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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隔著玻璃落地窗的室外，大雪如鹽洋洋灑灑而落，轉眼蓋住了花園裡的綠意，連明黃氛圍燈都因此變得朦朧，好似一團霧，薄薄光影映著立於窗前寧疏的身影，眉眼如雕塑深邃，英俊疏朗。
寧疏單手插兜，另一手端著溫熱清茶，送到嘴邊輕啜了口。
身後室內一片沉靜，而他剛剛說出的話，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寧疏不得不轉身，看了眼手上低調內斂的古董腕錶：
「三小時二十六分鐘，你從學校開始就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是在抗議嗎？」
那口吻無奈卻寵溺，身邊人大概只有寧煦能夠擁有這等待遇。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寧煦，好似就在等這麼個機會，氣沖沖地把手機拍在茶几上。
「哥，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來找我的！」
寧煦知道他哥這段時間忙得飛起，哪有什麼閒暇來學校門口接他。
來接這一趟，分明是抱著目的來的！
至於那個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寧煦罕見地對親哥寧疏說話帶了火氣：
「哥，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處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寧疏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隨即端著茶杯，踱步到寧煦右側的單人沙發落座。
他抬起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姿勢漫不經心，連語氣也是淡淡的：
「我上次已經提醒過一次，但你好像還是執迷不悟，所以我是為了你好。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寧煦，你是在為了一個外人，跟你的大哥置氣嗎？」
聽著前半句話，寧煦火氣橫生，滿嘴的反駁話要說。
等聽了後面半句，這些火氣噗嗤一聲熄滅了，反駁話也都跟著嚥了下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煦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又添了句，
「我永遠都不會跟大哥你置氣的。」
「我當然知道。」
寧疏見寧煦態度有好轉，立即軟化下來。
寧煦偷偷瞥見，見縫插針就說：
「可是哥，我也是真的喜歡她！難道我喜歡一個人都不行嗎？」
寧疏看他的小心思覺得好笑。
「當然可以。前提是，這個人沒有騙你。」
「什麼騙我？」
「你確認你看到的那個叫明黛的女孩兒，就是真實的她嗎？」
寧疏的話顯然別有深意，落在寧煦耳裡，以為大哥指的是明黛故意戴眼鏡這事。
寧煦立刻擺手：「咳，大哥你誤會了，這事我知道的。」
說著，白玉般的臉龐悄然爬上緋紅，耳垂滾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寧疏看著弟弟完全沉迷的樣子，卻是嘆氣。
少年人心動，最是一發不可收拾。
萬一受到打擊，也是最刻骨銘心的。
如果可以，寧疏也不想擊破弟弟的美夢。
「你確認？」
寧疏勾了勾唇，笑得寧煦莫名生寒。
很快寧疏抬手撥出電話：「拿來吧。」
兩分鐘後，寧疏的隨行秘書推門而入，恭恭敬敬將檔案遞到寧煦面前。
寧煦盯著那份薄薄的檔案，不悅地抿住唇，沒接。
轉頭對著寧疏，聲音繃緊：「哥你調查她？」
「不算調查，這些都是公開的資料。」寧疏悠悠啜了口茶。
「公開的資料？」寧煦重複著，不解其意
。
最終，還是從秘書手裡拿過資料夾，手掌猶豫地按了數秒，抬手翻開——
第一頁夾著的是張照片，穿著白襯衫、烏髮如雲的明黛對著鏡頭。
是沒戴眼鏡的明黛，沒有任何裝飾，那張臉卻擁有著最直觀的視覺衝擊力。
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大道至簡；也是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天然絕色。
笑意燦爛綻放時，琥珀色眼眸倒映著漫天繁星，清亮澄澈，美不勝收。
就好像有隻手，輕輕叩響了寧煦的心臟。
噗通。
噗通。
心跳在加速。
「篤篤。」寧疏直接伸手在桌面敲兩下，驚醒了幾乎看傻的寧煦。
寧煦一如少年人的坦誠直白：「這張照片可以留著嗎？」
沒來得及看後面的內容，寧煦就已經如獲至寶。.
寧疏：……
親哥險些被氣笑了，真不知道怪自家弟弟傻，還是怪那明黛魅力太大。
「當然可以，反正這張照片掛在蔚藍娛樂的官網首頁，你別說收藏這一張，要我馬上給你印一百張出來都沒問題！」
瞭解寧疏的隨行秘書聽出了話裡的火氣，生怕摻和進兄弟倆家務事，匆匆退場。
寧煦：「蔚藍娛樂？」
不用寧疏解答，他已經自行翻開資料夾裡照片後的內容。
的確算不上特意調查，因為這份內容直接就是蔚藍娛樂官網公佈的藝人資料，內容不算詳細，只有年齡和出演作品，但抬頭【蔚藍娛樂旗下藝人】一行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這份資料後面，每張紙頁都清晰印著明黛出演的作品截圖。
《閃耀》、《田園記》……就連沒來得及上市的雜誌封面，也提前出現在這裡。
寧煦一頁頁翻過去，就好像在翻開明黛這本未知的書，見證那些他從未認識過的面目。
此時的寧煦驚覺，原來他看到的明黛，不過是冰山一角。
虧他還以為……
寧疏瞥見寧煦臉色略僵，以為寧煦是生氣自己被騙了。
嘆道：「我的傻弟弟，當一個女孩兒故意接近你，你就應該有所懷疑。這麼多經歷，還不足以警醒你嗎？」
寧疏自己是親身有體會。
他是寧家定下的繼承人，身處漩渦中心，每天都有各種心思各異的人接近。
這絕不侷限於年輕女孩兒，反而男女老少都有，可能他路上隨手幫的路人，都是有人特意安排來滿足他「氾濫」的同情心。
見得多了，對人情關係看得也就越發淡薄。
寧疏以為，現在把事實攤在寧煦面前，自家傻弟弟總歸清醒了。
可事實並非如他預料。
寧煦怔怔出神，嘴裡呢喃地卻是：
「原來不止是我一個人知道……」
「什麼？」
寧疏驚訝抬眉。
寧煦嘴唇抿成一條線，不說話——
原以為只有他發現的寶石，結果全世界都曾見識過她的光芒萬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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