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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任你。”
蝙蝠俠直截了當地說道。
“嘖，你說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怪盜基德咂了咂嘴，接著道。
“但你應該很清楚眼下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哥譚也沒有時間可以等下去了。”
“這次洩露出來的人蝠病毒跟科特的原版血清並不完全一致，發生變異的人沒有保留絲毫理智，完全被本能的獸性所支配，而科特當初至少還保留著一部分人性。”
“這意味著，製造這起事件的幕後黑手很有可能修改了人蝠血清的配方，證據就是這個。”
怪盜基德面色平靜地敘述著，他指了指身後巷子的不遠處，地上躺著一個半人半蝠的奇怪生物。
它跟天空中數之不清的人蝠不同，比起蝙蝠，整體特徵要更接近於人類，尤其是頭部基本上恢復了人形，只有毛髮和利爪沒有發生改變。
看上去，就像是使用了劣質解藥的人蝠，只恢復到一半人類形態就沒有效果的樣子。
那是不久前，蝙蝠俠跟怪盜基德尋找到病毒始發地時，襲擊他們的一隻人蝠。
兩人很輕鬆就解決了它，然後對它使用瞭解藥。
只不過這次使用的是蝙蝠俠的解藥，畢竟怪盜基德逆人蝠藥劑無法大批次製造，如果只有幾隻人蝠倒還好說，可東區上上下下少說十幾萬只人蝠，並且這個數量還在飛速增長。
就是把布魯斯·韋恩偷了，怪盜基德都拿不出這麼多驚歎值來。
之所以前面在羅賓遜公園時，怪盜基德主動拿出藥劑，一方面是為了讓蝙蝠俠明白自己當初取走人蝠血清的“原因”，免得蝙蝠俠以後一直在這個點上敵視自己。
他知道消除蝙蝠俠的敵意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讓這個敵意不那麼要命。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當時蝙蝠俠的身上確實沒有攜帶解藥。
那麼此時蝙蝠俠的人蝠解藥是從何而來呢？
抬起頭來看看就明白了。
只見怪盜基德兩人的上方，一艘黑色的蝙蝠狀飛行器盤旋在空中，赫然正是蝙蝠戰機。
蝙蝠戰機的周圍不斷地有人蝠撲過去，然後被蝙蝠戰機上搭配的種種非致命武器擊退乃至打落，不讓它們有機會接近到下面的怪盜基德與蝙蝠俠。
嗯……那些亂七八糟看得人眼花繚亂的鐳射束，以及爆炸聲響徹整片天空的蝙蝠牌飛彈，全部都是“非致命”的。
從飛到羅賓遜公園的那隻感染者口中得知東區情勢大變後，蝙蝠俠和怪盜基德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於是乎蝙蝠俠就臨時將蝙蝠戰機呼叫過來，作為對抗人蝠大軍的主力，並且還運送了不少人蝠血清的解藥過來。
只是當蝙蝠俠使用瞭解藥之後，他們才驚訝地發現治療效果不是很理想。
可能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現在釋放的人蝠病毒更改了人蝠血清的原始配方，使得變異之後的人蝠擁有更加狂暴的攻擊性。
又或者蝙蝠俠的解藥是以科特的DNA結合人蝠血清為基礎研製出來的，某種程度上可以算作是對科特的特效藥，用在其他人身上效果會打個折扣。
最有可能的是，兩個原因同時存在。
而怪盜基德的解藥則不存在這種問題，系統出品的逆人蝠試劑是針對一切以人蝠血清為藍本的DNA改變現象，所有在這個基礎上的衍生品都能做到有效修復。
除非那不是以人蝠血清為主體研究出來的產物。
“蝙蝠俠，事到如今，依靠伱目前所掌握的人蝠血清解藥是無法完美解決這幫感染者的，而等你收集樣本，重新對解藥進行更改，需要的時間有多久？哥譚等得起嗎？”
怪盜基德一臉認真地指出關鍵道。
“而我手中的解藥卻能夠完美治癒這些人蝠，這是你自己看到的，雖然我擁有的解藥數量不多，但我知道韋恩集團絕對有能夠增幅解藥效果使其擴散到全城的裝置。”
講到這裡，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怪盜基德打算用這個裝置將逆人蝠試劑擴散到全城，以解決當下的人蝠瘟疫。
“從這裡到韋恩大廈，中間的路程會有無數只人蝠的阻攔，我需要上面的那個大傢伙幫忙。”
怪盜基德指著空中的蝙蝠戰機說道。
蝙蝠俠沉默了半響，面無表情，看不出他有什麼意向。
