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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瑤瑤特意麵向小鬼的臉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能投胎，你就永遠沒機會再次成為你媽媽的孩子了！你讓你媽媽下半輩子怎麼辦啊？她失去你一次，你居然還讓她失去你第二次，你真是太不孝了！”
好一個春秋筆法！
白鷺都聽呆。
更何況是大小腦都沒有發育完全的小鬼嬰。
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媽媽很愛我，我卻讓她傷心了，我再也做不了媽媽的孩子了，我真該死啊！我死得對！
“怎麼樣？”黎瑤瑤對白鷺眨眼。
白鷺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牛批！
黎瑤瑤還是有點小得意的，她家裡有四個侄子侄女，小學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德華老師了，拿捏小孩子可不要太簡單哦！
“天馬上就要亮了，你要不要回地府？”
小鬼被黎瑤瑤PUA得精神萎靡，聽到白鷺說話下意識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這一次她主動拉過白鷺的手放在自己眉心：“她說，想回去看看她媽媽。”
“好，我帶她回去！”黎瑤瑤立刻說道，這是她閨蜜的孩子，跟她孩子沒差，就這小小的願望它不可可能不幫她實現：“只是，她見了她媽不願意投胎怎麼辦？道友，不，大師，要不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給您辛苦費！”
“她原本的執念就是不甘心還沒出生就死了，但你剛剛不是給了她第二次做人的希望嗎？執念已散，十二個時辰之後，就會鬼差來接她。”白鷺說道：“我沒時間跟你回去，你要是不放心，一天之後可以來找我。”
“大師，加微信！”
黎瑤瑤把二維碼奉上，一聲“滴——”之後，成功成為了白大師的好友。
“有什麼不對，我給你發影片行嗎？”
白鷺點點頭：“可以。”
“我雖然穿著道袍，但我是個樣子貨，不瞭解真大師的收費標準，我給一萬，會少嗎？”黎瑤瑤開啟轉賬介面，問得頗為忐忑。
“足夠了。”
白鷺是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穫，但這錢她收得心安理得，雖然小鬼嬰是黎瑤瑤自己PUA走的，但她要是沒告訴她，沒用靈氣給她開天眼，她想勸也找不到鬼不是！
再說了，她可是實現了她多年來見鬼的願望。
一萬塊很快就到賬了，這時天已經大亮，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雖然已經看不到小鬼了，但黎瑤瑤還是下意識地把手往小鬼頭頂遮：“鬼不能見太陽是吧？她怎麼辦？我就算現在下山也來不及了呀！”
“她藏你手鐲裡了。”
“啊？”
“好點的玉能讓鬼魂短時間藏身，別讓鐲子長時間暴曬就行。”
“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先走了！”
等兩人急匆匆下了山，白鷺揹著手站在雲臺上，遠眺。
不多時，只見層層疊疊的雲海之上，日出東方，神光華彩。
仙霧雲繞間，佛光普照，一副神秘而壯美的山水畫卷，躍然紙上。
直面大自然奇觀，往往會被其震撼，但白鷺在修仙界所在的山頭可比三清山高多了，看到的景色更震撼，一開始她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但看了兩個月之後，心中已毫無波瀾。
她走到古銀杏身邊，小聲問道：“銀杏，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我幫他們嗎？”
“我沒讓你幫他們啊！”古銀杏的聲音裡全是無辜。
“......那你用樹枝戳我？”
“因為我也想吃個包子啊！”
白鷺：“......”
“小鷺鷺，你能在我樹根下面埋一個包子嗎？我想嚐嚐味兒——”
白鷺把袋子裡剩下的四個包子全部埋在古銀杏的根部——吃吧，活爹！
————
“師父，洞石村。”
計程車載著白鷺行駛在單行道的水泥路上——會車都得後退的那種，兩旁是丟荒的田野，綠草茵茵，越遠離三清山，靈氣越稀薄。
水泥路的盡頭就是白鷺闊別了十來年的家，下了車，她就站在自家的鐵柵欄門外，看著那一座十年前建的帶院子的兩層半小樓，左側有個帶土灶的小廚房，後院是雞圈，這都九點多了，都還能聽到公雞打鳴。
“鷺鷺？？”媽媽秦秀正拎著桶準備去餵雞，剛開啟門便看到本應該在江城工作的大女兒，忙迎上去：“你今天咋回來啦？還這麼早？”
“九點半還早啊？給我吧——”白鷺看著清瘦的婦人揚起笑，很自然地接過塑膠桶，往後院雞圈走去，把雞食往汽車輪胎改的雞食槽一倒，提桶就走。
“你咋穿成這樣？”秦秀拽了拽白鷺身上的道袍：“去三清山啦？
“對啊！”白鷺不打算在衣服上費口舌，轉移話題道：“薇薇和辰辰是今天回來吧？”
白鷺三姐妹，白鷺是大姐，白薇是老二，白辰是金貴的老三。
“薇薇說是今天早上的票，陳晨昨天打電話回來說睡醒就回，開車回來得一個來小時，回到剛好中午，順便車站接他二姐——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時候回家呢？有事啊？”
她也不是不歡迎孩子回家，就是沒說一聲就突然跑回來她有點害怕，不是驚喜就是驚嚇！
白鷺：“我能有什麼事？我自己家我還不能回啦！”
秦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再說些什麼。
——既然孩子不願說，那就讓她藏著掖著吧，腸子直得跟甘蔗似的，能藏多久事？
“吃早飯了嗎？我煮了粥。”
於是飢腸轆轆的白鷺就著小鹹菜直接炫了五海碗稠米粥，直接把秦秀炫心疼了，拿著大鐵勺：“再添一碗？你這是多久沒吃飯？咱們家是不太富裕，但還不至於吃不起飯！餓壞身體了怎麼辦？”
“我沒省錢，單純是你煮的粥太好吃了！”白鷺摸著肚子漫不經心地拍彩虹屁。
“少來！”秦秀可不喝白鷺硬灌的迷幻湯，她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吃了一口，乾瘦的手抬起，拍了拍白鷺穿著道袍的手臂：“鷺鷺，有件事，媽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這語氣.....
白鷺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昨年家裡在城裡買房差十萬塊錢，秦秀也是這樣跟她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