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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輕悚然一驚,如喪考妣,瞅一眼不遠處的夫妻,垂下頭,“您怎麼知道……是我……是我好兄弟,門牌雖然是他弄錯的,可我也有責任,您有氣懲罰我就好,他很可憐的。”

赫然一個心軟善良,無奈包庇的爛好人形象。

那夫妻又驚又愕,火冒三丈。

門牌可大可小,若他們沒被攔下,事後不過被人恥笑許久。

而今被攔下了,眼見不能善了,小年輕作為親戚,不坦白交代,還在幫忙掩飾。

牛夫人眼前一黑,急忙澄清,“我和老何真的不知情……”

何廳長擺手制止她,拍謝琛肩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個模樣。”

謝琛並非斤斤計較,虛名薄利的人。為一個門牌號,絕不至於大動肝火,鬧的撲地掀天。

反轉到現在,他也反應過來,恐怕不是專案合作那樣簡單,倒像背後有人早有預謀。

能叫謝琛如此慎重,何廳長重視三分,“需要通知警方嗎?”

謝琛知道他誤會了,壓著急躁,“是我的私事,不好太驚動,您多包涵。”

何廳長一怔,遲遲沒反應過來。

謝琛深吸一口氣,掃向旁邊經理,“剛才那個侍者呢?”

“在這。”經理回頭指,身後空空一片,抬眼望,人已經退到門邊了,“站住,你跑什麼……”

謝琛跨步,猛地一躍掠過他,直奔門口。

酒樓臨街,出了門院,就是車流橫行的馬路。

那小年輕到了路邊,反而不跑了,轉身等著謝琛追上他,頗有幾分挑釁,指著路口一輛賓利,笑吟吟的,“我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那我坦白,您要找的人就在那。”

謝琛沉戾望去。

路口紅燈變綠燈。

深黑色賓利起步,後車窗緩緩降下,伸出一隻手,耀武揚威,衝他搖了搖。

刺白日光下,手腕上腕錶,反射出冷銳的銀光,白皙手指虛握成拳,驀地伸直大拇指,直挺挺反轉朝下。

不可一世的囂張至極。

謝琛眯起眼,記下車牌,轉身拎著小年輕,大步回到大廳。

路口距離酒樓停車場直線幾百米,其中崗亭路卡,花壇綠植,繞下來時間至少要三四分鐘。

即便他開車追上,市中心車流如織,一旦何文宇猖狂提速,一則,公共安全和她生命安全有嚴重威脅。二則,影響深遠,她聲名狼籍,謝琛不願雪上加霜,令她在全國臭不可聞。

溫素坐在駕駛座後座,不受控頻頻盯向後視鏡。

何文宇坐她身旁,針織V領白色毛衣,灰色西褲,解了腕錶把玩。

對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噙著一絲笑,“他不會追上來。電影裡飛車追逐,是藝術誇張的手法。現實中,只要腦子還在,不會蠢到挑戰國法底線。”

溫素臉色稍霽,靜靜凝視他。

何文宇閒散靠在椅背上,車窗投入的陽光和煦,蒙在他白皙清俊的臉上,像鍍了一層暖融融的金光,光芒中溫朗的始終含笑,任她打量。

車內死寂,只剩兩人呼吸聲一輕一緩,對視越久,他笑容越大。

眼裡藏不住,化不開的軟和黏。

溫素先敗下陣,“那你呢?你有挑戰國法底線嗎?”

“素素擔心我?”

何文宇湊近一些,一張臉褪去朦朧柔光,眼底的笑意是真的,深不見底也是真的。

溫素感到,他目光從眼睛掠過鼻頭,傾注在她唇上,有澎湃洶湧的東西在炸裂漩攪,翻天覆地的觸目驚心。

一敗再敗,她率先狼狽拉開距離。

他目光裡的東西在昌州,是剋制,來南方後,剋制裡曖昧橫生。才幾天,再不受控,瘋狂衝向她從未敢想的深淵。

何文宇悶笑一聲,身形未動,目光不離不棄,結結實實網住她。

“想念小時候的院子嗎?今晚住那裡?”

