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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孃的確需要休養。”顧湛沉穩說道：“不過你孃的身體，如果想要徹底根治，我聽說盛小桃有方法，她可是盛果兒的妹妹，醫術高超，這樣的話，我們可以跟盛果兒搭上聯絡，家裡的事也鬧騰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乾點正事了。”
盛家。
這幾日顧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盛果兒自然是靜觀其變，剛才孟行舟來話說，顧家的底細他也查清楚了，原來趙家和顧家孟綺麗家這幾個家族是一個龐大的集團。
不過顧衍同趙王交好，顧瑾瑜又有趙王妃做靠山，即便盛果兒知曉顧瑾瑜的身份，也不敢動顧瑾瑜。
畢竟顧瑾瑜身後站著顧四郎。
七王爺不願意惹麻煩，所以才把訊息傳遞給盛果兒，這幾家家族的勢力比趙王府要強大。
顧四郎雖說在北地軍營頗有威名，朝廷重臣，勳貴世族卻不怎麼買他帳。
畢竟顧家只是商賈出身，論財富連趙王府都比不上。
盛果兒仔細琢磨，她覺得七王爺是想借著顧家的手收拾趙王府，順便賣顧瑾瑜一個人情。
趙王府是很厲害，但是在京城有一個龐大且強大的家族——陸錚！
誰讓陸錚的岳丈是當今太后娘娘唯一的嫡長子，當年太后娘娘還是皇子妃的時候，陸錚的生母也算是有寵有地位的。
顧瑾瑜的生母陳氏雖是江南士紳的千金，但是同太后娘娘比起來，她就是鄉野村婦罷了，陳氏嫁給顧老爺子後，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反倒落得個鬱鬱寡歡的下場。
顧瑾瑜的孃家人不爭氣，連帶著顧瑾瑜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儼然京城的頂級貴女，甚至比皇宮中的公主都要尊貴。
陳氏死了之後，顧瑾瑜的生母陳秀雲也因病去世，顧瑾瑜更像是顧家養在深閨中的金枝玉葉，嬌養長大。
偏偏她又不是溫婉端莊，反而極度跋扈。
顧瑾瑜的性格越是跋扈驕縱，就越容易招致禍患，尤其是顧衍這輩子只認顧瑾瑜一個女兒，不許任何妾室生孩子，顧瑾瑜在顧家的話語權很重，不亞於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若是故去，顧瑾瑜便成為顧家新一代的掌舵人，她在顧家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顧瑾瑜的婚事，顧老爺子早已經替她定好，只待她及冠後，便同駙馬結伴去江南遊歷。
盛果兒曾經羨慕嫉妒過顧瑾瑜，然而她更多還是慶幸顧瑾瑜嫁去了江南。
顧瑾瑜嫁去江南，她在京城也能多幾分倚仗。
她雖是盛家小姐，但是盛家早就不如昔日，盛老爺子早就厭惡盛家，更不樂意讓盛家的女眷進京。
盛果兒是偷跑出來的，幾大家族派人追捕她，奈何她跑得快，輕鬆甩掉了追兵。
“我聽聞顧瑾瑜病了？”顧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眉峰微蹙，“怎麼沒把人抬走？”
“三弟！”顧瑤搶在顧珊之前說道，“你也別怪珊妹妹，她不過是擔心祖父罷了。”
“她不是擔心祖父，是怕你們顧家真把祖父氣得魂歸西天吧。”
顧湛嘲諷般冷哼，“顧瑾瑜，我聽說你病了，特意過來探望你，倘若你身子骨弱，需要好生休息，我可以把你挪到我院子裡去住，我不介意你住到我房中，我們兄妹共享一間屋子，你應該感激我才是！”
他伸手拽起顧珊，“跟我走，祖父還等著你去盡孝，你總是賴在祠堂中不成？”
“三哥，我沒有！”
“別狡辯了，你明明就是想要祖父的東西，你想要顧家的家產。”
“你胡說！”
顧珊拼命掙扎，哭喊著，“祖父對我恩重如山，祖父對我疼愛有加，祖父最喜歡我，我怎麼會要祖父留給顧家的東西？”
“你不拿祖父的遺物，還會惦記祖父的棺木？”
顧湛譏笑：“你就是個騙吃騙喝的無恥之徒！”
“放開我！”顧珊狠狠咬在顧湛胳膊上，她從未受到過羞辱，此時她恨透了顧湛，“你敢羞辱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顧瑤：“……”
顧珊這個蠢貨啊，當著顧家眾人的面打顧湛？
“你敢罵我？”顧湛怒火攻心，抬腳踢在顧珊肚子上，顧珊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痛苦呻吟：“我錯了，我錯了，三哥饒命。”
“滾！”
顧湛嫌棄揮手，“你不配稱呼我一聲三哥！你也不配姓顧！”
顧珊淚流滿面，“三哥，我是你親妹妹啊，我是爹孃生的，你怎能……怎能這般對我？”
“我呸。”
顧湛毫不猶豫吐沫星子噴灑過去，“當初你爹孃把你抱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撿了個寶貝疙瘩，可是後來我漸漸發現你並非親生，再想到你娘……呵呵，我對你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顧瑤暗暗點頭，顧湛這句話說得好，她也懷疑過顧珊不是親生的。