內心中，蝙蝠俠清楚怪盜基德說得沒錯，他的解藥必須要經過進一步改良才能治好人蝠變異者，但這需要時間。
怪盜基德已經有現成的解藥，直接使用自然是最快最佳的方案。
而韋恩集團也確實有類似的裝置存在，蝙蝠俠多年前就讓盧修斯·福克斯製造了一臺，專門用來應對這種城市級生化襲擊，比如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小丑的笑氣、毒藤女的有毒孢子等等。
執行怪盜基德的提議絕對可以順利解決事件。
然而即便到了如此關頭，蝙蝠俠對怪盜基德的疑心依舊不減。
哪怕心裡知道不可能，他卻依然在思考萬一怪盜基德是幕後黑手的臥底怎麼辦？
“為什麼你要讓自己牽涉其中？這是一件會危及到生命的事情，你只不過是一個追求刺激，享受歡呼的偷盜者，為什麼如此熱衷於拯救這些與你不相干的人？”
終於，蝙蝠俠開口了。
“哈？因為我能救啊，能做的就做，不能做就不做，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怪盜基德聞言，挑著眉頭反問道。
“如果你真要我給出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人蝠病毒遲早會蔓延到整個哥譚，這對每一個哥譚人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包括我。”
蝙蝠俠接著道：“但你不需要親自涉險，你把手上的解藥交給我，然後就躲到病毒還沒蔓延到的地方去吧，今天我可以放你一馬。”
“不。”
怪盜基德堅定地搖了搖頭，“只有這一條我不能接受，我可不希望到時候拯救城市的功臣名單裡找不到我的名字，你就當我是想要享受一下當英雄的虛榮好了。”
蝙蝠俠皺了皺眉，心中想到：“如果我現在突然出手制服怪盜基德，從他身上奪走解藥的話……不行，成功的機率低於五成，更大的可能是他會在我動手後的一瞬間破壞掉藥劑……”
推演了一番後，蝙蝠俠最終做下決定，同意了跟怪盜基德合作。
“從現在開始，別想著從我的視線中離開，我會一直盯著你。”
盯著怪盜基德的雙眼，蝙蝠俠如是道。
“你總算想通了，說服你可真不容易。”
得到蝙蝠俠的同意後，怪盜基德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感慨。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給這個臨時的雙人組合取個名字？”
怪盜基德忽然心血來潮般地說道。
“就叫黑白雙煞怎麼樣？”
“……你一點也不擅長講冷笑話。”
蝙蝠俠隱隱有點後悔，剛才他答應的還是太草率了。
或許從怪盜基德手上搶奪藥劑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剛才他真的直接跟怪盜基德動手，並且順利將其制服，他也拿不到逆人蝠試劑。
因為怪盜基德此時還沒有從系統中把它兌換出來。
“是嗎，其實我很認真的，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那可以想想別的。”
怪盜基德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道。
“閉嘴。”
蝙蝠俠冷聲制止了怪盜基德的發言。
不知怎麼，怪盜基德起名字的行為讓蝙蝠俠想起了早期的羅賓，那時候羅賓也喜歡給各種東西起名字，尤其有關蝙蝠俠的。
蝙蝠鏢、蝙蝠車、蝙蝠戰機、蝙蝠摩托……這些命名其實全都出自羅賓之口，蝙蝠俠實際上並不喜歡給自己的裝備取名字，儘管羅賓取的名字都比較雷同。
羅賓甚至給第一次訓練駕駛蝙蝠車時，為了應對因車速過高產生暈車現象而準備的嘔吐桶取名為蝙蝠桶。
那時候的羅賓是多麼的可愛，無論蝙蝠俠說什麼都會奉為圭臬，毫不猶豫地執行。
可惜現在……唉。
這時，蝙蝠戰機上放下來的繩梯垂落到蝙蝠俠和怪盜基德兩人身前。
說是繩梯，整體的質感卻一點也不像是普通的繩索，反倒像是某種柔軟的金屬材質。
怪盜基德兩人的位置處在深巷之內，蝙蝠戰機無法降落接應他們，天空中不斷迴旋飛舞的人蝠也堵死了兩人爬上屋頂登機的路線。
於是只能使用登繩梯這種稍顯古老的方式。
蝙蝠戰機壓低高度，幾乎貼在巷子兩旁建築的樓頂，正下方的入口開啟，將周圍人蝠襲擊繩梯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在蝙蝠俠的要求下，怪盜基德率先爬上繩梯。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不會讓怪盜基德脫離他的視線範圍。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進入到蝙蝠戰機的內部後，入口瞬間關閉。
