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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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趙姨娘是被兩個小丫頭架回來的？
聽到這個訊息，賈環又驚又怒，他猛然起身問道：“晴雯，到底是怎麼回事？姨娘怎麼了？”
這一刻，賈環雙眼赤紅，臉上露出森然殺機。
上一世，賈環是外科大夫，經常需要拿手術刀動手術。
手術檯上，心要靜，手要穩。他的心態一直很好，很少會暴怒。
即便穿越過來之後，幾次三番陷入後宅內鬥，賈環大抵也能保持冷靜。
然而這一次，趙姨娘的意外事故，已經碰觸到賈環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晴雯也是第一次見到三爺如此雷霆大怒，那撲面而來的壓力，駭的晴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花容失色。
半晌，她才結結巴巴說道：“聽說姨娘是被太太尋了錯處，在大日頭地下罰跪。姨娘跪了半日，便昏迷過去，被小丫頭架了回來。”
王夫人！
你這是在找死！
這一刻，賈環真的動了殺機。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明著去殺死王夫人，國法一層，孝道一層，族法一層。
層層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是瓷器，怎麼會因為王夫人那一件泥胚，而壞了自己的身家前程？
他前世是一個外科大夫，藥劑學同樣也懂一些，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死去的辦法，他還是有一些的。
放在後世，可能還會留下一些痕跡。但是在這個時代，賈環相信，絕對沒有人能夠查的出來。
儘管這麼做，並不符合他現在的利益。
賈環匆匆進入趙姨娘院子，進了屋，便看到趙姨娘渾身虛弱地躺在床上。
賈環嗚咽道：“娘，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不早讓人告訴我一聲？我若是早知道了，豈能讓你吃這麼大的虧？”
“娘，以後那個毒婦若是再這麼毒害你，你第一時間就派人告訴我，我自有辦法。”
哪裡還有什麼以後，賈環只是在寬趙姨娘的心。
趙姨娘虛弱地說道：“環兒，娘沒事的，就是看著嚇人，歇幾天也就好了。剛已經看過了大夫，大夫開了藥，也說不相干的。”
“娘悄悄的告訴你，你別說出去，娘根本就沒昏迷，是娘裝的。這樣也好，也能多裝幾天病，你只管安心去考試。”
賈環陰沉著臉，仔細檢查了趙姨娘的膝蓋傷勢。
然後吃驚地發現，膝蓋雖然腫脹，然而真的沒太大損傷。
這不科學啊，趙姨娘可是跪了大半日時間，她的膝蓋又不是鐵做的，怎麼可能損傷這麼小呢？
見賈環吃驚的樣子，趙姨娘得意地說道：“環兒，你不知道，娘早有經驗了，娘穿的每條褲子，膝蓋上都縫著厚厚的棉布，便是跪一天也不打緊的。”
聽到這裡，賈環不由一陣哭笑不得。
好吧，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
因為趙姨娘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損傷，倒是讓賈環心裡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賈環對趙姨娘說道：“娘，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我一定會讓那個毒婦付出代價。”
聽到賈環的話，趙姨娘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她一把緊緊地抓住賈環的手說道：
“環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聽孃的，什麼事情都不要做。”
賈環拍拍趙姨娘的手，柔聲安慰道：“娘，你放心好了，我做事，什麼時候留下過把柄？就像你說的，若是被打了不還手，越發被她們認為我們軟弱，以後越發會被她們欺負了去。”
趙姨娘更加驚恐，她掙扎著要爬起來，還要下地，賈環好容易才阻止了趙姨娘。
趙姨娘央求道：“環兒，算娘求求你了，你千萬莫要出手！千萬千萬不要！你要出一丁點事，你讓娘怎麼活下去？你不要為娘擔心，娘自有保全之道。”
“環兒，算娘求你了，娘給你跪下也行。你發誓，你不要出手！你快發誓，你不能出手！你發誓，娘求求你了，你發誓！”
趙姨娘語無倫次一聲聲的哀求，讓賈環心如刀割，淚珠滾滾而下。
穿越過來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流淚。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趙姨娘一聲聲的哀求，就是害怕賈環暴怒之下會做出傻事。
她自己受再多委屈她也不怕，但是她害怕賈環會因為她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眼見自己不答應，趙姨娘就安定不下來。
賈環流著淚點頭說道：“娘，我答應你，我不出手，我答應你。你快躺好。”
趙姨娘這才喘息著重新躺好，她又撐起半邊身子，拿著手帕，擦去賈環臉上的淚水。
半晌之後，賈環忍不住問道：“娘，你恨那個毒婦嗎？”
趙姨娘一笑說道：“恨也不恨。”
嗯？
賈環一愣，倒是沒料到，居然會得到如此有哲理性的答案，賈環一時間竟是沒領悟過來。
他忍不住問道：“娘，你這話是何意？”
趙姨娘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自然是恨她的，我巴不得她們母子兩個趕緊去死，將來這二房的家產，就都是環兒你的了。”
嗯，好吧，這很趙姨娘。
“說不恨吧，這天底下，哪有大老婆不欺負小老婆的道理？那個毒婦，其實也是個無能的，不然的話，哪裡容我活的這麼自在？”
“你看大房棕哥兒的親孃在哪？看看其他府裡的那些小妾，一個個哪裡有過的如意的？只要孃家沒指望的，哪一個能過的像娘這樣快活的？”
“環兒，你也不要說嘴，我就不信，將來你娶了大老婆小老婆，你大老婆不會欺負小老婆的？”
額，怎麼說著說著，最後竟轉到自己頭上來了？
賈環又陪著趙姨娘說了會話，然後吩咐她好好休息，賈環轉身走出屋來。
和趙姨娘一番對話，讓賈環心裡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這也讓賈環決定暫時饒過王夫人一命。
不然的話，王夫人一死，怕是又要讓趙姨娘擔心了。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接下來，賈環拿著一百錢，去伙房要了一些食物，有些是生的，有些是熟的。
他要這些食物，不是用來吃的，而是從這些食物中提取一些成分出來。
沒有精密儀器，自然沒辦法保持精度的。
不過好在他並不需要精度，他只需要大概提取出來他所需要的物質就可以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