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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找到聞晝,他正提著劍,架在那守城將領的肩膀上,聲音低沉若野獸嘶吼:“東西在哪裡?”
那將領被嚇的面如土色,節節後退,“我……我不知道。”
“山河陣是你們幾個掌管的,怎麼會不知道!”
“下官……下官與幾個將士分別保管其中一角,完整的陣法只有城主知曉。”
眼見聞晝幾乎要失去理智,謝拂池急忙挑飛他的劍,一把推出將領:“你出去吧。”
那將領如蒙大赦,飛也似地跑了。
聞晝紅著眼回頭:“她那麼信任你,你應該知道山河陣圖在哪裡。”
山河陣圖,果然是此物。
謝拂池一路上早有預料,此刻也還冷靜,“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猜到藏在了哪裡。”
聞晝不由自主握緊玄鱗身體緊繃,微微向謝拂池靠近,這已經是個即將進攻的姿態。
——謝拂池的過往他早已聽聞,他們認識也非一朝一夕。謝拂池看似肆意張揚,內心卻並不是個出格的人,她為自己的道義底線付出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這是聞晝最討厭的人。
她不會為了一個晏畫就放棄畫城,並且,這也是晏畫的囑託。
但這些都與聞晝無關,他向來自私自利,只考慮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畫城的存亡,天界的顏面,在他眼中輕若鴻毛。
他已經做好千萬種應對的方法,只要謝拂池出手,他有把握拼盡全力在瞬息重傷她——即使要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然而謝拂池卻反應出乎預料,她淡然道:“三日後,我會交給你。”
“交給我?”聞晝愕然之餘,又免不了將信將疑:“為什麼非要三日後?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謝拂池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惡劣,鮮少有幾分耐心:“我要時間去更改山河陣圖。”
“你是說……給棲弋假的圖?”聞晝盤算一番後又迅速否決:“不可能!棲弋已經破解過其中一角,況且以她的見識,怎麼可能不知道是假的!到時候東窗事發,畫畫必然會被遷怒!我不同意!”
“我知道她會發現。”
“你知道你還要!”
聞晝拔高聲音,“謝拂池!你有沒有把畫畫放在心上?如果你有,怎麼會拿她去冒險!”
放在心上?謝拂池不禁冷笑:“那你呢?你放在心上了嗎?她把你放在心上,你呢?你跟嬛女情難自禁!”
聞晝猛然抬頭:“你在說什麼!?”
“我說——”
謝拂池慢慢逼近他,嗓音越發冷凜:“晏畫知道天君一直在忌憚青丘,娶了她姐姐映曇後也試圖納她為妃,若非她故作風流浪蕩,青丘第一美人又怎會到如今還能明哲保身!”
怎麼可能?聞晝心中一片茫然,往後倒退一步。
“而你,我的妖君大人,千年前大婚上棄她而去,令她成為四界笑話不說,更是在她的地盤上對她的敵人心慈手軟,令嬛女有機會與魔族一直暗通款曲,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謝拂池跟這種人沒什麼好繼續說下去的,“我還有很多事情,妖君自便吧!”
聞晝就站在流曦花樹下,面龐被一片陰霾覆蓋,喉嚨也似被一團棉絮堵住,說不出來話。
他終悔悟過來一樣:“等等!你到底想怎麼做?”
謝拂池慢慢停下腳步,“陣圖我不會改,我想改的,是這個護城山河陣。”
聞晝此時倒吸一口氣:“你想改變這千年的護城陣?”
謝拂池點點頭。
這樣即使拿到陣圖也不過一張廢紙,可是……
如果山河陣有這麼容易修改,就不會是天下第一陣,也不會讓棲弋魔君都束手無策。
聞晝對謝拂池終於有了一個更深的認知——
她果然是個很出格,也很狂妄的人。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就憑你?”
“是——”謝拂池道:“憑我們。”
*
她很快將這個想法告訴姬荀與時嬴,廳中一片寂然。
這個念頭不可謂不大膽,也不可謂不驚險,但左右權衡之下,竟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姬荀正在沉思之時,時嬴卻已經開口:“山河陣雖是天下第一陣,畫城的山河陣並不是完整的陣形,可用弒方陣代替。”
謝拂池眼中一亮:“那可能在三天內替換?”
少年神君微微沉思:“陣法施為,主要在地形與陣法佈置上。如有畫城佈防圖,我可在兩日內佈置出一個臨時的弒方陣。”
“好,我等會給你送過去。”
謝拂池說完,又看向姬荀:“希望陛下屆時能全力配合,協助我們更換護城大陣。”
他們就這樣短促地決定了畫城的命運,完全不像是來商討方案的,倒像是來通知諸位的,謝拂池望向時嬴那一眼更是充滿了信任。
姬荀不由面色古怪,說:“山河陣即使不完整,也能抵擋千軍萬馬,臨時換陣,恐不能完全適合畫城。”
這是委婉地提醒,也是否決。
座下諸將皆猶豫起來。
少年神君淡淡道:“山河陣歷經千年,早已承受不住,否則青帝陛下就不會與魔君在那夜交戰。更換,是最好的選擇,現在,也是最好的時機。”
他點出這一點,這隻能證明山河陣的確有了罅隙不再是牢不可破的陣法。但他此刻說出來,姬荀卻清楚,大機率是因為謝拂池。
座下一片譁然。
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晏畫身故,青丘那邊也必然難以交代,況且還有那位極為受寵的青丘大公主日日在天君身邊吹枕頭風。
姬荀最終選擇了默許,他靜靜看一眼時嬴,眼中意味不明:“那就要看看帝君是否真能畫出弒方陣了。”
時嬴與他四目相對,一抹冷意劃過。
謝拂池頭大如鬥,果然是千年都不怎麼對付的兩部,連帝君之間都相互仇視,何況屬下?
事情已定,她趕緊過去拉著時嬴往外走:“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拿佈防圖。”
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毫不避諱地……
走了?
蒼部將領瞪大了眼睛,靈部則面色難看。
且不論謝拂池的凡仙身份,就她和東靈山的這層關係,這種舉動未免太過讓人驚駭了。
說好的是最血脈最親近的人呢?怎麼一點都不一樣?青帝身邊貼身的將領趕緊看向自家帝君,果然臉色更為凝重了。
半晌,姬荀重重哼了一聲,喃喃道:“最好那不是你,否則……”
否則了半天,他也沒有說出下一句。
蒼部當然同意,下面青部將領請示他是否該聽從時,姬荀略覺頭疼地揉著額頭:“等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