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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雲一愣,“啊?一個夢?”
沈琉璃點頭,“對,就是一個夢。”
說著,沈琉璃神色有些恍惚,“一個很離奇的夢,夢裡有人告訴了我一些事,其中就包括這些。”
若不是那個“夢”,她怎麼能走到今日?
“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小姐,不然怎麼會讓小姐做這樣的預言夢。”初雲嘻嘻笑著,“希望小姐,以後多做這樣的夢,那樣就可以幫小姐更多的忙了。”
沈琉璃一頓,抬頭看了初雲一眼。
見她一臉真誠,沒有半點虛假。
君北宸給的這丫頭,是真心為她好啊。
初雲不知道沈琉璃在想什麼,猶自問道:“小姐,今日的教訓已經給夠了,咱們現在是回沈家嗎?”
沈琉璃頷首,似笑非笑道:“當然要回沈家,我那好父親,還不知道雲禪寺的事呢。”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現在應該做好了準備,等著給我收屍吧?”
說著,沈琉璃站起身,沉聲道:“初雲,初霜,回沈家!”
“是,小姐!”初雲朗聲應道。
聽到要回沈家,初雲知道接下來又是一場好戲,整個人興奮得不行。
坐上回府的馬車,沈琉璃單手枕著腦袋,懶洋洋地望向初雲和初霜,“對了,趙珠蓮和沈月嬌,被君北宸的人帶到哪裡去了?”
初霜臉色一僵,並沒有回應。
倒是初雲,略帶些驚訝地望向沈琉璃,問道:“小姐,你在說什麼呢?趙珠蓮和沈月嬌,不是被京都府尹的捕快帶走了嗎?”
沈琉璃輕哼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叫趙力的,是你們前主子的人。”
初雲和初霜一樣僵了臉,不解地問道:“小姐,你是怎麼發現的?”
“若不是君北宸的人,今天的事情,怎麼會這麼順利?”沈琉璃不答反問。
不過短短半日的時間,驚動了皇帝也就算了,連京都府尹的人,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趕到雲禪寺。
這其中,若沒有君北宸出手,絕不會鬧到這般陣仗。
聽了沈琉璃的話,初雲訕訕笑道:“小姐真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今日之事,是我那前主子,在幕後執旗落子。”
“而且趙力,確實也是前主子的人。”初雲再次解釋。
沈琉璃點頭,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並沒有多驚訝。
如果趙力不是君北宸的人,怎麼會對她這麼尊敬?
畢竟那種尊敬,只有在凌青、初雲和初霜的眼裡才能看得到。
“還沒告訴我,沈月嬌母女,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沈琉璃又問。
“既然是趙力帶走的,當然是關在京都府尹的地牢裡啊,放心趙力只是讓她們吃點苦頭,會把她們放回去的。”
“哦。”沈琉璃淡淡地應了一聲。
隨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見她要休息,初雲不敢再說話,靜靜地縮在一旁。
離開沈府不到半日,沈琉璃就回來了。
馬車猛地停下後,沈琉璃睜開了眼睛。
一眼就看到身旁的初雲,已經拔出了隨身佩帶的長劍。
沈琉璃一頓,不解地看了初雲一眼。
見沈琉璃的視線,停留在自己手中的佩劍上,初雲神色一肅道:“小姐,如今已經和沈家撕破了臉,要是沈澤海知道雲禪寺發生的事情,只怕會在府裡設下埋伏。”
“所以我決定了,從今日起,只要一進入沈家,我就必須隨身攜帶佩劍。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冒犯了小姐,我直接一刀把人剁了,看誰還敢招惹小姐!”
