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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詞進廚房拿碗筷,問妹妹葉櫻:“李爺爺家來客人了?是誰呀?”

葉櫻彷彿與世隔絕,竟然反問:“不知道,有人嗎?”

她們走到堂屋的木桌前,葉詞拉開長板凳坐下:“你在家沒聽見什麼動靜?”

“沒有。”

葉詞語塞。

堂屋的吊燈瓦數很高,明晃晃地,電線拉得老長,四方天井外卻是愈漸幽深的顏色,天暗下來了。

桌上有韭菜煎蛋、平菇炒肉、絲瓜湯。姐妹倆都不怎麼會做飯,葉詞在外面吃慣了,圖方便,但葉櫻不願意出門,暑假在家倒下了幾次廚房。

“等我從外面打包回來吃吧,做飯太麻煩了。”葉詞懶得去菜市場買菜。

“不麻煩,我閒著也沒事。”

葉詞聽她這樣講,忍不住勸道:“出門走走,曬曬太陽,老在家待著也不行,得活動活動。”

葉櫻拿勺子舀絲瓜湯,拌進飯裡,眼睛也不抬:“出去做什麼,讓人看笑話麼。”

又是這種話。

葉詞對妹妹消極的態度見慣不怪:“我們在這裡住了四年,鎮上的人都認熟了,誰會吃飽了沒事幹,笑話你?”

葉櫻冷冷地:“你不是我,當然不會明白。”

葉詞搖頭笑笑:“既然知道沒人能代替你,有的事情還得靠自己想通,誰都幫不了。”

葉櫻沒吱聲,以沉默抗拒。

兩人安靜了半晌,葉詞轉開話題:“明天伍洲同要過來玩,你記得吧,五短身材那個五筒。”

“他這次住幾天?”

“三五天吧。伍洲同個性開朗,脾氣又好,你多跟這樣的人接觸也有好處。”

葉櫻不願意聽,當即撇撇嘴:“你吃完了吧?”

“啊?”

葉櫻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葉詞說:“我來吧。”

“放下。”葉櫻面無表情,語氣淡淡:“你上次洗盤子,洗完還有一層油,我燒開水全部燙過,重新再洗一遍才幹淨的。”

葉詞動作僵住,表情尷尬:“不會吧,我用了洗滌劑的呀……”

葉櫻輕飄飄瞥她一眼:“你除了賺錢交友還會幹什麼?家裡的東西一無所知,電飯煲都不會用。前天讓你煮飯,直接煮成粥,炒菜要先熱鍋都不知道。人也不笨,就是不上心,腦筋全拿去動歪心思了。”

葉詞心想這丫頭不吭聲便罷,嘴皮子一動就要訓人,偏偏自己還有點怕她。

“哪有歪心思?等我以後賺大錢,僱幾個保姆把家務全包了,那些瑣碎的東西學來幹嘛?沒用。”

葉櫻霎時嗤笑:“沒喝酒呢,你開始說醉話了?”

妹妹收拾碗筷離開飯桌,姐姐也端上盤子跟進廚房。

夜裡九點過,洗了澡,葉詞擦著頭髮上樓,開啟電風扇,點燃蚊香放在角落,拿出花露水,灑在席子上。

梁彥平聽到對面傳來收音機調頻的噪音,滋滋滋,接著電臺女主播軟語細言,猶如催眠。

他抬眼望去,見半扇洞開的窗子,女孩坐在書桌前,撥弄半乾的長髮。桌角擺著一隻淺綠色電風扇,緩緩搖頭。

她抬起一條腿搭在桌沿,那畫面隱含香豔,似港片裡清純幽怨的豔鬼。不用懷疑,“清純”和“豔”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梁彥平別開視線,起身去關窗。

誰知此時葉詞也突然想起對面搬來一個陌生男子,趕忙跳下藤椅,光腳跑向窗子。

好死不死,和梁彥平打了個照面,猝不及防。

她穿白底碎花的薄綿汗衫,無袖,裡面什麼都沒穿,跑起來胸前的抖動十分明顯。

只慶幸是在夜裡。

等葉詞意識到這個,驚得猛吸一口氣,當即抱緊胳膊擋在胸前,然後狠狠剜了對面一眼。

梁彥平眉尖微蹙,抬手關窗,同時聽見那邊也“砰”地一聲,各自緊閉門戶。

“要死了。”葉詞暗罵,拍拍心口,雙手順便攏住肉肉捏了兩下。

她發育得好,十九歲,儘管矮,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胸部的果實像動畫片裡王母娘娘的蟠桃。

