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惡魔初現（29）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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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個外來闖入者，在山上沈清寒的墓地裡，因為某種原因和孫康扭打在一起。

從打鬥痕跡，和現場出現的大片血跡來看，明顯是孫康這個專業級別的殺手處於下風。

我們再看這兩串下山的腳印，因為前一天晚上下過雨，永安墓地的臺階上還比較潮溼，這兩人的腳印也都算比較清晰地呈現了出來。

但是，不知道大家看到這裡了沒有，就在距離這兩串腳印大約45度角的地方，還有一個成年男人的腳印。

現場痕檢也證實了這兩枚腳印正是屬於死者盧常龍的，也就是那名上山準備巡查的墓地工作人員。

他站的地方比較低，並沒有發現山上這兩名暴徒。

但是孫康和這位來自境外的僱傭兵已經率先發現了他，這也正是巡邏員盧常龍被孫康滅口的原因。

因為墓地工作人員上班了。

於是這兩人停止了打鬥，分別於前後腳下了山。

下山途中，這個闖入永安墓地的外來者走在前面，並且他的腳印一直延伸到了永安墓地保安的閒置休息室裡。

而這個休息室，就是通往地下通道的出口。這裡是孫康出去的必經之路。

因此對方潛伏在這裡，等候孫康的到來。

而孫康從山上下來之後，則是隱匿在一側密集濃郁的松柏林後面，等墓地的一大批人浩浩蕩蕩上了山，他就暗中摸到了兩名墓地巡視員所在的方位。

從現場和另一名死者胸口處殘留的盧常龍的血跡來看，孫康先是一刀刺入盧長常龍胸腔，然後拔出軍刀，再次刺入另一名墓地工作人員的胸腔，一刀捅破心臟，致人死亡。

等孫康殺完人到了休息室準備從通道離開時，卻被潛伏在裡面的人迎面一刀刺中心臟，最後倒在離通道口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全身上下除了內褲之外，其餘衣服也不翼而飛，也就是說那個人殺了孫康之後，自己換上了孫康的衣服，這一個可疑的舉動，也不得不讓我們警方再次懷疑對方接下來的意圖。”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法醫科蘇主任在死者孫康的臉上，發現了一種易容專用的膠泥狀粉末物質殘留，就是這個東西，你們看！！！”費賀開啟一張圖片，正是死者孫康耳下殘留的一小塊肉泥狀粉末。

所有人頓時瞪大眼睛，看著大螢幕裡的照片。

費賀：“透過我們的專業人員化驗得知，這是國外一種先進的3D列印易容術會用到的材料。對方透過多維度建模和先進的現代高科技數字化技術，再加上這種類似人體組織類特殊材料的幫助，就能透過逐層堆積，實現完美復刻人臉的效果。不過目前的話，這種技術尚不成熟，因此這個叫孫康的死者臉上，才會有殘留存在！”

寂靜的會議室裡，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薛雲臉色煞白，不禁自言自語喃喃道：“這也太可怕了！這種高科技易容技術如果成熟的話，那些別有用心的犯罪分子，豈不是就能頂著別人的臉，去殺人！”

眾人聞言，皆是忍不住汗毛豎起。

這種害人的易容技術，無異於讓那些有心之人如虎添翼，能夠明目張膽的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殺了人之後，再換一張臉皮，然後逃之夭夭，泯於人海。

費賀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錯，那人殺了孫康之後，揭掉了孫康臉上的3D列印面具，並且換上了對方的衣服和鞋子，去了康迪製藥38樓，殺了孫家林，孫家林被他一刀割喉，斬了頭顱，並且此人之後還化作孫康，大搖大擺登上了利遠號。”

“在利遠號上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當時在直升機上看到這個化作孫康的兇手，在短短30秒內就化成了血狂的模樣，包括身高外貌和體型，但是他背對著我，我沒能看清他的真容，當時船上情況特殊，就連我們的殷省長也被對方化成了孫家林的樣子！”

會議室內眾人：“...........”

王副部聞言，黑著臉，顯然對殷忠正的做法，十分不滿。

費賀撓撓頭，硬著頭皮說下去。："他們兩個不僅在短短十幾分鍾內解決了一船的頂級殺手，而且期間這個殺了孫康和孫家林的兇手，還成功拆除了黃局和其餘三名刑警體內的人體微型遙感炸彈，當然，中途江面上的爆炸也是這傢伙弄出來的，據當時在場的殷省長描述，是他當時懷疑對方動機不純，這才耽誤了拆彈的程序。

