而易見，兩者都得到了飛速成長。
神胎內裡，原本模糊不清的輪廓，變得清晰起來，只是有了顯著的變化。
大概還是人身蛇尾的形象。
只是頭生獨角，眉間有豎瞳，鱗甲嶙峋，背後生出了一雙層層鋪就的翎羽，另有八臂叢生，周身遍佈奇特的花紋。
不出意外，如果能夠逆反先天，這便是青離成就先天生靈後的大概形象。
當然，隨著她接著熔鍊各種血脈，這一形象還是會有所變化。不過，也就是在此基礎上增減了。
至於孕育一方兇劍的魔胎，更是有了大的變化。
魔胎表面，遍佈一層恐怖的圖案，似厲鬼，又似各種哀嚎的怪物，彷彿是一種眾生沉淪相。
魔胎內裡，黑氣氤氳成水，一方黑蓮懸浮在內，托起一柄墨青的劍刃，周匝跳躍著黑色魔火，不停煅燒，永不止休。
劍刃雖然還是虛幻不定，但上面，浮現出奇異的花紋，團團簇簇，氤氳著重重殺機。
而方龍野也在這個過程中修行起『天妖屠神訣』來。
不過和青離自是不一樣，畢竟在逆反先天方面，他主修的還是『陰陽大乘化龍經』這一秘法。
所以，每當修成的神胎達到一定的程度，他便將其沉入到氣海丹田。
運轉陰陽磨盤和陰陽熔爐，研磨煅燒，將神胎中的種種造化，提煉而出，融入自身。
繼而，接著吞噬這方空間沾染的諸多精血本源，再次修成『天妖屠神訣』秘法中的神胎。
到了一定程度，再次利用『陰陽大乘化龍經』，將之磨滅，提取造化入身。
週而復始，迴圈往復。
可以說，在一路拼殺的這個過程中，方龍野三人都獲益匪淺。
便是敖瑩，也得到了不計其數，利用怪物屍身煉製的神丹。
這些怪物乃是一眾仙妖神佛的精血本源衍生，可以說這些神丹本質上，就是由一眾仙妖神佛的精血本源煉製而成。
自是比大多數靈丹妙藥，還要神效非凡。
一路打殺，一路吞服，實力同樣突飛猛進起來。
只是，隨著深入這方邪異空間，方龍野主僕三人，遇到的抗力越發強大。
目前還算不上舉步維艱。
但也不像先前那般揮灑自如，輕鬆寫意。
只見，現如今，他們的周圍，不知有多少的黑色蓮花團團簇擁。花蕊的中央是猙獰的面孔，不住的發出怪叫，非常滲人。
目光所見，盡是惡濁滿空，邪魔不計其數。
殺戮、毀滅一道的法理，在周匝氤氳四起，無孔不入的侵襲。
不過這還是小事。畢竟只要能夠承受，多多少少還能生出一些這方面的感悟，增加攻擊方面的手段。
最關鍵的，所見所聞，盡是天地間至惡，至濁，至邪，至黑暗的道理，稍有不注意，便會心神失守，被其浸染，墮入瘋魔境地。
鏘——
方龍野揮劍斬滅十來個散發著強橫氣息的怪物，催動煉仙壺收納入內。
挽了個劍花，望向遠處，感知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氣機，心道，應該差不多到核心之地了吧？
單從現在這些，自黑水當中浮現的怪物來看，一個個氣息強於最開始百倍不止。
當然，數量也少了百倍不止。
身旁的青離感知著周匝深沉的魔意，感慨道:“當真是一處魔道寶地，這要是魔道修士見了，還不樂開了花？”
眼下的她，早就收斂了『天妖屠神訣』這一秘法。
倒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她到了一個承受的極限。
如果是純粹的精血本源倒還好，關鍵這些精血本源都沾染了無盡的邪魔特質。後者，就不是她可以一昧汲取的了。
敖瑩同樣感慨道:“這等邪魔險地，居然是那位名叫聶小倩的鬼仙降生之地，當真是造化玄奇。”
青離隨手捉過身旁的一朵人臉黑蓮花，絲毫不懼這黑蓮花上面，不住變幻的面孔。
托起黑蓮，指著這正在發出淒厲哭嚎的詭異人面，道:“能在這一眾死靈當中，脫穎而出，開啟靈智，擺脫束縛，最後還能成就一方金仙。自然是造化玄奇了。”
敖瑩想了想，不由贊同道:“仔細想來，她還真是氣運濃厚。”
眼前這些人面黑蓮看似詭異，氣息也沒弱到哪去，但其中束縛的死靈，想要開啟靈智，脫離而出，可謂難如登天。
方龍野見兩人居然有心情閒談起來，扶額嘆了口氣，沉聲道:“打起精神，就快到核心之地了。指不定有什麼危險。”
兩女聽聞此言，當下紛紛請罪，之後全神戒備起來。
又經歷了一段不小的一段路程，三人翻過了一座光禿禿的黑石大山，一副奇異壯闊的景象出現他們面前。
四面八方，黑水滔滔，攜著彷彿無窮無盡的各種兇惡氣機，湮滅一切。
一方橫無涯跡的海洋，深沉如淵的魔意，充塞這方黑水淵海的每個角落。
重重疊疊的黑色潮水，不斷翻湧，澎湃，撞擊。
每一個浪花起來，都映照出億萬的面孔，細細密密，密密涔涔，擠在一起，結成眼球狀，看上去驚懼又可怕。
耳旁盡是淒厲的哀嚎聲，聲音之中充斥著無盡的痛苦和毀滅之意。
方一入目，種種負面的情緒便朝著他們侵襲而來，貪婪，仇恨，殺戮，毀滅，妖邪，嫉恨，恐懼，瘋狂，……等等等等，無窮無盡。
鐺——
龍吟鐘響，驅除一空。
方龍野再看向這黑水淵海，心神驚悸。
這樣的景象，這樣的聲音，完全負面，充塞著數十萬年前，在那場大戰下死難生靈的惡意。
赤果果的惡意，實質一樣。
再想到，這不過是仙秦伐天的大戰下，微不足道的一處戰場。
甚至還不是什麼主戰場，只是被一些仙妖神佛，殞滅時的血液本源，傾灑波及的一處場所。
都說窺一斑而知全豹，可方龍野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這場大戰有多麼的殘酷。
只知道，人族目前在地仙界的悽慘遭遇，貌似也可以理解。
運轉『隔垣洞見』神通，驅除重重阻礙，便見得在這黑水淵海的中央之地，有一山峰半出。
上平下尖，根部光暈叢生，黑青一片，好似盤著簌簌往下落的苔蘚。
最關鍵的，這方山峰，上面天然生出魔紋，綻放出綿綿長長的黑色魔光，與虛空交暈，生出萬萬千千黑色的篆文跳躍，激盪，碰撞，講述邪魔至理。
篆文紛呈，洋洋灑灑，落在周圍的黑水中，激盪起驚鴻般的雷弧，相互碰撞，弧光折射慘白，動人心魄。
這一整座山峰，分明就是一件威能莫測的魔道異寶。
方龍野當即拋下別的心思，撫掌大笑道:“我就說這般邪魔險惡之地，怎麼會少得了寶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