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軍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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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基地醫院因為受限於建築場地、資金投入、人員配置等因素，永遠無法與韓國私立醫院的醫療條件相媲美。
三樓的住院部，別說負壓病房了，連重症病房都是用塑膠布現場隔離出來的。
但顧幾依舊沒想到。
這樣一間小小的軍區醫院內，竟然感染了5名MERS患者。
按照醫院人員數量比例計算，這已經算是高風險感染區了。
幸虧他當初提早用點兒手段，將超級病人金燦宇轉院至CDC，否則再讓這小子多留幾天，豈不是整棟醫院都要淪陷？
顧幾瀏覽著病例。
“兩個重症，三個輕症，全都是近距離接觸感染麼？”
“應該是這樣，不過有關金燦宇的診療、隔離方案，都是馬爾福教授負責，我們很少參與。”
中年醫生推了推眼鏡，老實回答著。
但顧幾聽著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馬爾福教授？是剛才阻止你講話的那個外國醫生麼？”
中年醫生點了點頭。
顧幾再次認真看了一遍感染者資訊。
發現所有三代患者全都是韓國醫護人員，可軍區醫院內的美韓國籍構成，差不多是4:6。
如果中年醫生說的是真的。
這場MERS診療是以美國醫生為主導，為何近距離接觸感染者，一個美國人都沒有？
恰好，姜成勳正帶著CDC醫護人員進入住院部。
顧幾便伸手將他招呼過來。
“姜成勳，馬上呼叫增援，派人把病房內的五名感染者全部轉移至私立醫院，另外，篩查醫院內所有醫護人員，重點詢問流行病學史，我要精確到每一點，吃飯、睡覺、採購、甚至是拉屎！”
“5名感染者？”
聽到這個數字，姜成勳也倍感驚訝，“好，我馬上安排。”
在警察和CDC聯合管控下，軍區醫院全面封停，所有醫護人員都被集中在一樓的分診大堂，接受詢問。
只有之前那位院長，以及那位白人醫學教授馬爾福，分別帶到了單獨的辦公室。
“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我是美國人，你們沒資格這樣做，這是違法的！”
馬爾福依舊拒絕聽從指揮，不停跟張世允撕扯著。
顧幾正找著他的位置。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主動鬧事兒，於是走進辦公室，關上門，一把抓著他的肩膀，將他強行壓在了椅子上。
“張世允，記錄。”
“是，前輩。”
張世允立刻從兜裡掏出手機，按下錄音案件，並掏出一個筆記本，開始準備記筆錄。
“你現在涉嫌隱瞞MERS患者資訊不報，已經嚴重違反了政府規定，我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調查問話，至於你有任何不滿，隨時可以打大使館電話投訴。”
顧幾沒當過檢察官，但畢竟是警察。
眼皮一聳，聲音一沉。
那股來自暴力機關執法人員的壓迫感，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弄得馬爾福“咕嘟”一聲，不自覺嚥了口吐沫，開始緊張起來。
“你，你在瞎說什麼！”
“盧醫生剛才已經提供了資訊，我勸你如實回答，為什麼強行將‘金燦宇’轉回軍區醫院？為什麼短時間內感染者會爆發至5名？為什麼感染者全都是韓國人？你近14天內到底都幹了什麼？”
顧幾在說完前兩句的時候，突然就拔高了聲調，大聲喊道。
而且一口氣連問好幾個問題，幾乎不給馬爾福思考和喘息的時間。
在SERE訓練法則的審訊技巧中，這叫做“限制詢問”。
也是各國軍警情報審訊最常用的方法之一。
心理學認為，男性在七秒鐘之後，記憶聯想會幫助他解脫回答問題的困境，所以一旦強制性追問被審訊目標，必須限制他在七秒鐘裡回答問題，這樣才能割斷他的聯想，避免聯想幫助他解脫困境，才能得到真實情況。
