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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我是來幫你的。”
時蓁的話讓女人臉上的仇恨出現片刻卡頓。
此刻，屋子裡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女人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一副恨不得生吞了誰的樣子。
她五官往後轉，頭卻還留在原來的位置與時蓁面對面。
這一幕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時蓁卻一點不害怕，淡定地等著。
果然，沒幾秒女人的五官就轉回來，語氣急切問：“你能怎麼幫我？”
“精心佈置好的家被弄得亂七八糟，很生氣吧？”
“你數落兩句，那個臭男人竟然打你。”
“他知不知道打掃一個家，保持一個家的乾淨有多辛苦？！”
“他是在踐踏你的勞動成果！”
“他完全不尊重你！”
門上女人的雙眼流下兩行血淚，她顫聲說：“沒錯。所以在他又一次亂扔襪子，還把我洗乾淨的衣服扔在地上墊腳，我就拿起刀，砍了他！”
“現在這幾個，也該死！”
女人恨意沖天。
時蓁冷靜地看著她，說：“可是你不能殺人了吧？”
“你幫幫我，幫幫我，只要你殺了他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這幾乎是在明說，拿到線索的辦法了。
時蓁卻沒有答應，而是勾唇道：“死，太便宜了。那個男人到死，不是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女人猶豫起來：“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
“搞快點！這裡還沒擦乾淨，快跪下來擦！”
“桌布要用手洗，用什麼洗衣機，快拿出來！”
“相框碎了啊？那就用透明膠粘起來！一塊塊給我拼好！”
兩居室裡，一名玩家挺胸叉腰墊腳，指揮著另外三人。
時不時數落兩句，話裡話外，就差罵那三人廢物了。
而那三人屁都不敢放，讓做什麼做什麼。
很快就把客廳收拾得能看了。
但，還不夠。
那名玩家還在數落，這裡不乾淨，那裡不整齊。
三人腰痠背痛，尤其是其中一個頭發溼漉漉，隨著他做事，頭髮上的水滴就落在地板上。他得不斷跪下來擦。
他快恨死了。
但是想到之前的遭遇，整顆頭被無形的力量按在馬桶中，自己之前亂撒尿弄的液體全部蹭到臉上，還有——
那噁心又恐怖的經歷，不想再來一次。
於是他陰沉著臉，繼續做事。
沒想到突然身體一涼，緊接著，他看見自己不受控制地站起來。
踮起腳，挺胸叉腰，開始指揮其他人。
而那個之前罵他們的，開始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擦地。
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他聽見自己的嗓子裡發出尖細的聲音：“搞快點！這一層樓的房子都髒死了，這邊打掃完還有203，204，205……”
“誰幹的認真誰能休息五分鐘。”
“現在已經有兩個人輪到休息了，下一個選誰呢？”
聽到這話，原本感覺累得直不起腰的玩家們再次努力幹起來。
至於線索……
他們早忘到腦後了。
有個強悍又可怕的女鬼在，能保住命就不錯。
其他的，隨緣吧。
女鬼原來是被困在202，不能隨意走動的。但是時蓁給她出了主意，她附身在玩家身上，能夠跟隨玩家移動。
看著203被收拾乾淨，那嗆鼻的灰塵味沒有了，亂糟糟的家變得窗明几淨。
女鬼別提心裡有多舒暢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真的太笨了！
男人不愛衛生，就嘎了。
簡直太便宜他們了。
不是說打掃房間沒什麼了不起嗎？那就讓他們親自感受下！
悄悄，那生不如死的表情，看起來多麼讓鬼愉悅啊。
女鬼一高興，一個染血的小本子就出現在了時蓁面前。
時蓁詫異了一瞬，就伸手接下來。
別看她站在201門前，好似什麼都沒做，她強大的神識已經把整層樓掃過了。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所以她就沒動，等著倒計時結束好出去。
沒想到……
倒是意外之喜了。
時蓁拿起筆記本仔細打量。
巴掌大小，封皮是卡其色的，柔軟的羊皮質地。
只不過一半的封皮都被鮮血浸透。
血漬變成了深褐色。
讓整個人本子看起來十分不詳。
確實是不詳。
本子上團著一坨陰氣。
普通人要是碰上，至少倒黴一個月。
時蓁摸了一下，那陰氣竟然想鑽進她的身體裡去。
倒是挺聰明的。
像是有自我意識。
時蓁把陰氣往邊上撥了撥，免得打擾她翻本子。
第一頁，上面端端正正用鋼筆寫了名字和一句勵志的話語。
本子的主人叫賀柔。
“3月14日晴”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特別大。
我推著王奶奶下樓去曬了一會兒。
王奶奶說晚上想吃豌豆肉醬面。我聽到有賣豌豆的車在吆喝，我追過去買了半斤。
我回來的時候，王奶奶不見了。
“3月18日雨”
今天天氣不好，我和王奶奶沒有出去。我們在家裡看電視。
上次太驚險了。
竟然有專門拐賣老年人的團伙。王奶奶差點就被帶走了。
幸虧隔壁的陳大叔遇到，把王奶奶救下來。
陳大叔喜歡吃豬肉白菜餃子，我今天多包點，給他送一碗過去。
“4月10日晴”
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可是那一幕就像噩夢，糾纏我不放。
到底我要怎麼樣才能擺脫？
“4月12日”
陳大叔說要招待幾個朋友吃飯，他不會做菜，請我去幫忙。
我用肚子痛做藉口拒絕了。
沒想到他今天又來說，還當著王奶奶的面。
我不想讓王奶奶知道那些事，只好去了。
“4月13日”
心情很差很差很差很差
陳大叔他們竟然……
他還威脅我，如果我說出去，就告訴王奶奶，讓王奶奶辭退我。
怎麼辦？
怎麼辦？
“5月18日”
這棟樓裡住著的都是畜生！！！
我要逃走。
我不能再留下去。
……
日記到這裡就停止記錄了。
時蓁耐心地往後翻，翻過許多白頁後，在最後幾張發現了血指印。
似乎有人滿手是血的時候抓過這個本子。
時蓁抬手，將封皮的陰氣團引到血指印上，然後合上本子。
恰好這時候距離十五分鐘還剩兩分鐘。
她揣起本子下樓。
走出單元樓，眼前的場景就驀地一變。
舞臺出現了。
主持人小丑笑著站在中央。
他的身後在一個長臺子，臺子被分成十個格子，每個格子都有一個數字。
時蓁是第一個出來的，被引導去編號1的位置站著。
時蓁站好，陸陸續續又出來了五名玩家。
唐千雅和周耀明是卡著倒計時最後十秒出來的。
算上他們，一共出來了八個人。
還有兩個玩家在裡面。
而倒計時，已經從“1”跳到了“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