而那個化作血狂的男人，反應十分迅速，在炸彈即將爆炸的在0.4秒之前用船上滅火器砸破玻璃窗，扔出了微型炸彈，這才有當時江面爆炸那一幕的發生。

後來，他又在血狂發現之前，去到二樓甲板殺了殺手組織的頭目——血狂，而他本人也差點被祖世昌屬下的狙擊手當場擊斃！

這人身手十分了得，不僅躲開了狙擊手的攻擊，成功活了下來，還再次回到底部船艙在十分鐘倒計時內，拆除了31枚窩毒國SSS——R級，全新遙感系列炸彈，避免了大規模爆炸和傷亡的發生！

我和宋耀輝，殷省長還有十幾名滬上拆彈專家當時就在那裡，這件事做不了假。”

所有人的沉默震耳欲聾，臉上全是驚駭。

王副部一臉駭然，要不是主講人是費賀，他都懷疑對方是在吹牛了。

一船的外國新型遙感炸彈，居然在這人手裡十分鐘不到就拆除了，這怎麼可能呢？

“這人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張雙權皺著眉毛，疑惑問道：“難道他和孫家林有仇？不然他為什麼在殺了孫家林之後，又剷除了他的所有殺手，破壞了孫家林在暗中的佈置！難道說，王副，這人是上頭暗中派下來的？”張雙權猛然看向為首的老人，希望對方能印證自己的猜測。

疑惑的顯然不止張雙權一人，屋內其餘人也同時看向費賀和王副部。

老人從駭然中回過神來，深呼吸一口氣，搖頭否認了張雙權的猜測。

他眼神犀利，抬眼對上張雙權投過來的視線：“上頭？怎麼可能？即便是翻遍整個華國，我們也找不到能在十分鐘內拆除一船炸彈的人！華國不可能有這號人物！費賀不是說了嗎？他穿的是南越西卡國制式軍靴，極有可能是來自境外的僱傭兵!你這個老小子聽課不仔細啊!”

老人意味深長看了張雙權一眼，張雙權臉上頓時青紅交加，尷尬地笑了笑。

“嘿嘿，領導，瞧我這記性。”他一拍腦門，同時還看了看費賀一眼。

費賀在這時候適時開口道：“對方和孫家林有沒有仇，這一點還有待商榷，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他對那四個被綁架的警察，沒有惡意！因為他不僅拆除了四人體內的八枚微型遙感炸彈，而且還給四人依次服下了止血和麻醉止疼類的藥物，否則黃局和那四三名臨江市局刑警怕是撐不到我們的人趕去那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帶著巨大的善意，這一點倒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張雙權嗆聲道：“難道不是你給了他一個幾百萬的表，他才這麼做的的嗎？”

“不，張廳，那時候我還在直升機上！我是後來才下來的！”費賀搖了搖頭，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懷疑：“還有一點，拆除永安墓地現場炸彈的人，我們還沒有找到！對方戴了手套，並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指紋！但是此人的拆彈技術和利遠號上出現的那人不相上下！兩人同樣都能在幾萬根線路中，精準剪斷主線，找出遙感控制終端和引爆裝置所在，這等神乎其技的手法，即便是我們華國的頂級拆彈專家也做不到！”

“我懷疑，在永安公墓拆除炸彈的也正是此人！”費賀的半邊臉還有些腫脹，他表情很是鬱悶：“他在利遠號拆完炸彈後，就趁我和殷省長不備，跳進了江中，我也跟著對方跳了下去，可惜人還是沒抓住，竟然讓他給跑了........”

費賀忽然又想起了江底可怕的一幕。

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被水草纏住了，並且還和對方在水中撕打了起來，他原本已經牢牢控制住了對方，但是那個人的身體竟然詭異的從他手中掙脫，並且還一腳把他給踹暈了。

可是，他不是被水草纏住了嗎？

在被對方打暈之後，按說就沉溺在江底上不來了，沒人發現的話，後果無異於是可怕的！

他費賀，絕壁會從此英年早逝，英魂長存！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好端端的從江底被人救上來了！

宋耀輝說，滬上的水上騎警是在江面發現他的。

難道說,是江底那個男人救了自己？

“費賀，你小子在發什麼愣？”張雙權虎著臉，怒瞪著發愣的費賀，催促道：

“那沈攸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是那個阿布都點名要的人嗎?怎麼會被注射了蛇毒？還被人拋屍江邊？！另外，本案最關鍵的一樣證物，骨灰呢？沈清寒的骨灰盒呢？你們究竟找到了沒有，費賀，趙漢庭？”

張雙權瞪著兩人，大佬壓迫感十足。

會議室內其餘人同樣也將視線落在了兩人身上。

副局長趙漢庭額頭薄汗密佈，剛想說他正在派人調查，骨灰盒也正在尋找中。

費賀被張雙權中途打斷思緒，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骨灰盒在沈攸那裡！”

張雙權瞬間板著臉：“胡鬧，那是最關鍵的物證，費賀你怎麼能放在被害人手中？”