馬爾福眼神左右躲閃。
在顧幾一句句大聲逼問下，頓時慌亂萬分。
說到底，他只是醫學研究人員，並不是軍人，沒有受過反審訊的相關訓練。
“我，我只是覺得‘金燦宇’是軍人，是個難得的觀察目標，哦不……我覺得他應該及時回醫院隔離；醫院內空間狹窄，醫療條件簡陋，韓國護士本來就比較多，她們被感染了很正常。”
“觀察目標？”
顧幾一下子抓住了馬爾福的弱點，“啪”，拍著辦公桌，猛地站起身，由上至下目斥著他，“這麼說，你是在明知道軍區醫院條件簡陋的前提下，還要把‘金燦宇’轉移回來，你是故意要製造病毒擴散！！”
寫下這句話的時候，連張世允都被嚇得下意識睜大了雙眼。
“我，我沒有！你汙衊我！你這個惡魔！”
馬爾福瞬間慌了神。
就在這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起，是中分警察打來的。
“金檢察官，醫院封鎖線外來了幾名美軍軍官，說是要帶走一個叫馬爾福的醫生，他的級別好像不低。”
顧幾眯了眯眼，讓張世允繼續審訊，旋即走出辦公室，“告訴他，馬爾福涉嫌危害國家安全，已經被檢方控制起來了，如果現在誰想帶走他，一律按同夥處理！”
“好，好，我這就通知他們！”
結束通話電話後，再返回辦公室。
馬爾福的心理狀態果然就比剛才好了不少，似乎知道他的靠山已經來了。
“呵呵呵……”
顧幾輕聲冷笑，“你是不是還把希望寄託在那幾個軍官身上，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調查是青瓦臺總統特許，你覺得他們的身份會大過韓國總統麼？”
“你是專業醫學人士，對MERS的危害性有很深的瞭解，而你卻放任病毒不管，故意隱瞞不報，造成3人感染，2人重症，你這是在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在韓國，可能要面臨至少10年以上的刑罰。”
危害公共安全可不是小罪。
馬爾福的心裡防線徹底被顧幾擊潰，只能說是美韓聯合研究所下令讓他這麼做的。
而接下來的流行病史資訊中。
也提到他曾帶人多次往返實驗室地下，金燦宇和5名病患的血清、下呼吸道抽取物等病毒樣本，也都藏在裡面。
這裡面果然有問題。
顧幾拿著張世允的審訊記錄，剛走出辦公室，姜成勳就迎面帶著一摞表格走過來。
“金檢察官，基本都問完了，由於軍區內部管控還算嚴格，醫護人員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內行動，少數人去過商店，有2個人在軍區內有男性伴侶，是軍人。”
“通知CDC，對商店進行消殺，找出那兩個士兵，進行單獨醫院觀察，再派幾個人，跟我去美軍營區實驗室進行消殺調查。”
“明白。”
姜成勳轉身開始準備。
張世允則是一臉疑惑地反問道，“前輩，我們應該沒有資格進入美軍營區吧？”
“那可容不得他們。”
顧幾掏出電話，給秘書室長李鉉貞打了過去，將剛才的審訊內容，一五一十做了彙報。
“李室長，先不談美軍到底在搞什麼實驗，以5名感染者的傳播速度，如果不對軍區流行病學軌跡和活動區域進行消殺，很容易會發生二次爆發，以現在的成績，要是再發生擴散……”
他的言外之意，其實就是在暗指MERS現在的管控成績。
截至今天，韓國已連續8天的新增病例都在1個或以下，雖然政府還沒有宣佈MERS事件進入尾聲，但整體已趨於平穩。
這時候要是再發生二次爆發，青瓦臺絕對會被民眾罵死。
所以，哪怕是為了政績，李鉉貞也必須答應他。
電話另一端沉默許久，終於再次開口。
“總統先生已經答應了，國防部參謀長會親自出面溝通，你先進行準備，記住，一定不要起衝突！”
“放心，李室長。”
顧幾咧了下嘴，心中忍不住開始竊喜。
說實話，烏山基地的美韓聯合實驗室就是專業搞微生物研究的，根本不可能犯下病毒洩漏這種低階錯誤，所以理論上是不用對實驗室進行消殺的。
他故意這麼說。
一方面是為了調查實驗室爆炸的線索；
從軍方襲擊他的“特殊葡萄球菌”來看，不知道跟良本社的特殊化合物泡沫，以及夏國實驗室的神秘致幻劑是否有關；
