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個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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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裡補了一個多小時的覺，我總算是稍微活過來了一點。

醒過來時班上的同學基本上已經來齊了，不過及川徹的座位還是空的，這也正常，他每天早訓完之後滿身都是汗，現在天氣還熱起來了，怎麼著都得衝個澡再回來上課。

看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才打上課鈴，我伸個懶腰，打算先去上個廁所。

這個時間點學生一般都在教室裡了，走廊上人很少，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廁所蹲著，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平平無奇的課前放水，卻沒想到就連學校裡的廁所都是事故高發地，而且還那麼湊巧的被我給遇上了。

事情是這樣的。

這邊我剛衝完廁所，就聽到廁所外面罵罵咧咧推推嚷嚷的進來了幾個女生，聽聲音似乎是有四五個，吵得特別兇，而且還動手，把其中一個女生推到了廁所隔間的門上，發出了非常響的撞擊聲。

這動靜把我嚇一跳，我發誓，這絕對是我離校園霸凌最近的一次。

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偷偷地開了一條門縫，從夾縫裡暗中觀察。

只見為首盛氣凌人的是一個校服西裝系在腰間，扎著半高馬尾，長得還挺好看的女同學，我在我們這一層見過她，應該是隔壁5班的。

她的身前站著兩個動手的，身後站著兩個撐氣場的，一共五個人。而反觀對面被推的那個……咦，只有一個可憐崽崽，而且看側面好像有些眼熟。

我再把門縫開大了一些，想再看清楚一些，結果沒注意腳下的臺階，不小心幾步踉蹌了出去，直接暴露在了六個人的面前。

她們六個女孩子也是被我嚇了一跳，同時齊齊地看過來，臉上是藏不住的驚異。

我：“……”

好尷尬，我為什麼還沒有習慣青葉城西女廁所的臺階！這下怎麼辦！我可不想被當做同夥捱揍！

“……是你？”被推的那個女孩子驚疑不定地側過頭來看著我，“你怎麼會在這裡？結城千夏！”

你、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啊！為什麼把我的名字爆出來！這下肯定要被當成是同夥了！

果然，那個扎半高馬尾的漂亮女生冷笑一聲，把矛頭指向了我：“是你啊，及川同學的女朋友？怎麼，你要幫你的情敵嗎？這傢伙可是及川同學的狂熱粉絲，她肯定也找過你的麻煩吧。”

被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這個被推的女生是上次值日的時候帶著人過來找我那三個女生當中的其中一個。

我恍然大悟地一拍手，“你是小藍啊！”

小藍：“……誰是小藍，你在說什麼？”

“你上次不是畫了藍色的眼影嗎？還幫我做了值日。”

“我才沒幫你做值日！我是幫及川同學做的！”

“……哦。”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半高馬尾：“所以你們是，黑吃黑，狗咬狗？”

反正兩邊應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話放尊重點，說誰狗呢。”半高馬尾嗤了一聲，揚起下巴，說：“這傢伙，搶了我姐妹的男朋友，隨便插足別人感情，還說永遠喜歡及川同學呢，這就上趕著當小三了。”

我順著她的動作看向小藍：“這你做的不對啊，長得也挺可愛的，找哪個男人不好，偏找個有物件的。”

“我都說了！是那個狗男人騙了我，我壓根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小藍憤憤地咬住下唇：“你最好勸勸你姐妹，趕緊和他分了。”

我目瞪口呆，又看向半高馬尾：“我的天，那這好像也不是小藍的錯。”

“你放屁，我姐妹都說了她男朋友早就和你說清楚了，是你對人家死纏爛打，知三當三！”

“你不信我的話就找他們來給我當面對質，我宮下結衣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哈，天天在及川同學的應援隊裡待著，刁難人家女朋友的惡女，居然還義正言辭地和我講起這個來了？”

“及川同學是我的偶像，但這也不妨礙我談戀愛吧！再說我也沒刁難結城千夏！我還幫她做了值日！”

得，這下又變成幫我做值日了。

我在旁邊吃瓜吃的正香，又被小藍點了名，兩邊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這樣，我還是說了句公道話：“她確實沒刁難我。”

那天得虧是小藍她們三個過來幫忙打掃了，不然我高低去體育館的時候得罵及川徹一頓，不記得值日把活全丟給我幹。

“哈，反正之前和及川同學走的近的人都遭到了這傢伙小團體的威脅。”半高馬尾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你不會真想幫她吧？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是不是要讓那個男生說清楚，當面對峙一下，也不排除他撒謊的可能吧。”

我當然沒有幫小藍的想法，但是我覺得在事情有分歧的時候，這個肢體上的一些爭執，還是不要發生比較好，有點危險，容易出事故。

半高馬尾“嘖嘖”了兩聲，“今天是遇見活聖母了，反正我姐妹說了這傢伙是小三，我今天就要辦了她，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別管。”

她身後兩個女生也一起上前，打算四個人圍住小藍。

我有些苦惱地伸手攔了攔：“你先等一下，如果你姐妹是個戀愛腦，而那個男的又在撒謊，那你不是打錯人了嗎？”

“我不管，今天先揍了再說，姐妹們，上！”

四個女生擼起袖子，捏起拳頭就要揍過來，她們也不管我橫插在中間，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嗚哇嗚哇”地就衝了上來。