“那玩意可不是我放的，我之前在病房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這東西。只不過我發現裡面空了，骨灰盒子也只有上頭一半，看起來還是溼的沾著些灰色粉末，看樣子裡面沈清寒的骨灰，早就被江水衝沒了。”

東西就在沈攸的床頭放著，你要的話，我讓宋耀輝拿回來。”費賀看向張雙權，臉上沒什麼表情。

張雙權頭搖的像撥浪鼓：“那也不行，案件裡的每一項證物都必須記錄歸檔，我們這也是為了破案需要，相信沈攸他能理解的。”

“趕緊的，一會兒給宋耀輝打個電話！讓他把東西務必帶回來。”張雙權聲音冷硬，語氣不容置疑。

費賀無奈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還有張廳，你說的那個注射進沈攸體內的毒針，我們在船上血狂住的地方，搜到了很多。根據發現沈攸的地點和利遠號行駛的速度來推斷，沈攸被注射毒針，丟下船的時間，正是我們警方開始圍追堵截利遠號之後。

沈清寒的骨灰盒，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沈攸手中的。

但現在骨灰沒了，只有一半殼子的骨灰盒落在了沈攸手中，說明沈攸在船上還和血狂的人發生了爭鬥，搶了姐姐的骨灰盒，激怒了血狂，血狂因此命人殺了沈攸。當然也不排除血狂有懷疑沈攸暗中洩密，招來警方，從而殺之洩憤的可能，船上能54個專業殺手，能決定沈攸生死的，也就只有那個殺手頭目血狂了。”

眾人皺眉，都在反覆回味費賀剛剛的分析。

“還有，王副部，張廳長，這次公海行動我希望由我來負責！”費賀低頭自顧自掏出手機，然後抬頭道：“我需要八百名武警喬裝隨同，其中需要幾名專業駭客，嗯，我看技偵科的馬聞才，薛雲，丁建，毛子晟就行，嗯，再給我兩個大神級別的紅客吧。。。。還要至少三十名拆彈專家和爆破專家，我現在真是被孫家林那孫子整出陰影了！”

“你在想什麼費賀！大晚上的，做夢呢你！”張雙權雙目怒氣衝衝的盯著費賀，毫不客氣出言斥責道。“費賀，副部還坐在這裡呢，你指揮？你指揮得動嗎？你知不知道這次行動有多關鍵？”

費賀偏頭瞟了他一眼，掂了掂手裡的手機，懶洋洋回道：“哦，既然這樣，張廳，至少得讓我參與行動吧，我還花了五千萬呢！”

他勾起唇角一笑，晃了晃手機螢幕，那上面赫然就是警方通往海洋奇蹟號的通行證，一張高達五千萬的鉅額船票！！！

張雙權：“.........”

他臉色憋得鐵青，咬了咬牙，看向王副部。

卻發現王副部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雙權啊，我看費賀這小子就不錯，這次行動交給他，我放心！”

張雙權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只覺得這話無比的熟悉。

他回頭看著費賀，沒好氣道：“行吧，費賀別杵在這裡了，該幹啥幹啥去，你不是要人嗎？自己要人去。”

“等等！”為首坐著的王副部忽然站起身子，神情嚴肅，沉聲道：“”張雙權，即刻通知龍西，滬上，以及沿海閩東省，杭餘省所有警力，在行動結束之前，暫時聽從費賀一人指揮調配，全力配合此次公海行動，誰要是敢給我中途出么蛾子，要先問問我這個老人答不答應！！！另外，我會協同軍方，在北海靠近公海附近佈防兩支海軍艦隊，以防突變不測發生！一切挑釁華國的罪惡勢力，都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老人威嚴錚錚的聲音剛一落下，房間內，包括費賀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都齊刷刷變了臉色，眼底盡是驚愕之色。

費賀瞠目結舌看向老人，他沒想到，王副部居然會這麼看重自己，三個省份，外加一個省級直轄市的全部警力全部聽他一人調動.......

特麼的，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他這次不將阿布都一網打盡，他費賀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張雙權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暗戳戳激動的費賀，臉色變了變，終究還是向上峰站著的老人敬了個禮：“副部高瞻遠矚，雙權遠遠不及！我這就去傳達您的指令！”說完快步離去。

王副部轉身看向以華南鋒為首的國安那一組人：“南鋒，你們幾個也是，全權配合費賀行動！龔部長那裡，我會去說的！”

“好的，王副！”華南鋒立刻應下，在國家利益，大是大非面前，他之前在醫院和費賀之間那一點點的齟齬，都在此時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費賀，明天我當你費公子的貼身秘書，可還行？！”華南鋒看向費賀，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硬東西，抬下巴揚聲問道：“怎麼樣，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