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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很久沒有說過話。
直到有微涼觸到她的眉心,她才如夢初醒,少年面色平平,指尖凝聚一點清光,“我可以讓你把剛剛的事情忘了。”
謝拂池微微睜大眼睛,“你這都會?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看她這吃驚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對自己知之甚少。他扭過頭一時莫名有些生氣:“那你要不要?”
謝拂池連忙搖頭。她愣了一會,忽然喊道:“聞晝!”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聞晝和晏畫放在一起這個決定有可怕。時嬴茫然時,謝拂池已經飛快跑向聞晝的院子裡。
晏畫被死死掐住咽喉,抵在牆上。任憑她怎麼掙扎,聞晝都毫無憐憫,只用力收緊手指。
脆弱白皙的頸項露出來,聞晝眼中猩紅,毫不猶豫地低頭咬過去,卻痛地皺緊眉,滿嘴鮮血淋漓。
一截劍尖塞進了他嘴裡。
晏畫被他揮到地上,不住地撫著喉嚨咳嗽著,因為剛剛的纏鬥,她的半張臉都浮腫起來,幸而沒有擦破皮。
“聞晝——”
謝拂池扶起狼狽的青丘公主,時嬴已經趕來制住發狂的聞晝,但他仍毫無意識地掙扎著,喉間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
謝拂池忍不住道:“你小心點,不要被他傷到。”
在這裡,傷到一點就意味著絕對的死亡。
時嬴應了一聲,用靈力結成仙索,將聞晝四肢束縛起來。晏畫爬起來,為他把脈,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神魔之怨正在腐蝕他的生機與魂魄,如果明天……最遲明天,再沒有出去的話,聞晝就一定會死。”
晏畫看著謝拂池,指尖捏的發白,“拂池,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向主意最多,你一定能救他的。”
陽光灑在屋中,一片明亮,謝拂池卻從未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的晏畫。
自謝拂池認識她開始,她就是活潑自在的,她的身邊不缺男人,也從未對她提過聞晝這個名字。
她素來愛炫耀自己那些好看的前任們,聞晝顯然是最漂亮的那個。倘若不是五年前那件事,謝拂池至今不知道她曾經和聞晝差點締結仙侶。
可是在人間灕江上的那一個月,她對聞晝比對所有人都惡劣,謝拂池那時候不懂,可是現在回想起來——
若不是真心喜歡過,何至於針鋒相對?
謝拂池上前握緊晏畫的手,安慰她:“嗯,我有辦法的,你別擔心。”
得到她的承諾,晏畫緊繃的身體才漸漸鬆弛下來。
辦法?這裡能有辦法的只有一個人——
謝拂池出門後,立即去找了時旻。
沙城一隅,蒼黎帝君用結界撐開一片天地,裡面風拂花浪,綠鶯鳴啼。
纖柔手臂探出涼滑水袖,帝君信手撥琴,含笑看美人起舞。謝拂池來時,一曲將盡,琯華上神已收起溫柔笑意,如同傀儡一般靜靜跪坐在地。
謝拂池凝目看了好幾眼,帝君似已看透她的心,微微一笑,“你在想她是不是琯華?”
被戳中心思,謝拂池也不再隱瞞,直言道:“姬荀說,帝君對琯華上神並沒有情意,可是我卻覺得好像並不是這樣。”
時旻溫聲道:“外界傳言也並不能盡信。”
“那您……喜歡她?”
時旻靜了一靜,倏爾一笑:“我遇到她的時候……時嬴都已經一千歲了,這對她不公平。”
既似有情,又似無情,謝拂池不禁看向琯華,她眉目低垂,一言不發。
時旻道:“她不是活物。”
說著,指尖一點,絕色美人竟頃刻分崩離析,化為一抔煙沙。
謝拂池這下才是真的驚了。
這個城似乎並不是現實世界,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琯華為何是假的?她轉念一想,也是,琯華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這不過是時旻帝君的思念之作。
時旻帝君又笑了:“她並不存在在這個障中,是因為她還活著,而我們都是已死之人。”
已死?謝拂池一怔:“可是時嬴?”
“他是個例外。”
謝拂池不說話了,她在想著如何措辭讓帝君能提前送他們回去。
“但說無妨。”帝君看出了她說糾結,十分貼心地說。
謝拂池只好將聞晝的狀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這裡怨氣太重了,聞晝再不走就會隕滅。”
“所以你們想讓我開啟障?”時旻帝君斂沒思忖良久,嘆息:“並不是我不想,如今的我只是一縷執念,實在難以做到。”
“執念?”謝拂池眼中一亮,她倒是解決過姬燁的執念,“帝君說來聽聽,也許我可以幫您解決。”
時旻莞爾,不以為意:“你?”
“帝君在此被困千年,不妨就當是傾訴,又或者說,”謝拂池低聲道:“當做囑託。”
“囑託?”他微微愕然。
謝拂池認真地點點頭:“我要離開此地,因為新的蒼黎帝君還在等我回去。”
新的?等她?這句話蘊含的資訊實在太多,時旻帝君也不由愣住。
心頭百轉之時,他看見謝拂池耳下那月牙一樣的印記,忽地面色一變。
怪不得那天會……
“他竟然把這種禁術用在你身上……”
時旻帝君喃喃一聲,臉上頃刻間已無了一絲一毫的戲謔,眼眸深深望向她。
這次是近乎苛刻的打量,帝君的每一寸目光都充滿犀利與威嚴,令謝拂池幾乎喘不過氣來。
良久,他才露出一絲笑意,“很好,你去吧。”
這相當於承諾。
謝拂池不明白他態度突然的轉變是因為什麼,只能默默退出來。
少年從樹後走出來,冷著臉抱著一隻金輝玉盒——
那是本該與魔界交易的寶物。
時旻帝君開啟,裡面畫著的層層咒術,在他掌中如紙般剝落,他拿起盒子裡那枚金色的琉璃珠。
“這就是魔界一直想要的東西,也是這些怨氣的來源——魔尊行淵的力量。”
時嬴忽地抬手阻止他,少年忽然爆發出無盡的力量,怎麼也不肯讓他吞下那顆淨水琉璃。
他蒼白著臉:“這只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何必為他們犧牲自己,淪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