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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像個急於求證的孩子,想現在就回房間給她媽打個電話質問。

可走了兩步就覺得不行。

現在她媽肯定在繼父身邊,為了富貴的生活,才不會告訴她,這是不用嘗試都能料想到的結果。

可事實越發的清晰。

她忽然想起那年迷迷糊糊聽到的話,隔壁鄰居說她媽是個狠心的女人。

沒等這種實質性的談話談論到尾聲,繼父的車子就來到大院把她們接走。

如果這種狠心說的是拋棄方野。

那麼她來到陵江投奔時,方野眼裡的意外就有了解釋。

方野不肯回家就有了解釋。

方野剛剛開始對她的冷淡與不耐煩,也有了解釋。

白梨低著頭,被那種羞愧的情緒扼住咽喉,她甚至都不敢哭出聲,只能任由淚水一滴滴砸在地面上,再被幹燥的水泥地吞噬。

一個沒注意,她額間忽然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腿軟到幾乎要摔跤,有一雙大手輕鬆把她扶住。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淡淡的薄荷味,夾雜著微弱的菸草氣息。

這個味道很熟悉,曾多次闖進她的鼻息裡。

她怔怔抬頭,不過半米的距離。

方野站在她身前,蹙著眉,長睫低低的垂著,挺直的脊柱沒有曾經那般屈辱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剛剛聽到的故事,她又注意到,少年眉尾還有一道傷痕,形成了特別自然的斷眉,卻遠達不到作為瑕疵的程度,反而將他身上的野性襯得更加優越。

少年扶著她,有些不解:“怎麼哭了?”

白梨沒吭聲。

不過確實方野足夠聰明,看著醉倒在桌邊的城子,想起那天與少女初見時未說完的話,以及城子知道的所有。

一下就有了答案:

“白梨,問到了麼?你想知道的那些。”

白梨渾身一個寒顫,咬著唇點了點頭。

方野笑了。

他很少笑,且這種笑意並不達眼底,嗓音很沉靜:

“所以呢,你問這些做什麼?”

少女的眉間有著說不清的自責,一切都得不到論證,她只能按最初的意圖講述:“我想幫你,我覺得你過得不開心。”

……

沉默了兩三秒。

方野鬆開了扶住她的手。

過去收到的恩惠並不算多,他也從沒想過會在一個小姑娘嘴裡聽到這種話。

一個連自己都活的不自在的小姑娘,來操心他開不開心。

這可真是好笑。

於是,他目光淡淡繼續問道:“幫我?你要怎麼幫我?”

這個問題很尖銳。

一下刺穿了白梨最羞愧的心臟。

在她和她媽享受著方野父親撫卹金的時候,方野在這座城市為了錢遍體鱗傷。

白梨難堪的低下頭,艱難的想出了個近期可以實現的事情:“我努力掙錢,以後掙的錢都給你用,一直到……到你不用了為止。”

空氣又沉默了好幾秒。

她聽見方野笑了,似乎是真覺得好笑,而不是可笑。

她知道這可能聽起來不夠,她現在也掙不了幾個錢,如果落到方野那個地步,連打黑工都沒人要她。

所有隻能不安的握著手指頭,靠掌心那點溫度支撐她的厚臉皮,站在方野面前等待審判。

半晌。

方野忽然彎腰捏了捏她的臉,漫不經心地說道:“不要你錢,你好好的生活,就是在幫我。”

這樣的話太官方。

可白梨確切感覺到了真誠。

方野似乎真希望她過得好。

這無疑加重了她的羞愧,她沒法不為曾經的他感到難過。

這個夏天的夜晚,每一棵樹木都趴著知了,一到特定的時間就嘰嘰喳喳的嘶鳴。

小白幾人也從客廳轉來,扶起城子就往門外走,方野讓白梨去休息,才跟著他們一起出門。

白梨回到房間,心不在焉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手機忽然傳來了一陣鈴聲。

一如從前一樣,只要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她就升起一股強烈的心慌。

可這次不同,她的手不再顫抖,或許是猜測的內容太令人憤怒,她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的備註,接起了電話。

家裡沒人,她更大膽了些,把擴音開了起來。

“媽。”

“你什麼意思?”

熟悉的音色在空氣中響起,咬牙切齒的壓抑著憤怒,卻又因為什麼原因,不敢大聲說話。

胡清梅簡直要瘋了,這個女兒懂事了那麼多年,這個暑假像是故意跟她對著幹,三番兩次忤逆她的吩咐。

她繼續說道:“為什麼不在家?哥哥回來了沒人給他開門,電話都打到你叔叔那去了?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你好日子過夠了?你故意害我是不是?”

幾句斥責,像極了成年人之間對付仇家的問候。

就差幾句髒話。

失望?憤怒?難過?心酸?白梨覺得忽然都沒有了,她早就習慣了。

她只是誠懇地說:“是的,你那種好日子我過夠了。”

“荒謬!你不喜歡也得忍著。”胡女士嗓音都啞了,她不敢相信女兒居然再一次忤逆了自己,氣的要命:“我不管你在哪裡,趕緊給我回去開門,你哥今晚住在同學家,你給這個家添了多大的麻煩,你知不知道。”

白梨低垂著眸子,沒有回答,而是又想起了剛剛的事情。

她想,即使得不到答案,她也該問問的。

“媽,當年我哥是不是沒死,你是不是不讓他回家。”

平靜被打破,她這句話染上了哭腔。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怒火儼然熄滅了大半,“提他做什麼?”

沉默了幾秒。

胡女士敏銳地嗅到了不對勁,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怒,她連音量都控制不住都升高。

“你去陵江了?你去找他了?你真是瘋了!真當他是你哥啊?你好大的膽子!!”

“……”

那一刻,白梨是震驚的。

胡女士從來不會如此不顧及形象的發火。

卻更能驗證她的猜測,她的語氣裡沒有震驚,只有羞憤,還知道方野在哪。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方野回來了。

白梨乾脆利落的結束通話了電話,關機,然後轉身拎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指甲捲到掌心,壓的血肉生疼。

眼角又有眼淚劃過。

她翻來覆去的想,這個糟糕的世界,誰都沒有放過。

方野不恨她。

那她呢。

她到底能為方野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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