假如三者是共通的，那這線索可就太重要了。
另一方面，這很可能與本管隱藏目標有關；
一開始，顧幾還以為重新整理出來的格鬥印記是系統出了毛病；
現在看來，無論是炭疽印記，還是格鬥印記，都是在圍繞“軍方、實驗室”這兩個話題，後者就是專門針對那個軍方特勤槍手。
他走出醫院大門。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美軍士兵，其中有一夥人坐著一輛軍綠色悍馬敞篷越野車，為首一名穿著迷彩作訓服的黑人，赫然是這群人中的頭領，從肩膀的軍銜可以看出，是一名中校。
陸軍部隊。
顧幾眯了眯眼。
美國在烏山基地駐紮的軍隊大部分都是空軍部隊，陸軍只駐紮了兩連一旅，且都是防空炮兵部隊。
可眼前這夥人明顯跟炮兵無關，無論是戰術站位，還是手持武器的架勢，倒是跟之前10.16案出現的總參三部戰術小組相近，更像是偵查或情報部隊。
黑人中校一眼就鎖定了顧幾。
上下反覆打量著，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威脅和警告。
顧幾全當是被狗盯上了，完全不理他。
等了不到半小時。
兩輛黑色高階轎車就駛入軍區，韓國軍營與美軍軍營分別派出兩輛車負責迎接。
後排車門開啟，下來一位穿著軍裝的白髮中年男子。
估計就是李鉉貞口中的國防部高官。
三人交涉了十幾分鍾。
其中的美軍高官向醫院這邊瞥了一眼，讓那位黑人上校帶著部隊撤了回去。
而國防部高官也派手下過來通知顧幾。
“參謀長已經跟美軍營區司令部長官溝通完畢，由美國陸軍第35防空炮旅第6營長博加德負責安排指引你們的消殺工作。”
他口中的“博加德”，正是剛才那個看顧幾不順眼的黑人中校。
顧幾點點頭，領著姜成勳和張世允走過去。
雙方一見面，就火藥味十足。
可礙於長官在場，博加德並沒有發作，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實驗室剛爆炸不久，目前還處於重建修整階段，很多地方都非常危險，我建議各位不要亂走，也不要亂碰東西，否則很容易引發事故！”
“帶路吧。”
顧幾直接無視他的警告。
博加德強壓著怒火，讓手下收走他們身上的手機，自己則是讓駕駛員一腳油門衝了出去，故意把他們甩得遠遠的。
實驗室的位置在美軍營區東北方向，外面全都是建築架子和綠布，距離基地外牆很近，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在博加德下令後，外層的持槍士兵才讓開一條道，放他們進去。
進入工地內。
一棟殘破不堪的三層小樓映入眼中，其中左上角的三層和二層，都已經被炸塌，玻璃全部碎裂。
顧幾注意到牆面上有不少彈孔。
如果真按美軍公佈的結果，是實驗室內部人員操作失誤爆炸，現場哪裡會出現打鬥痕跡。
“咳咳！”
博加德咳嗽一聲，催促著顧幾他們加快速度。
實驗室一層內部已經是一片狼藉，航空工兵正在裡面搬運建築材料施工。
“所有人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先讓CDC人員進行消殺。”
顧幾喊了一聲。
姜成勳立刻指揮著手下進入施工區域，開始噴灑消毒液。
全程，博加德都沒有多說什麼。
直到他走到地下室一棟金屬大門前。
博加德這才伸手攔住他，“我需要提醒你一句，金檢察官，從這裡開始，就涉及軍事機密，你們只能負責消殺，不能拍照、移動、帶走實驗室內的任何物品，如有發現，你們將因涉嫌竊密被帶走，明白麼？”
“當然知道。”
見顧幾開口承認，博加德這才按下密碼，並輸入虹膜識別。
只聽“哧”地一聲液壓機械轉動聲，金屬大門才微微開啟一道縫隙。
顧幾拉開大門，順著一條狹窄的地下樓梯走下去，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有些冷。
抬頭一看，棚頂到處都掛著監控探頭。
安防極度嚴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