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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要！！！”
“我知道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過我……”
男人的哀求聲並沒有任何作用。
他起身想跑，四肢卻被無形的力量禁錮住。
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自己從老舊但還算溫馨的家來到了灰塵漫天的工地。
“不……別……”
男人眼裡滿是恐懼。
可是那個帶他來的小蓁卻走了。
留下他，親身體會曾經謾罵過的每一句。
凌晨。
簡之珩的直播間亮起。
與此同時，群主給的直播連結也開始了。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群主給的連結竟然是全方位無死角鏡頭監控下的簡之珩。但是簡之珩好像並不知道這些鏡頭的存在。
他又一次和家人提出放棄治療出院被拒絕後，他安安靜靜看著窗外，用沉默代替抗議。
這次照顧他的是他三姐。
一個手掌粗糙脾氣火爆的女人。
看簡之珩要死不活的樣子，氣得指著他罵了十幾分鍾。然後摔門出去。
三姐準備從明天的飯費裡擠出來一點給嬌生慣養的弟弟買點水果。
她嘆著氣走出醫院，沿路去找那種快收攤低價處理，但是品相還不錯的水果。
三姐的離開並沒有讓病床人的人有任何波動。
他面色平靜淡然，彷彿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
直播鏡頭裡他一動不動，一個姿勢保持了快十分鐘。零星飄過的幾條彈幕都是問是不是網絡卡了？播放的靜止畫面？
直播時間進行到第十分鐘時，簡之珩突然坐起來。
他微微側頭，在聽著什麼。
很快，他掀開被子跳下床，撲到窗戶前拉開就往外跳。
還在看直播的觀眾無不被嚇一大跳！
這……跳下去就涼了吧！
區別只是血肉模糊的程度。
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想不開？沒錢治療就眾籌啊，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有不少人願意捐款。
問詢而來的熱心觀眾已經是打聽這是哪家醫院，請同城的網友去看看。
簡之珩的直播間倒是熱鬧起來。
只不過鏡頭裡已經沒有人。
不過時蓁開啟的連結裡，盡責記錄著簡之珩的動向。
他的病房在一樓。
他跳下去，別說受傷，連皮都沒有破一點。
不過這到底是大動作，累得他狠狠喘息。
就在他撐著膝蓋休息的時候，一個灰衣服男人慌不擇路地跑過來。
他一手還拿著滴血的刀，不斷回頭張望，神色驚惶。
兩次回頭之後，他再轉過來，就和簡之珩的視線對上。
簡之珩：“……”
灰衣男人更慌了。
舉起刀先威脅：“不許喊！不然我殺了你！”
簡之珩做了個封嘴的動作。
男人猶豫地看著他，不知道是放過還是再來一條人命。
簡之珩的心提得很高，他很緊張。但是他習慣不管什麼情緒都用平靜來掩蓋，所以看著還算鎮定。
見男人沒有繼續奔跑，他提醒：“他們快追上來了。”
灰衣男人一怔，很快，他想到什麼，提著刀逼近到簡之珩面前：“你不許亂動。”
簡之珩苦笑地看著他的刀，不用說他也不敢動。
灰衣男人劫持了他。
好訊息，還沒有從後院找到路出去，就被警察用麻醉槍擊倒。壞訊息，翻窗加驚嚇，他病情惡化。剛被揪下來就送入了搶救室。
直播到這裡結束。
《xx洗白群》裡，群主發出一個笑臉：“都看完了？”
沒人吭聲。
時蓁手指蜷了蜷，敲了個“。”回應。
群主：“希望大家都沒忘加群的初心。明晚群友@趙陽直播，請大家為趙陽鼓勁加油。”
這次群裡的回應多起來。
有人刷文字雞湯，有人發表情包，還有人直接給了趙陽十一種最轟動效果的死亡建議。
可以說，十分貼心了。
時蓁不突兀也不反常地發了一個加油表情包。然後她嘗試新增趙陽為好友，提示，群裡禁止新增群員好友。
直接搜尋趙陽的企鵝賬號，彈出來的竟然是群主的賬號。
時蓁心一沉，快速退出，但還是遲了一步，群主在群裡@她，問她剛剛是什麼意思。
小蓁：“想詳細瞭解下他的故事。”
小蓁：“我覺得我人生的灰暗還不夠，需要多聽點絕望的故事醞釀情緒。”
群主：“好！”
群主：“好得很！”
群主：“@全體成員，你們要是都有小蓁的覺悟，我們群一定能超越同事勇奪第一。到時候傷害過你們的人都會在網路上痛哭懺悔。”
小蓁：“真的嗎？”
小蓁：“可是我都死了，他們後悔不後悔，我也不知道。突然覺得有點不爽。”
發完這條時蓁就退出群聊。
群主怎麼解釋她不在意，反正她那句話，是給群友們都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有了那種子，在他們想要結束生命時候，會跳出來質疑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報復別人，卻用的是自己的鮮血，這樣真的對嗎？
對嗎？
疑問浮現在韓明麗心間。
她剛剛想順著小蓁的提問也問一問，拳頭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是她的丈夫。
“早上起來就偷懶！還說我媽冤枉你，我冤枉你媽逼。早飯呢，老子的西服燙好了沒？鞋子擦油了沒？蹲在這裡玩手機，玩你妹啊玩！”
男人抽走了韓明麗的手機，扔進了旁邊裝拖布髒水的桶裡。
濺起的水滴落在韓明麗的臉頰上。
同時還有男人的臭腳丫子味燻得她快吐了。
韓明麗心頭閃過一抹惱火，有些想打回去。
這種混賬男人，留著何用！
可是很快，一大串別的思緒就佔據了她的腦海。
那些思緒都在說，是她沒有當好賢惠的妻子才捱打的。要是她能卑躬屈膝地照顧婆婆，在婆婆往她身上吐痰也能面不改色擦掉，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還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給他揮霍，她就不會捱打了。
她現在這些，都是她該受的。
這些思緒壓過了她那一丁點的掙扎。
她蜷縮著，努力護住要害，好讓自己不那麼疼。
可是沒用。
她的懦弱忍讓換來男人的興奮。
越踢打她越是爽。
砰！
韓明麗直接被從衛生間踢到走廊裡去。
婆婆走了出來：“好了，別打了。”
韓明麗還沒來得及感動，頭髮就被婆婆揪住，從地上拉起來：“快去把尿盆給我刷了。要是沒刷乾淨，今天你就用尿盆吃飯！”
韓明麗神情麻木地走進婆婆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