他體溫沒有謝琛灼熱,目光卻令人皮肉發燙,溫素條件反射往後仰。

沉默著,撇頭不看他。

何文宇頓一下,仰身靠回座椅,距離拉開,他神色也收斂。

只剩眼底複雜而陰鬱,低頭慢條斯理折起袖子,扣上腕錶,“不回答就是預設了。小院離這裡太遠,我們換一種交通工具。”

他話音剛落,車速猛降,靠著路邊急停。

車窗外是一條破舊的小巷,磚石路坑坑窪窪,積著一片片小水窪。

何文宇下車,大步繞過車尾,拉開她這邊車門,“路不好,泥濘,要我抱你走嗎?”

溫素一肚子疑問當即憋住,“不用。”

她避著何文宇身體,擦著車身蹭出去,何文宇欲笑不笑的,“真不用?素素這麼討厭我?”

溫素沒接茬,跟上他步伐,繞著小水坑,“我是成年人,會走路。”

何文宇一向顧及她,這次步伐卻不減,他身高腿長,身手靈便,溫素平地小跑勉強跟的上,路況崎嶇的情況下,小水窪一踩一個準。

幾步路,鞋溼了,褲腿髒了,走動間寬褲腳啪啪打在小腿上,狼狽萬狀。

何文宇嘆口氣,“氣性真大。”

溫素腳下一重,汙濁泥水濺起老高,不偏不倚一大半,飛到何文宇西褲上。

灰色西褲自膝蓋以下,暈開團團濃重的水跡,水跡中間斑斑點點一片黃黑色的淤泥汙穢。

皮鞋倒是沒有水,全是剩泥了。

何文宇從小是個愛乾淨的小公雞。上學時規定穿校服,不比貴族小學,公立一般一年一套。

別的小孩都是穿一星期,禮拜日換洗,就他另類,一天一洗,連夜放爐子上烘乾。

烘不幹,潮衣服上學,也不改。

溫素想笑又覺抱歉,努力抿唇,“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謝謝你不故意。”何文宇神色無奈,“來吧,小姑奶奶。我再不抱你,不出這條巷子,我臉上也要感謝你的不故意。”

他兩步跨回來,彎下腰,手臂輕柔穿過她臂彎,調整一個最合適的角度,抱起她。

成年人的安全距離是踩泥坑,毋寧抱。

溫素拱著腰,往下竄。

何文宇幾乎抱不住她,折騰得很了。

溫素也急,手和腳不停撲稜,指甲倏忽間剮蹭他脖子,剮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何文宇沒躲。

溫素始料未及,呆滯了幾秒。

她輕飄飄的一小團,條件反射蜷縮手腳,眼睛裡惶恐快要晃出來,何文宇清了清嗓子,輕輕笑出聲,“其實……”

他目光沒有怒色,欲語還休,顯得別有深意。

溫素情不自禁順著問他,“其實什麼?”

她老實了,何文宇走的又快又穩,忍了又忍,沒忍住笑,“你那點壞心眼,伯母早就告訴我了。半夜不睡等著翻牆,往我校服上滋水,是你。下雨天故意走我後面,往我身上甩泥。現在長大了,你說我是信你改了,還是信你拿我撒氣。”

溫素震驚,難以置信,“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我母親是會拆我臺的人嗎?”

“伯母當然不是。但是……”

何文宇步子頓了一息,嘴唇翕動間,聲音輕不可聞。

溫素別的不在意,她母親的事,樁樁件件都擱在她心坎裡。

艱難支起脖子,仰頭,“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何文宇近距離俯視她,鵝蛋圓的小臉,素白無暇,眼神又清又倔,三分惱,三分急,四分警惕他,神靈活現。

謝琛哪裡算拯救她。

連她真正的樣子都不知道。

她明明底色如此清澈鮮活,銘刻在他胸膛。

不是柔弱軟糯的小白花,她是枝頭恣意的綢豔凌霄花。

“秘密。”何文宇被她目光瞄的發癢,發軟,佯裝一本正經賣關子,“但是你靠近,我可以小聲告訴你。”

溫素皺眉,目光懷疑,“你……”

她無所適從。

摟抱已經曖昧,她實在不想挨近。

一低頭一頷首,難免唇擦面貼,無疑又往深淵滑一步,太不受控。

何文宇帶笑挑眉,面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像一潭瑩潤生溫的潭水,清貴溺殺她,“不想知道?伯母還說……”

他乾脆停下來,眼睛蘊濃笑意的黑亮裡,全是一把把小鉤子,神秘的出擊。

溫素說不清是什麼鉤子,勾住她好奇,又像勾住一些別的東西。

不著痕跡的危險,來自他,日益岌岌可危,是她自己。

“我不聽了。”