“三哥！”
顧珊痛苦的哀求，“你忘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當初若不是我，你就被人販子拐走了，我寧肯冒險也要幫你找到那些柺子，我還……我還捨命相救。”
顧珊抹去額頭的汗珠，指向顧瑤，“你不信問問六妹妹，我們姐妹之情，難道你就不念一絲一毫的舊情？”
“我不是念舊情，是不齒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顧湛直言道：“你若是真有救命之恩，就不該在我被賣到外縣，差一點餓死凍死的時候，你不僅不報恩，還趁機欺負我，你把我當作傻瓜哄騙？你根本就是貪圖我的銀錢。”
“不，我沒有。”
顧珊哽咽搖頭，“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是你誤解我了，我不是想要你的銀子，只是……只是我一個弱女子，沒有銀子傍身，我……我不好活下去。”
“你不必編造謊言，我見過不少的白蓮花綠茶婊，可是你這樣的，我還是頭次遇見。”
顧湛勾唇嘲諷，目光掃過門口躲閃的婢女，“我記得她們是你身邊伺候的丫鬟，方才你叫嚷，她們不是該衝過來阻止？”
“她們……她們膽子小，怕我傷著你。”顧珊努力擠出兩滴淚，“她們都是忠僕，不似我……不似我……”
“你是說她們都是白眼狼，你是聖母白蓮花，是好姑娘嘍。”
顧湛眸色陰沉了幾分，“我記得二嬸常常教導你做個知恩圖報的善良姑娘，不會隨意佔據旁人的銀子。你既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為何又做出奪取別人財富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你先把銀子交出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
顧珊張嘴想說自己沒有銀子，卻發覺自己身上穿戴用度，全部是最好的，她哪來銀子？
“怎麼？你沒有？！”
顧湛冷笑道：“那就不要怪我動用私刑，強行從你身上搜出來。”
顧珊嚇得縮了縮脖頸，低聲下氣央求：“三哥，求你了，我真沒有銀子……我……我沒有。”
“我就奇怪了，你怎麼能這麼窮？”顧湛摸了摸鼻尖，“難道你沒銀子吃飯，還是沒有銀子買胭脂水粉？”
顧珊搖頭道：“我有錢買胭脂水粉。”
顧瑤忍俊不禁，顧湛的臉龐抽搐了兩下，“那你為何不用？”
顧珊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顧瑤，見到她眼角的笑意，彷彿被針刺一般。
“你的首飾呢？”
“也有……”顧珊小聲道：“我有一套金鑲玉的頭面。”
顧湛皺緊眉頭，“那些首飾都送給你娘和大嫂了？我記得當時祖父把你帶回來的時候，除了一身衣服，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我當年離家太遠，趕不回來看你，我只能託人捎了一筆銀子回去。”
顧瑤默默扶額，顧湛絕壁不是因為缺錢，而是故意羞辱顧珊。
顧珊臉頰緋紅，“那些首飾……我沒捨得帶出來，三哥，我不是不懂事，而是那些首飾……我不敢帶出來，怕被祖母知曉了。”
“你怕祖母？！”
顧湛很詫異，“祖母對你還不夠好？不夠疼你？”
顧珊垂下腦袋，“祖母偏心六妹妹，她……她不讓我進門，還說我是庶女，連四妹妹都比不上，她更寵愛四妹妹。”
“這是她的謬論。”顧湛輕描淡寫說道：“我同她早就撕破臉了，她的確不待見我們姐妹，不單純是因為我爹的緣故，她……她還因為四弟的緣故。”
顧珊愣了片刻，“我娘說……”
“說我是野種，是顧家養廢的孩子，不值得珍惜。”
顧瑤扯了扯顧湛的袖口，他不會說出當日的隱秘吧。
“我不在乎，我已經習慣了。”顧湛握住顧瑤的手，“當日我雖然很羨慕四弟，但是我沒嫉妒過任何人，因為我知曉他們都是嫡長子，將來會繼承爵位，享福的是他們，而我……不過是他們爭權奪利的工具罷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怕我嫉妒，所以你才一定要讓我娶你，其實我心裡清楚，我娶誰都一樣。倘若我娶個賢惠的妻子，你或許不會嫁我，畢竟我不曾對你盡到一天做丈夫的責任。”
“可是如果你嫁給我，我就是你唯一的男人了。”
“……嗯。”
顧瑤重重點頭，顧湛不愧是她認識的顧湛，即便在京城這等複雜的環境中，依然堅持自己的底線。
他永遠不會辜負她，也不會納妾！
“三哥，你……你不是說你沒錢了？”
“我沒錢，你不會去賺錢？”
顧湛嗤笑：“你是我妹子啊，總不能讓我餓著你，我聽說顧家不少的鋪子都是你打理的？每月賺的銀子都不夠你花銷？”
“……是，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