人不狠,難以立於世。
這是她在摸爬打滾中學會的真諦。
一刀能解決的事,絕不能髒了手。
“這是你前主子教你的吧?”沈琉璃突然問道。
初雲一頓,但還是搖頭訕訕道:“怎麼會呢,都是前主子了,我當然不會聽他的話,我發過誓的,只聽小姐一個人的話。”
“保護我,就不算違背誓言。”沈琉璃淡淡道。
但已經從初雲的語氣中,猜到就是君北宸提醒她的。
想到君北宸,沈琉璃的腦海中,又驀地浮現出他離開時落寞的身影,心下頓覺沉重。
即使被自己言語所傷,君北宸也不忘護自己周全。
初雲和初霜本就是他的人,卻因自己一句話的氣性,白白送給了她。
為了和君北宸槓,她還生生逼著這兩姐妹發毒誓。
現在想想,太不應該了。
沈琉璃深感愧疚,充滿歉意地看了初雲初霜一眼,開口道歉:“對不起,不該讓你們發毒誓的。”
姐妹倆一頓,沒想到沈琉璃會突然道歉。
初霜性子冷,當即淡淡地回了一句,“無事,不必道歉。”
她本來就不在意。
一個毒誓罷了,她就是發著玩而已,沈琉璃怎麼就當真了?
習武之人,信的是手中的劍,而不是老天爺。
相比初霜的冷言冷語,初雲嘴巴比較甜,軟軟糯糯的幾句話,就說得沈琉璃放下疑慮。
三人走下馬車之後,沈府大門也隨之開啟。
沈澤海身邊最親信的隨從常遠,從大門裡走了出來,在看到站立在門外的沈琉璃三人,常遠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下一秒他便往裡狂奔而去,高聲驚叫道:“二小姐回來了!”
“老爺,二小姐活著回來了!”
聽到常遠的這句話,沈琉璃無聲地哂笑一聲。
說得好。
她活著回來了。
看剛剛常遠一臉見了鬼的模樣,可想而知,沈澤海定是信心滿滿地以為,她已經成了刀下亡魂,身死荒野了。
如今,估計在準備著把替身從水牢裡放出來,讓她頂替自己待在沈家,準備出嫁。
初雲狠狠啐了一口,鄙夷道:“一幫爛心腸的腌臢東西,真當他們奸計得逞了呢,不行了我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一刀見血,送他們去見閻王!”
“何必用刀?”初霜淡淡道:“不用這麼麻煩。”
初雲驚訝,“哦?那有什麼簡單的方法?”
“你這副樣子,往他們面前一站,就是活閻王。”初霜幽幽道。
初雲???
“不會說話就閉嘴,學會閉嘴也是一種關愛,你什麼時候能學會關愛一下你的姐姐?”初雲氣哼哼地說。
沈琉璃沒有管兩姐妹的口舌之爭,徑直向大門內走去。
剛走進大門沒多久,就看到匆匆走出來的沈澤海等人。
沈琉璃目光一頓,唇角倏爾勾出一抹冷笑。
戲臺子已經搭好了,唱戲的角色開始一個個登場了。
在看清沈琉璃後,沈澤海率先沒忍住,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失聲驚叫起來:“沈琉璃!”
“父親,是我。”沈琉璃淡淡道。
確定是沈琉璃的聲音,沈澤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滿眼的不可置信。
沈琉璃勾唇,嫣然一笑:“看到女兒,父親怎麼這般驚訝?是覺得女兒今日,回不來了嗎?”
聽到沈琉璃明知故問的話,沈澤海臉色更加鐵青,抬著手顫巍巍地指著她,臉色僵硬說不出一個字。
過了好一會兒,沈澤海才冷靜下來。
沉聲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從雲禪寺回來了?”
“說到這個,我還想問父親呢,不是說好一起去雲禪寺祈福嗎?怎麼父親半路就偷偷回府了?”沈琉璃繼續裝傻。
這時候,沈琉璃瞥到沈澤海身後,有一個小廝抱著一卷寬厚的白布。
那種白布,是給死人用的。
沈琉璃眸光一沉。
果然她猜得沒錯,沈澤海已經做好了給自己收屍的準備。
沈琉璃用手指了指小廝手中的白布,故作訝然道:“父親怎,這不是給死人用的孝布嗎?怎麼不過半日,沈府就要披麻戴孝了?”
說著,沈琉璃又裝作驚慌模樣,四處張望著,臉上流露出哀慼之色:“璃兒進來半天了,都不見祖母的身影。以往這個時候,她老人家都會在前廳的院子裡曬太陽,怎麼今天不見人了呢?”
“莫非!”
沈琉璃捂著嘴,不可置信地望向沈澤海,“是祖母她老人家歸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