她撇頭,烏黑垂順的髮間,露出膽小的耳朵,紅通通的櫻桃果。

也許是氣的。

也許是羞的。

也許兩者都有。

不管是哪一種,何文宇都喜聞樂見。

他朗笑,胸腔迴盪震響,撲撲簌簌。

她為保持距離,故意夾手臂橫在兩人中間,一層薄薄織物隔不住這震癢。

彷彿有成千上萬的小沙粒,黏在兩人之間,他笑一聲,砂礫磨她一下。

溫素幾乎窒息。

謝琛是鯨吞虎噬的攻伐,來時波瀾萬丈,浩瀚洶洶,反應過來時,連掙扎都沒有餘地。

何文宇卻是氛圍高手,他的眼睛,他的笑,他身體每一寸,細水流長,潤物細無聲,包圍絞殺獵物。

她,竟一步一步成了那個獵物。

何文宇一隻手臂聚力收緊,另一隻手抬起來,捋順她慌里慌張的髮絲,指尖觸及她左耳的一刻,驟然捻了捻耳垂,“等你聽力恢復,我有好多悄悄話,一一告訴你。”

他柔情抱緊她,眼底最深處攪動著深切的,切身的,為她耳朵生出恨意。

溫素四肢百骸流竄了一股電流,致她渾身麻癢酸脹。

她卑鄙的,無恥的,有一刻靈魂戰慄,像踽踽獨行久了,蹣跚又難支時,熟悉的夥伴穿山越海,擊碎她厚厚的殼,窺見她的恨,她的不平,與她同悲,同感。

“醫生說半年內能恢復九成。”

“前提是,你好好修養。”何文宇俯下來,臉頰抵在她額頭,闔動的唇牽動鬢髮,輕輕的,顫顫的。

“素素,等他們面具落下後,一切變好,你會比小時候更快樂。你才不是被命運裁決的奴隸,你是被無數人鍾愛著的寶物。你忘了?餘家巷上到百歲奶奶,下到剛出生的孩子,有誰會不喜歡你呢?”

溫素情不自禁望他。

何文宇吻她鬢髮,抬步又走,漫不經心間,對著街巷角落攝像頭,一笑而過。

螢幕上,淋漓盡至呈現他的諷刺。

謝琛臉色一寸寸陰寒下去,整張臉輪廓繃緊發僵。

管平快速點開另一段監控,“何文宇帶溫小姐從舊城區直穿而過,進入金銘大廈,又從頂樓乘直升機離開。目的地是雲霧山,但我們在雲霧山上沒有找到溫小姐的蹤跡,他們進山後,就消失了。”

謝琛略過剩餘影片,“所有云霧山的進出口,都查了嗎?”

管平氣惱,“正規的都查了,但云霧山連線茶山山脈,有很多當地人上下山的小路,沒有監控,偏僻寂靜,何文連退路都準備好了。”

謝琛捏眉心。

是他小看何文宇了。

在昌州,何文宇始終避諱與他正面相對,私底下小動作也少。

如今看,勢力受限是一方面,顧及溫素是另一方面,他知道施展不開,索性蟄伏。

隱藏行事風格,隱藏手段路數,靜靜等待時機,天時地利人和聚全,往日吃的憋,一次全撒回來。

同出一場宴會,在他眼皮底下,金蟬脫殼,走的意氣風發,還留有人手噁心他。

故意亮出何字,挑起他疑心。吩咐人在房間自瀆,驚嚇他。

離開的時間設計的分毫不差,卡在紅綠燈之際,明目張膽下戰書,挑釁。

吃定他不會膽大妄為,市中心車海追逐。

又料定他必然藉助攝像頭,時時追蹤。

故意老城區下車,故意攝像下停步。

清楚演一場你儂我儂的曖昧,他不會信,畢竟兩人都瞭解溫素為人。

踩著曖昧的邊界,逗她慌亂失措,再下重錘攻破她心防。

兩人狀態是真實的,反應也是真實的。

真實明晃晃刺激他。

現在他進溫素退,尚有一絲餘地。

倘若一直進一直退呢?

溫素就算不退,何文宇一步步揭穿真相,軟硬兼顧,得寸進尺,她還能如何?

陰詭,張揚,運籌出奇。

一條豔麗斑斕的毒蛇。

“撤回來吧。”謝琛胸膛鼓起陷落,捏拳又鬆開,“他策劃這一場大戲,又是自己的主場,沒有把握掃尾乾淨,不會出來冒險。”

“那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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