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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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夕陽斜墜在天幕，晚風習習。
鬱霧捧著冰水彎腰坐進保姆車裡，身上的衣服已經換回下午出門時的長袖連衣裙，長髮也鬆散的垂在脊背，髮絲微卷。
謝謹川從手中的平板上挪開目光，對上她的探究的視線，略略挑眉。
鬱霧坐上車看到謝謹川時還有些驚訝，此刻臉上的神色也恢復淡然。
謝謹川抽中她手中的滿杯冰的瓶子，放在前排置物架上。
韓羽將抽紙遞到後排，骨節分明的長指，慢條斯理地抽走幾張紙，牽過鬱霧滿是水漬的手掌，緩慢的擦拭乾淨。
還有些泛紅，可見當時下足了氣力。
鬱霧也垂著頭，謝謹川從身旁拿過一罐藥膏，指腹取了一塊，在她掌心塗抹好，清冽的嗓音在寂靜的車廂裡響起，“還不傻，知道反擊。”
鬱霧手心都是藥膏，不能觸碰手機，只能攤在膝蓋上，舒緩型的藥膏，能緩解手心的疼痛，她垂著眸，眼睛裡全然沒有報了仇的快感，只有滿心的疲憊。
*
柳憶曦的助理拿著冰袋給她敷臉，臉上清晰地五指印，已經腫脹了的半邊臉。
她照著鏡子看著自己被毀的半邊臉，氣憤地將手中的鏡子扔擲出去，玻璃碎片落了滿地板。
助理在一旁不敢出聲，生怕下一個被殃及的池魚就是自己。手上沒注意，冰袋貼的重了些，引來了柳憶曦斥責地聲音。
張朝拿了幾個剝了皮的熟雞蛋和藥膏走進房間，“行了，先消消腫。”
柳憶曦是蕁麻疹體質，五指印在她臉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紅腫疼痛。
張朝不知道柳憶曦和鬱霧的真實關係，他們之前也派人去查過鬱霧，但資料上卻被掩的嚴實，神秘極了。
他只知道柳憶曦和鬱氏娛樂的關係，他昨夜讓營銷號發出去的通稿，也被鬱霧一兩句話輕飄飄地蓋過。
此時柳憶曦聽到他提起昨天他擅自買通稿這件事，氣更加不打一處來。
若是謝謹川與鬱霧身份曝光，對她才是真的沒有好處。
這些年她與鬱霧屬於同型別，在資源分配上更是有她柳憶曦就不能有鬱霧，往日裡品牌方和劇方都會賣鬱氏娛樂一個面子，若是謝謹川身份曝光，日後她的路可想而知會有多艱難。
她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正巧手機鈴聲響起，她看著來電人，理了理頭髮，收起眼神中的怨恨。
“爸爸。”
鬱見山接通影片，就看到柳憶曦臉頰上的五指印，頓時有些心疼，“這臉上是怎麼弄的？”
柳憶曦臉色頓了一下，連忙用頭髮擋了下臉，有些委屈，開口時哽咽聲壓抑不住，“沒事，就是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張朝忍不住開口道，“曦曦，你怎麼不和你爸爸說清楚，明明是那個叫鬱霧的仗勢欺人，故意扇你的！”
鬱見山聽到張朝的話，臉色沉了下，“鬱霧乾的？”
柳憶曦連忙擺手，將受害者的角色飾演的淋漓盡致，“您別聽張哥的話，都是我拍戲不小心，不關霧霧的事。”
鬱見山冷哼一聲，不怒自威，“這個不孝女！”
張朝在一旁眉心微蹙，他怎麼在鬱董口中聽出了不同的關係。
鬱霧？鬱氏？
鬱見山又安撫柳憶曦幾句，結束通話電話後，柳憶曦眼底閃著興奮地光芒，鬱見山看到她這樣，肯定會去找鬱霧算賬的。
*
鬱見山坐在書房，一遍一遍撥著鬱霧的電話，次次都撥不通，他才意識到，他被鬱霧拉到了黑名單。
心底對於親生女兒一絲愧疚都沒有。
謝謹川繫著睡袍從浴室走出來時，擱置在桌面的手機瘋狂震動。
來電人——鬱見山。
他將還在滴水的髮梢往上順了一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手指滑動接聽，“鬱董。”
“謹川啊，鬱霧在你旁邊嗎？我同她說幾句話。”
謝謹川神色淡漠，沒接鬱見山的話，目光落在不遠處大床上隆起的小包上，呼吸均勻起伏。
他握著電話走出去，臥室裡的薰香還在靜靜燃燒，飄著淡白色的煙霧。
茉莉香盈滿了整間臥室。
“鬱董若是有緊急的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謝謹川眉心蹙起，神色間帶了不耐煩，沉默幾秒後，鬱見山重新開口道：“鬱霧這兩年行事越發乖張，今日竟然在片場打了人，謹川啊，你不能這樣慣著她。”
他輕嗤一聲，嘲諷聲落在鬱見山耳中，刺耳又難堪。
“有我在，鬱霧想打誰就打誰。”
“霧霧怎麼樣，還是不勞鬱董操心了。
不過，誰與您流著同樣的血，想必鬱董還是懂的。”
謝謹川難得好脾性地多說兩句，最後一個字落地，他結束通話電話。
鬱見山被這對小夫妻一晚上氣的有火發不出，漲紅了臉，嘟嘟聲已經傳了過來。
謝謹川垂著眸，那雙瑞鳳眼中的嘲諷還未散去，他淡然地敲了一會字，甩過去一個連結，“明天送去鬱氏。”
翌日清晨
鬱霧還在賴床，抱著柔軟的被子，懶洋洋地不願意睜眼，咕噥一聲，翻身又睡了過去。
而此時——
謝氏集團的行政秘書已經抱著一摞書籍，泰然自若地走進了鬱氏娛樂的董事長辦公室。
七八本書摞在辦公桌上，鬱見山臉色鐵青的看著那些書名。
行政秘書微微一笑，“這是謝總連夜為您找來的，說是送您的夏季消暑讀物。”
鬱見山聽後，臉色更加難看，行政秘書擺正書籍，將書名朝向他。
裡面包括，
《理解人性》
《親密關係》
《非暴力溝通》
《真希望我父母讀過這本書》
……
《家是我們開始的地方》
行政秘書依舊保持著面上的微笑，“鬱董事長，無聊時您可以看一看。”
話落，她又呈上一段影片，在鬱見山眼前迴圈播放。
正是昨下午柳憶曦與鬱霧扇巴掌事件的影片。
迴圈播放十遍後，秘書收起平板，垂放在身側，功成身退的離開。
鬱見山沉默地坐在椅子裡，手指間微微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