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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煙退到妖僕身後,強忍著手抖吸了一口水煙,立刻咳嗽連連,滿嘴血腥味。
謝拂池一劍洞穿了她的肺腑,此刻哪怕只是呼吸也會感覺到疼痛,縱是如此,她亦不想在謝拂池面前表露出任何怯意。
魔族中竟還有這等死要面子的人,謝拂池很佩服她,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她收起劍,離去地也很果決。
踏至高臺,一縷有些熟悉的氣息拂來,她忽覺異樣,扭頭看了一眼嬛女所在的閣樓,沉吟一刻,丟擲一道劍影迷惑談煙,自己卻遁入暗色中,往那個方向飛去。
妖僕問:“大人,可要繼續追?”
談煙吐出血沫,“她是去尋嬛女的晦氣,我們去做什麼?”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再說我們現在在天族地盤,倘若真追擊過去,得罪那位,恐怕今夜我們都要折在這裡來。”
“那該如何?萬一那位仙子將這裡的情況洩露出去……”
“撤吧,前幾日青帝來時我已經聯絡好棲弋魔君,她會接應我們。”
妖僕點頭:“我去召集琉璃館裡剩下的魔族。”
談煙冷哼:“不必,這次撤離只有你我,人多了太惹眼。”
妖僕吃驚:“可是那些也是幾百年前同我們一起來畫城潛伏的子民。”
“兩軍交戰,子民有些損傷也很正常。”談煙輕輕一笑,臉上天真又無辜,口中卻說著最殘忍的話,“再廢話我連你一起丟下。”
妖僕噤聲,頓不敢言。
談煙說走就走,臨去前頗為不捨地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琉璃館。
“可惜了。”
不過再可惜也沒有命重要,這裡的動靜很快會引來守城衛,談煙攜妖僕一路趕往城門。
前些日子破開的地方已經恢復正常,只有少許裂縫,一道紫色魔氣附著其上,漸漸將裂隙開啟。
棲弋魔君的聲音平淡:“此陣需要見血氣。”
談煙揚唇一笑:“早知道了。”
說罷,抓住那妖僕一丟,山河陣匯聚無數劍光刺來,妖僕被撕的粉碎,裂成一場血霧,陣法識得血氣,攻勢一滯。
談煙從霧氣中化作一團煙,擠了出去。
*
嬛女庭中有一眼泉,謝拂池踏入其中,便覺出異常,劍氣劈開,泉水的幻象消失。
轉瞬之間,地動山搖,大地在震顫著,地上竟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這裂隙足有幾人寬,橫亙在他們眼前,宛如大地上一道猙獰的刀疤。
裂縫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根素白的藤蔓從縫隙裡探出來,悄無聲息地在裡面潛伏,柔軟地纏繞在她腳邊。
謝拂池正低頭看向那縫隙,只覺小腿上一片癢,她低頭,那藤蔓忽然渾身變得漆黑,如毒蛇般竄起,一口咬在她腿上。
*
嬛女跪在祭臺下,謹慎地低下頭。
一雙枯瘦的手,如秋天枯敗的柳枝一般,向拾起事物般抬起聞晝的臉,手指下移,語調輕柔,“的確是上等的祭品。”
嬛女舒了口氣,這才慢慢看向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她全身籠罩在那黑色曳膝的帷帽裡,看不清身形,更看不清臉。
但她的嗓音柔潤至極,與露出的那雙手截然不同。
“嬛女,你來畫城幾年了?”
她問的突兀,嬛女卻不敢不答:“五年。”
“五年,五年足以讓一個將死之妖恢復地容色傾城,也足以那隻妖生出異心了啊。”
乾枯五指猛然收緊,扼住聞晝的咽喉。聞晝也在拿一瞬間睜眼,反手向她襲去。
只是女子已得先手,聞晝在祭臺上同她幾番爭鬥,拼盡全力才掙脫開來,躍至嬛女身邊。
“自不量力的小妖。”那溫柔嗓音嗤笑起來,從高高的祭臺上回首,在空曠的密室裡迴盪,“還有你……墮落的天界少君。”
聞晝咳嗽兩聲,“你認識我?”
“少君昔年刺殺自己的父君,最後被除去仙籍,墮落為妖的事,可是聞名四界,我亦有所耳聞。”
聞晝笑出聲:“區區小事,也值得你們一直記掛,倒是讓本君汗顏。”
“不必謙虛,你如今是妖君也好,少君也罷,總歸都要死的。”
話音剛落,聞晝頓覺不妙,拉住嬛女就往石室門口掠去,可惜已經來不及,厚重的石室大門在他們眼前闔上。
無論用何種方法,都推不動那石門半分。
嬛女臉色煞白,“妖君,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提出這種主意。”
事已至此,聞晝也不是個慣會埋怨人的,見她眼中噙淚,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想摸一摸她纖瘦的背脊,又覺不妥,生生停下動作安慰道:“本君還在,不必擔憂。”
祭臺上女子輕笑。
“你太高看自己了,聞晝少君。”
玄鱗劍脫手向帷帽女子飛去,勢若雷霆,女子似是有所察覺,但身體卻並不如她想的那樣靈活,躲閃不及,火靈灼地她一聲痛呼。
帷帽也被灼開,片刻間,黑紗被劍風掀開,露出其下蒼白的面容,與眉間一點漆黑的印記。
轉瞬即逝,聞晝卻皺了下眉。
帷帽女子察覺不對,立刻往後退一步,毫不猶豫地遁入石室黑暗影中,消失不見。
嬛女也十分驚愕,她受這女子挾制多年,沒想到她做事神秘,身手卻如此不濟。不過此間是她的地盤,一時也不能再將她找出來。
“妖君?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聞晝才回過神,四周不知何時長滿了藤蔓,石門上也漸漸被青色覆蓋,緊緊纏住,填滿每一個空隙。
靈力與空氣一點點在流逝。
劍氣打在藤上,聞晝卻捂住胸口,嘴角流下一絲鮮血。
“反噬陣。”
縱他於陣法一學上並無心得,但從前在天界為少君時,牢天君對於幾個子女的修煉十分嚴苛,故而四法皆有所涉獵,陣法他雖並未會解,倒也識得不少。
打在陣法上的任何法術都會被反彈,從而傷及施法者,從古至今,這個陣法因過於損人不利己,一直也鮮少人知。
看來,這女子是個陣修,且是個極為高明的陣修。
嬛女滿眼憂慮:“那該怎麼辦?”
聞晝有試了一陣,這才搖頭:“這陣是個邪陣,從裡很難開啟,除非外面有人找到生門,或者……”
他止住聲,看了一眼嬛女,“我們之間,用命去獻祭陣眼。”
“竟是這樣!那我們等等吧,興許有人會來。”
嬛女說完,也有些落寞地低下頭,而在聞晝看不到地地方,一抹惡毒閃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