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子今後怎麼做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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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的世家會有一個不成文的舊例，主子穿過的衣裳只要是主子不想要了，或者有損壞了，僕從都會集中收放到庫房裡。
主子的衣裳哪怕是有磨損，花樣老舊了，但對僕從或者尋常百姓來說那也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到的上等品。
這些衣裳多數會被管事貪去賣了或是賞給立功的下人。
管家說二公子的那邊送過來的衣裳，那就是二公子不要的東西了。
二公子不要的東西卻施捨般地拿給世子，那不是羞辱世子是什麼。
“二公子的東西都是頂好的，保證世子穿了舒服。”
李媽媽捏了捏手中的袖帕，再抬頭時臉上依然是一片感激之色。
“多，多謝，那就多謝管家了。”
管家見著李媽媽那卑微的樣子，鼻孔都要捅上天了。
世子過去是厲害，府上的人都要仰他鼻息，可那又如何，如今他也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殘廢罷了。
管家讓人抱了一個大包袱過來，“李媽媽你可拿好了。”
李媽媽滿心屈辱地接過包袱，臉上陪著笑，“多謝，多謝管家。”
李媽媽抱著包袱往回走，在繞過後院的人工湖時，前面突然有一個丫鬟衝了過來撞到了李媽媽身上。
李媽媽身子一個趔趄，手裡的包袱就飛了出去，包袱裡的衣裳都盡數地落到了水裡。
“哎呀，衣裳，那可都是給世子的新衣裳啊。”
那撞人的丫鬟看衣裳飛了也有些心虛，“你這人怎麼走路不看路的，鬼鬼祟祟的你要做什麼？”
李媽媽著急又委屈地在原地跺腳，“我，我那是，是……”
那丫鬟看李媽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又看了眼水裡的衣裳突然大喊，“好你個老賊，你居然敢偷二公子的衣裳！你好大的膽子，我就說你怎麼鬼鬼祟祟的，原來是在做賊！”
這丫鬟是在二公子謝雲澤院子裡當差的，這些衣裳她在謝雲澤身上見過，一眼就認出來了。
面對丫鬟的指責，李媽媽神色更是慌張，“我，我沒有，我沒有偷……”
了她越是這樣，那丫鬟就越咬定她做賊了，“你還不承認，鎮國公府可容不得你這樣的賊人，來人啊，有人偷東西，有人偷東西拉！”
丫鬟這一喊，就有人朝這邊來了，一個個激憤的將李媽媽抓了起來。
溫芸得了訊息時，李媽媽已經被扭送到趙氏跟前。
趙氏的院子在後院最居中的一隅，院子前後南北通透，院落的四周是由精緻的磚石和木材構建的，院內滿是精心修剪的花草，一朵朵繁茂的花兒競相開放，色彩斑斕，猶如一幅生動的畫卷。
溫芸剛踏進院中，就聞見一陣淡淡的花香，這裡跟竹園簡直就是一個天下地下的區別。
溫芸剛到門外，就聽見趙氏慍怒的斥聲。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覬覦二公子的東西，你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李媽媽還沒開口，溫芸就疾步走進屋中，她朝趙氏福了福了身，才不滿地對李媽媽道：“李媽媽，你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去拿幾身世子換洗的衣裳，你，你怎麼能去偷竊？”
“回世子妃，老奴真的冤枉啊，老奴沒偷，真的沒偷。”
趙氏眉頭一豎，李媽媽被抓來後就一直喊冤，只說自己沒偷，別的也沒說，她只道是溫芸的眼皮子淺才幹出這種蠢事，聽溫芸這話，到是另有隱情了。
果然，她聽得溫芸道：“夫人，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跪在旁側的丫鬟聞言，“回世子妃，若是誤會，那她為何拿著的是二公子的衣裳？”
溫芸更是驚訝了，“二公子的衣裳？”
她起身撿起地上被水泡過的衣袍看了看，“這些衣裳雖然儲存完整，可也還是能夠看得出穿過的痕跡，李媽媽，你老實告訴我，這些衣裳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李媽媽哽咽道：“回世子妃，這些衣裳都是管家拿給老奴的，管家說，二公子這些衣裳都是頂好的，世子肯定會喜歡的。”
“一派胡言！”趙氏驚怒拍在茶几上，“二公子穿過的衣裳管家又怎麼會拿給世子？”
大哥穿弟弟的舊衣裳，這在功勳世家那就是極其丟人的事，要給，那也是大哥不要的給弟弟，更何況謝雲燼還是世子。
“就是，李媽媽，你這衣裳到底哪裡來的，你快跟夫人說實話，夫人一定會寬大處理的。”溫芸也跟著幫腔。
李媽媽一哭無淚，堅持道：“夫人，世子妃，這些衣裳真的是管家給老奴的，還請夫人，世子妃明察。”
溫芸擰著眉頭，有些為難地看向趙氏，“夫人，我覺得李媽媽可能沒說謊，畢竟她也沒去過二公子的院子，哪能從他那偷東西了，要不找管家過來問問？”
趙氏自然要去問得，在溫芸來之前她已經派人過去了。
很快，去找管家的人都回來了，管家也跟在身後走進堂內。
“給夫人請安。”
溫芸在管家來之前，已經先一步讓人把衣裳收起來了。
趙氏坐在主位上，周身都是當家主母的威儀，“管家，李媽媽說，半個時辰前她到你那去拿了些衣裳，可有此事？”
管家想要否認，可當時周圍有好幾個人在場，他又沒跟那些人提前通氣，若是說謊很容易敗露，便只能如實道：“是，李媽媽說想要些二公子的衣裳，老奴也不知曉她要做什麼，但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便只能拿給她了。”
李媽媽有些惱火，想要開口卻見溫芸衝他搖了搖頭，她只能將話嚥了回去。
既是管家給的，那就不是偷。
只是這事必須要說清楚，不然傳出去還不知道如何被人嗤笑。
“李媽媽，你，你居然去要二公子的衣裳？”趙氏還沒開口，溫芸就叫了起來。
李媽媽嗡了嗡，只能連連告罪。
溫芸偷偷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捏著帕子壓住眼角哽咽著，“那可是二公子的衣裳啊，李媽媽你也敢想！這事要是傳出去，旁人不得說我們世子因為沒有足夠的衣裳穿去貪圖二公子的東西？你，你這讓世子今後怎麼做人吶……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