“這就是蝙蝠戰機裡面的樣子嗎？”
怪盜基德看著面前充滿了科技感的機艙，心中隱約間有些激動。
整個哥譚，悉數所有的超級反派，有幾個能得見蝙蝠戰機真容的？
絕大部分人即使登上過蝙蝠戰機，恐怕也是以不省人事的狀態被鎖在戰機尾端的囚室吧，根本沒機會看到駕駛艙長啥樣。
怪盜基德很快便壓下了心中獵奇般的興奮感，只因此時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坐到副駕駛位上去，不要碰任何地方。”
蝙蝠俠冷漠的聲音傳來。
“嘖，你不知道越是叫人不要碰，人反而會越想碰嗎？”
怪盜基德擺了擺手道。
蝙蝠俠回了個冰冷的眼神。
“好吧，我現在就坐。”
怪盜基德舉手投降道，乖乖地去副駕駛坐好。
“哇噢，這椅子不錯嘛，坐起來挺舒服的。”
坐下幾秒之後，怪盜基德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
同時還開玩笑般地說道：“我還以為我坐下來之後，椅子上會冒出一些手銬項圈什麼的，把我束縛住。”
“……”
聽到怪盜基德的話，蝙蝠俠眼神瞬間一變，他背在身後的手也停止了摸向某個地方的動作。
“我知道你信不過我，蝙蝠俠，可我也沒有信任過你啊。”
就在這時，怪盜基德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彷彿之前的輕佻大意都是裝出來的樣子。
“你剛才絕對在打算啟動什麼機關吧？應該說，從我上到蝙蝠戰機裡的時候，就已經踏進了一個巨大的機關牢籠之中。”
怪盜基德似笑非笑地說道。
“而且，在地上的時候，你其實也想過直接從我身上奪走解藥吧。”
“我想說的是，幸虧你沒有這麼做，哦不，是幸虧你還沒來得及那麼做。”
講到這裡，怪盜基德露出了極為自信的表情。
“你知道嗎？在學會偷東西之前，首先要學會藏東西，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同時也沒有人能找到我的東西。”
“要不要打個賭，你現在啟動座椅上的機關，或是直接將我打暈放倒，隨便你在我身上搜，你絕對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怪盜基德有恃無恐地看著蝙蝠俠，全身放鬆，沒有做出絲毫的戒備行為，好像真的能任由蝙蝠俠施為一般。
但這怎麼可能，他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甚至連繫統都已經喚了出來。
只要蝙蝠俠有任何異動，怪盜基德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兌換出那件道具，瞬間癱瘓掉整座蝙蝠戰機。
好在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
蝙蝠俠神色自若地坐到了駕駛位上，淡定道：“你想多了。”
“好吧，就當是我想多了。”
怪盜基德平靜地回道。
兩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發一言，蝙蝠俠駕駛著蝙蝠戰機朝韋恩大廈的方向飛去，從東區上空無數人蝠的包圍圈中衝了出去。
在蝙蝠戰機飛行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人蝠衝過來攻擊，但沒有一隻能突破蝙蝠戰機的防禦，只能延緩蝙蝠戰機的前進速度。
儘管如此，蝙蝠戰機的速度依舊超越了普通的直升機。
“掃描結果顯示，怪盜基德身上並未攜帶人蝠病毒的解藥。”
此時此刻，蝙蝠頭盔之下，蝙蝠俠正在觀看著蝙蝠戰機傳送過來的掃描記錄。
原來，早在怪盜基德踏進蝙蝠戰機的瞬間，蝙蝠戰機就自動對其進行了全身掃描。
只是掃描出的結果並不理想，怪盜基德的身體資料居然是一團亂碼，對於他身上攜帶的物體倒是掃出來了不少，紙牌槍、鉤索槍、三角滑翔翼、防彈披風、煙霧彈……這些怪盜基德常用的裝備都顯示了出來。
唯獨沒有逆人蝠藥劑的存在。
這也是蝙蝠俠最終放棄對怪盜基德下黑手的原因，他無法確定怪盜基德的倚仗是什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