“哎。”

我隨手擋開一個白嫩嫩的拳頭，矮身躲過一巴掌，嘴裡勸道：“你們別衝動啊，大家都是學生，都文明一點。”

對面的人是發狠了，還要上腳踹，我下意識抬住她的腳後跟，完全是肌肉反應把人掀翻在了地上。

看著這四個又是摔進隔間，又是倒在地上，又是砸到臉，又是撞到牆的女同學，我“嘶”了一聲，不敢隨便亂動了，舉起手小心翼翼地問：“額，你們沒事吧？廁所地滑，容易出事的。”

半高馬尾：“……”

半高馬尾眼睛都瞪直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撂下一句狠話：“活聖母，你給我等著！”

她扶著東倒西歪的幾個女生離開了廁所。

我指尖撓了撓臉頰，遲疑地回頭看向小藍，她也是滿臉空白，呆滯地看了看那五個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我。

“你……”小藍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原來，這麼能打啊？”

我立馬雙手背在身後：“天地可鑑，我沒動手。”

那幾個細胳膊細腿用點力都怕弄折了，我哪敢打她們。

不過有一件事我真的很好奇，“那個男的真的劈了腿之後把鍋甩到你身上？瓜保真嗎？”

小藍無語地眯起眼睛：“反正我敢當面對質。”

這麼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了。

好炸裂的一個瓜！

我頗為感慨地嘖嘖了兩聲，小藍又說：“你別光在這裡看熱鬧，今天你幫了我，春野美奈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我也會被找麻煩？”我覺得有意思，瞬間來了興致：“我也會被霸凌嗎？我會被打嗎？”

好厲害，我沒被霸.凌過，也沒被找過麻煩。我以前很少和人起衝突，本身我對陌生人的態度偏向於無所謂，很難和人吵起來，而且就算有人惹火了我，也說著說著自己就閉嘴了，下次見面還會繞著道走，儘量不和我碰面。

沒想到玩個攻略遊戲，還能有這種體驗，這是我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小藍滿臉難以言喻。

這個時候上課鈴準時響起，她還想和我再說些什麼卻有些來不及了，只好丟下一句“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吧，最近別落單”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廁所。

原本熱熱鬧鬧的廁所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洗了洗手，也趕緊小跑著回了教室。

……

下午我沒和及川徹一起去排球部。

快放學的時候社團的部長給我發了條訊息，說別忘記今天是一週一次的社團活動日，每個星期二文學社都要聚在一次做讀書分享，順便再上交一篇原創作品，而我就是文學社的一員，甚至還是文學社的頂樑柱。

我還在奇怪，就我這個筆力，居然還能使文學社的寫作巨匠，於是當我來到文學社的活動室，社長拜託我幫他篩選幾篇優秀作品的時候，我看見別人寫的小作文，又覺得不是沒點道理。

可能是我在遊戲裡的人設就是這樣，於是別人的水平都慘遭降級，差一點的是小學生流水賬，好一點的是敘事散文，總之，在這堆小學水平的作品中，我隨便寫段話都是文學泰斗。

雖然不太真實，但確實是讓我狠狠裝了一把。

等人到齊，由副社長做了這次的書籍《飛鳥集》的分享，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以《飛鳥集》這本書寫作，與它相關就行。

我估摸著排球部結束訓練的時間寫完了作文交上去，走出活動室的時候，及川徹剛好上樓，從走廊盡頭的樓梯處露出個頭。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湊巧剛好在這個時候出來，有些驚喜地瞪圓了眼睛，說：“好巧啊，小千夏的社團活動也結束了嗎？”

“剛結束。”我被他勾住手臂，肩膀也親暱地貼在一起。

這種“巧合”讓及川徹心情格外明朗，下樓的腳步都帶著幾分雀躍。

而當我跟著他一起下了樓，才發現，巖泉一就等在那裡，似乎是在等我倆。

黑髮少年肩膀上揹著包，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腳步聲時抬頭投來視線，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看上去並不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嚴肅。

“抱歉，今天要打擾你們了。”巖泉一朝我點點頭。

我連連擺手：“不會不會。”

哪裡算打擾，我知道在及川徹和我在一起之前，他倆都是一起回家的，後來覺得自己當個電燈泡不好，所以就一直找藉口不摻和在我和及川徹中間，他反而是做出讓步的那一個。

這會兒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校園裡零零散散有結束社團的人往校門口走。

及川徹和巖泉一的共同話題真的很多，大部分都是關於排球的，我插不上話，就在旁邊聽著，偶爾他們會察覺到我沉默時間太久，也會找幾個話題拉著我一起聊天。

這次倒是非常照顧我的感受。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體育用品店，及川徹和巖泉一進去買了點東西，也正是因為這條路正好可以買他需要的東西，巖泉一今天才會和我們一起回家，不過這次我沒一起進去，店面不大，進去太擠。

“喲，一個人啊，活聖母？”

我一個人站在店門口，耳邊聽到熟悉的女生響起，同時眼前也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

我抬起頭看向扎著半高馬尾的春野美奈，她身後是今天在廁所裡遇到的四個女生還有幾個完全沒見過的男生。

這是……

搖人要揍我了？

我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