以前葉詞總羨慕高挑乾瘦的女同學,沒有胸部發育的羞恥,不會被男生過分關注。現在畢業離開學校之後倒像鬆了綁,豁然開朗,原來二中那塊小天地和社會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曾經讓她懊惱的性特徵如今卻成了驕傲的資本。

有時站在鏡子前脫光,觀賞這具日漸成熟的身體,嘖,真是嬌豔欲滴。

接著笑嗤一聲,呸,真自戀。

葉詞想,下次再遇到剛才那種情況,絕不要再驚慌失措了。

她迫不及待渴望成長,變成心理強悍的成年人,擺脫嬌滴滴脆生生的小丫頭模樣。

一夜安枕。

第二天下午,葉詞到汽車站接死黨伍洲同。

不早不晚,時間剛好,沒等一會兒車子就到了。

伍洲同背雙肩包,手裡還拎著一個麻袋,笑嘻嘻跳下車:“老葉!”

幾個月不見,相當掛念,伍洲同一把將好友抱住,大力地拍她後背。

葉詞吃痛,齜牙推開他:“你丫的練鐵砂掌了?!”

“我這麼遠過來看你,中間轉了幾趟車,暈得想吐,你不感動得掉兩滴眼淚嗎?”

“兩滴怎麼夠?我待會兒嚎啕大哭,行吧?”葉詞說著低頭瞥他手裡的東西:“麻袋裡裝的什麼?”

“給你和櫻子帶的禮物,晚上吃頓好的,我來做。”

葉詞調笑:“還賣關子。”

“走走走。”伍洲同勾住她的胳膊:“誒,你說怪不怪,我每次來喜塔鎮都像回孃家似的,特別親切。”

“你能別像個小媳婦似的挽著我嗎?”

“不能,多久沒見,我想你想得心肝疼。”

“咦,我想吐。”

“吐吧,我接著,晚上給你煮粥當宵夜。”

“……”

兩人一路說笑,百無禁忌,不一會兒到家,葉詞喊葉櫻下樓打招呼:“五筒哥哥來啦!”

伍洲同愛屋及烏,把葉櫻也看做自家妹妹,見了她直樂,從揹包裡掏出一本書送上。

“我們班女同學都愛看這個,今年可流行了。”

葉詞一瞧,瓊瑤。

葉櫻垂眸接過,略點頭:“謝謝。”

伍洲同撓撓後腦勺,低聲問:“櫻子好像不太喜歡?”

葉詞說:“她現在喜歡黃碧雲和亦舒。”

“誰?”

“香港那邊的作家。”

伍洲同說:“行,等我賺了錢坐船去香港買繁體書給妹妹看。”

葉櫻本來已經走到樓梯口,聽見他的話,回頭道:“你怎麼跟我姐一樣?”

伍洲同不解:“啥意思?”

葉詞笑笑:“誇你呢。”說著帶他上樓去看收拾好的房間。不一會兒兩人下來,葉詞留意到放在桌角邊的麻袋,問:“到底什麼東西呀?”

聞言伍洲同忙蹲下解麻繩,獻寶似的,笑容滿面:“我正想和你商量這個事,我爸最近不是跟人合夥做生意麼……”

梁彥平正在天井的水缸前餵魚。

半人高的無釉陶缸,荷花開得挺拔,香氣清冽撲鼻,荷葉茂盛,餵食需得找個縫隙投進去。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

“啊——”

梁彥平轉過頭,見對門的鄰居慘白著臉奪門而出。他外公正在門口掃地,女孩想也沒想,一個箭步躲到老人家背後,當作盾牌。

老李頭杵著掃帚直起背,眼睛鼻子全皺成一團:“唉呀葉詞啊,我早晚被你嚇出心臟病!”

