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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緩緩走近，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血，提起裙襬，慢悠悠蹲在蕭重玉面前。
笑盈盈的眸子微微湊近，自上而下俯視蕭重玉。
“重玉哥哥，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好狼狽啊。”她誇張的皺了皺眉，“哎呀，你的血把我的裙子都弄髒了。”
蕭重玉渾身上下只有手指能動。
他一瞬不瞬盯著眼前明顯不太對勁的蘇妤，沒有開口。
不過也不需要他開口，蘇妤自己就能往下說：“重玉哥哥是不是很好奇？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她一手支著下巴：“讓我猜猜，你想問我為什麼要打傷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想問我是不是原來的小狐狸，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蘇妤笑眯眯的彎著眼睛，抬手擦去蕭重玉臉上的髒汙和血痕。
“那我一個一個回答好了。”
蕭重玉心臟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答案，好像不是他想聽的那種。
“打傷你當然是因為你很討厭了，乖乖讓我挖掉你的心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突破，害得我受傷吐血，我是一隻記仇的狐狸，你打傷我，我就要報復回去啊。”
那雙眼睛依舊靈動清澈，忽閃忽閃的格外漂亮，聲音軟糯輕靈，說出的話卻像利刃。
蕭重玉呼吸一滯。
他想問自己什麼時候打傷過她，忽然想起在太虛秘境的山洞內看到的血跡。
蘇妤歪了歪腦袋，眼睛彎起像月牙：“想起來了嗎？”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重玉哥哥要不要猜猜？”
蕭重玉張了張口，聲音嘶啞：“你想殺我？”
蘇妤驚喜的拍了拍手：“猜對了，重玉哥哥真聰明。”
“為什麼？”
“殺你還需要理由？”蘇妤好奇。
面對蕭重玉漆黑如墨直直看過來的雙眸，半晌，她洩氣似的嘆了一聲，“好吧好吧，如果你實在想知道的話。”
“我娘說過，人心是妖怪最好的補品，吃了能增長修為，修士的心也一樣，而且修為越高的修士效果越好，重玉哥哥的心是我見過的人裡最香的。”
人心是妖怪最好的補品……
蕭重玉眸光微垂，這句話他聽過，是第一次遇到小狐狸時她說過的話。
原以為只是小妖頑劣，隨口說著玩，只要日後好好約束教導，定能讓她知道何為對錯，摒棄這種想法。
沒想到她記了這麼久。
甚至一直惦記著要挖自己的心。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就把心給我好不好？”
蘇妤眼裡滿是天真與殘忍：“重玉哥哥別怕，很快的，我挖心一點都不疼。”
系統腦子裡不合時宜冒出一句話，愛她就把心給她。
這才是真的愛到掏心掏肺。
蕭重玉嘲諷似的提了提唇角。
見狀，蘇妤苦惱：“你不願意嗎？可是你之前說過要保護我，我修為這麼低，如果吃了你的心，一定能變得很厲害。”
“難道你要說話不算數？”
蘇妤眉頭緊皺：“說話不算數的人最討厭了，而且你之前弄髒了我一顆心，現在把自己的賠給我，很公平吧？”
一個嘴裡沒一句真話，騙了蕭重玉這麼長時間的狐妖，居然好意思說說話不算數的人最討厭？
系統聽了都害臊，還是宿主厲害，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夠敬業！
說完，蘇妤握掌成爪，拿出氣勢，擺出自己練了許久的挖心手法：“重玉哥哥放心，我一定會永遠記著你的。”
蕭重玉目光平靜冷然：“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蘇妤動作微頓。
“你和夢裡那名女子是什麼關係？”
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問題的答案，蕭重玉心裡已有猜測，卻還是想聽蘇妤親口說出來。
他緊緊盯著蘇妤的眼睛，不錯過一絲變化，只見她愣了一瞬，接著，眸光不再清正天真，微微泛起妖異的紅光，豔麗魅惑。
“仙君是說這個嗎？”
剎那，蕭重玉的心跌到谷底，似被千年不化的寒冰包裹，從裡涼到外。
蘇妤嬌笑一聲：“一直都是我哦。”
“難道重玉哥哥不知道，我們狐妖最擅長媚術了。”
說著，她輕輕湊近，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仙君願意與阿妤雙修嗎？阿妤會很多花樣呢，保證讓仙君嚐了，就忘不了。”
話音落，死一般的寂靜。
蕭重玉拳頭猛的捏起，青筋暴起。
最後他閉上眼睛，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蘇妤收起臉上的豔媚，臉頰鼓了鼓。
“重玉哥哥這張嘴真是什麼時候都不討人喜歡，你掐了我那麼多次脖子，我都沒罵你，你現在倒讓我滾，一點都不君子。”
她一臉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既然這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訊息。”
“你的雷劫被我動了手腳哦。”
準確的說，是蕭重玉的識海被她動了手腳，不然哪能那麼準確的，一次一次，在他迎上劫雷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冒出蘇妤的影子，亂他心神。
“哎呀，一不小心說多了，不過重玉哥哥放心，你是除了我娘之外對我最好的人，等你死了，我會經常祭拜你的。”
蘇妤目光真誠又天真，頂著一張純真無辜的臉，輕易便說出如此溫暖又殘忍的話。
生死在她眼裡什麼也算不上，遠不如提高修為來得誘惑大。
這一點從她小時候便能面不改色挖出凡人心臟就能看出。
騙子，滿口謊言。
蘇妤不再廢話，抬起爪子，指甲變長變尖，懸在蕭重玉上方，貪婪的注視著那正在跳動的胸口。
很快，這裡會被她的爪子刺穿，剖開，露出裡面血淋淋卻格外香甜的心臟，然後被她吞下去。
“重玉哥哥，該說再見了。”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唯有蘇妤吞嚥口水的聲音格外明顯。
【系統，你知道這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嗎？】
系統思考片刻：【不要輕信別人，尤其是狐妖？】
蘇妤搖了搖頭。
在系統的疑惑中，她慢吞吞說道：【這告訴我們，反派死於話多。】
剛說完，蘇妤便被一道靈力攻擊重重打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吐出一口鮮血，險些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師尊！”
看清眼前的一幕，黎清歌又驚又怒：“你這狐妖，我今天定要殺了你為師尊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