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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約莫有十幾騎蕭殺的人影,冷冷地踏在風雪之中。

為首的一人,並未穿袍甲,只披了一件稀鬆的冬袍,都懶得系袍帶。臉遮著麻面,背上負著一柄花梨木亮銀槍,此時在風雪中傲然抬頭。

前方的戰事,約莫已經成了定局。官軍敗退的聲音,在灰濛的天氣之下,顯得越發悽慘。

“主子,大平國脫圍了。”

揹著亮銀槍的人影,微微點頭之後,再度凝起了目光。

這時,又是一騎人影踏破了風雪,從遠處急急掠來。

“少爺……主子,我見著小東家了,正從眉縣東城門殺出來。”

“他去做什麼。”

“我也不知,身邊只有二十人,若不然,是去討生意的?”

“這等天時,處處有潰軍,討個雞毛生意。他殺出來了?”

“殺出來了,已經跑入林子。”

揹著亮銀槍的人影,垂下了頭。

“莫管他。”

“他是個討命的人,你擋他的命,他便會生氣,與你相拼。”

踏雪而來的人影,聽得似懂非懂。

“官軍退了,讓我等的大軍也退了。難得在冬日燒了一把大火,身子還未烘暖便熄去,終歸是不好的。”

……

眉縣十多里外的樹林。

徐牧皺著眉頭,看向前方風雪中的縣郡輪廓。這一輪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主公,這次義軍的援軍,出現得毫無道理。若是其他地方的潰軍,總該有跡可循。”

“我約莫猜到是誰。”

“是誰?”

徐牧嘆了口氣,並沒有多講,翻身上了風將軍。

跟著跑出來的董文,還有最後剩下的三個護衛,皆是一臉的後怕。

“衛豐,讓人捎一下,我等趕去長陽。”

不知為何,徐牧現在,並不想和這些涼州使臣,再瓜葛下去。

休整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五六十騎的人影,勒起了韁繩,重新踏入了風雪中。

呼嘯而過的耳畔,徐牧隱約間還能聽見,眉縣城關之下,一聲又一聲的慘呼。

幾乎是馬不停蹄,兩日過的時間,徐牧帶著易裝的董文四人,沉默地入了長陽,走進侯府。

即便入了黃昏。但袁陶和顧鷹的人影,早已經等在了侯府之前。

天空之上,原本鵝毛狀的雪花,在落到眼前之時,忽而又變成了刀子,割痛人臉。

袁陶的臉色,帶著難言的激動,匆匆踏出侯府,急得後面的顧鷹,提著手爐急急趕上。

“小東家,這事兒你真成了!”

“託侯爺的洪福,事兒還算順利。”

“那便是了,那便是了,小東家從未讓人失望。”

徐牧沉默著沒有接話。

在後的董文幾人,在顧鷹的呼喚下,匆匆抬了步,準備走入侯府。讓徐牧沒想到的是,唉聲嘆氣的涼州小王爺董文,這時候突然轉了身,對著他屈膝跪地,深深一躬。

徐牧怔了怔,也微微抱拳。

“小東家,小王爺覺著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袁陶露出笑容,抬起深陷的眼睛。

“小東家,可知涼州小王帶過來的,是何物?”

“不知。”徐牧認真搖頭。

“是一幅李崖子的親筆名畫,李崖子前些年故去,已經成了絕品。”

“如此貴重的物件,怪不得小侯爺如此費心。”

“來,小東家入屋講。”袁陶虛伸出手。

徐牧頓了頓,不知覺間退了小半步。

袁陶沉默地收回了手。

“有些東西不讓你知道,並非是想瞞你。”

“我知曉。”

“知曉了什麼?”

“知曉侯爺的意思。”

袁陶艱難地立著身子,“明年開春,北狄人又要叩城,如今尚在冬日,大紀境內,便有數不清的義軍起事。”

“朝堂上有奸人成黨。”

“朝堂下,無堪用之將。”

“常小棠會罵我是個傻子,明知不可救,偏還要救。但還是那句話,我是吃先帝給的水米活下來的,我的父兄五人,都死在大紀的沙場上。”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大抵是死了,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副國姓侯的軀殼。”

“我知你不願意入朝堂,也從未強迫過。但我也知,你心底裡,也不願意投效小海棠,你骨子裡有股傲氣,寄人籬下的事情,定然是不願意做的。”

“小東家,你是個複雜的人。”

“複雜到連我看不清楚,小海棠看不清楚,很多人也看不清楚。”

“或許,你該有自己的路。”

袁陶咳了兩聲,緩緩從袖子裡,取出一份卷宗。

“如果說整個大紀,我還能信誰,莫過於小東家。你不似個髒了的人。”

“這份卷宗,對你應當有用。”

“侯爺,可是私兵公證?”

袁陶臉色稍頓,抬起了頭,臉色有些難過。

“明年開了春,只怕起事的義軍會越來越多。如果沒猜錯,到時候以朝堂那些老狐狸的性子,會讓陛下昭告天下,可私募流民成為兵丁,配合官軍殺敵。”

“省卻了兵糧軍餉,他們約莫是高興的。”

說完,袁陶乾啞地抬頭大笑。

徐牧沉默不動。

上一世的知識,他大抵還能記著,東漢末的黃巾之亂,朝堂為了儘快平定戰事,下放軍權至地方。雖然是有效遏制了,但在隨後,一個個具有野心的將領或者世家門閥,養兵為禍,尾大不掉。

“侯爺,大紀爛了。”徐牧沉聲勸了一句。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面前的這位小侯爺,放下所有擔子,潛行求醫養病,說不定還有轉機。

“小東家,狗不嫌家貧的。”

“這一份卷宗,拿回去好一番。若有一日,你走出了另一條路子,倘若不嫌,便來我墳頭敬上一杯水酒,再說個一二。”

“我明年開春,約莫是要死了。”

袁陶蒼白的臉色,不悲不喜,“我試了很多法子,都無法把那些吃根莖的毒蟲揪出來。”

“這一次,便當以毒攻毒罷。”

徐牧接過卷宗,沉默地拱手長揖。

“小東家,回吧。”

“侯爺,告辭。”

走出百餘步,徐牧又轉了頭。

風雪之中,恰好袁陶轉身,那一襲白衣勝雪的背影,搭襯著滿頭的霜發。

一時間悲壯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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