她猶如驚弓之鳥,怒喊道:“伍洲同,你他媽有病啊!”

老李頭又一聲嘖嘆:“你個姑娘家,怎麼講髒話?”

伍洲同拎著麻袋出來,滿臉誠懇:“牙都拔掉了,不咬人。”

“別過來!”葉詞驚恐萬狀,扭頭往裡跑,這回衝進天井,躲到梁彥平身後:“這是咬不咬人的問題嗎?我怕蛇你不知道啊?!”

梁彥平莫名其妙做起肉盾,葉詞揪著他的襯衫,像只松鼠縮在後面,小心翼翼探出半顆腦袋,警惕地望向門外。

老李頭倒來了興致:“什麼蛇啊?”

伍洲同開啟麻袋給他看:“烏梢蛇。”

“還挺生猛。”

“蛇肉吃過吧?”

“沒有,我們以前上山抓花蛇,都用來泡酒喝。”

伍洲同說:“花蛇哪有我這烏梢蛇肥美,一條紅燒,一條燉湯,鮮得很,今天晚上一起嚐嚐。”

老李頭笑:“好呀,你會殺吧?”

“當然。”

這時葉櫻也過來了,點著左腳尖,一頓一頓慢慢走近:“讓我看看。”她還伸手扯過麻袋口:“滑溜溜地,肉質應該很嫩。”

三人站在門口若無其事地討論,葉詞簡直嚇瘋,抓耳撓腮直跺腳,哭腔都逼了出來:“是不是人啊……”

梁彥平也想過去看看,腿剛賣出一步,身後的姑娘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好似抓緊最後的浮木。

“你、你去哪兒?”

梁彥平稍回過頭:“你躲樓上去吧。”說完就不管她了。

葉詞一溜煙跑向狹窄的樓梯,躲在上面不敢動彈。

伍洲同的父親今年在外面做養蛇的買賣,供應給酒樓。聽他說晚上跟朋友住在宿舍,蛇從籠子裡爬出來,爬到他們身上,冰冰涼涼。

老李頭聽得咋舌:“嚇死個人。”

伍洲同這次帶了兩條肥蛇,剛好,老李頭把自家天井騰出來,支起長竹竿,橫架著,綁上細繩,伍洲同捉蛇,把蛇頭用繩子捆住,再拿鐮刀割。

那蛇掙扎起來,後半截長尾巴死死纏住他的胳膊,絞緊。

老李頭問:“怎麼樣,要不要換把刀?”

“不用。”伍洲同滿頭大汗,就在說話間成功割斷頸部。

老李頭看著掉下來的蛇頭,驚道:“沒死透,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伍洲同胳膊纏繞的蛇身也還裹得緊:“對,要過好一會兒才死透。”說罷丟下鐮刀,李爺爺上手幫忙剝皮。

那場面悚然到令人噁心,梁彥平聞到一股土腥味,略感不適,回身上樓。

木樓梯陡峭狹長,寬度只夠一人透過。

葉詞橫坐在上面,背抵牆,腳抵欄杆,膝蓋曲著。

見他上來也沒立刻避讓,而先問了句:“有煙嗎?”

話音剛落,梁彥平抬腳從她面前跨了過去。

葉詞愣了愣,好長的兩條腿……等等,他居然從她身上跨過去?

什麼意思?這人跩個什麼勁啊?太猖狂了!

葉詞竄起一股火,當即起身跟進屋子,正要發作,一盒煙丟過來,她雙手接住,接著對上他清冷的眼睛,刻薄的話霎時說不出口了。

梁彥平坐到桌前低頭畫圖,葉詞走到窗前抽菸,從這個視窗望向自家閣樓,感覺奇妙。

沒人說話,他沉默專注,似乎當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

葉詞看風景,不知怎麼的,轉為看他。

直到香菸燒到手指,燙得鑽心疼。

這時伍洲同在樓下喊:“老葉,兩條都殺完了,快下來!”

葉詞喃喃道:“讓我吃蛇肉,想想都要吐。”

梁彥平抬眸瞥她,心生同感,於是放下筆,提議說:“晚飯出去吃吧。”

葉詞笑起來,眼睛彎彎,潔白的牙齒像小貝殼:“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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