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觀察什麼?”

夜風漸起,遠處山林此起彼伏,蒼翠的松林大起大落,像海濤狂瀾。

玻璃罩子裡的玫瑰,恬靜盛放,與世隔絕的,被保護拘禁的安穩。

溫素目光落在玻璃上,“或者說……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何文宇不奇怪她有所感知,心腸柔軟的人,天生比常人多一絲靈覺。

在其他人身上,他認為是食草動物無用的敏感,提前知道死亡,於結果毫無改變。

對於她,何文宇不這樣想,他頭疼也歡慰。

頭疼她不能一無所知,按他的步調,一步步遠離謝琛,對他失望過,寒心,將真相揭曉的傷害,降到最小。

又歡慰,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保持理性,並非稀裡糊塗戀愛腦。感情再深,不妨礙她直覺和判斷。

“很多。”

何文宇很坦誠,他的坦誠是溫柔慣縱的,一種寵溺的退讓,他這種神色。

溫素心裡窩的慌,坦誠比欺瞞,更具有攻破力,彷彿刺穿她,貼合她血肉骨骼。

何文宇明白她欲蓋彌彰的躲閃,她不想有那種超越界限,曖昧的,旖旎的氣氛,她堅守小時情誼,不願一切失控。

特別來到南方後,他不能自控的攻勢,令她害怕了。

“我不能告訴你。”何文宇不退反進,精壯的胸膛隔著一層月光白絲緞,貼上她鼻尖,身上若有若無的木調冷香,無孔不入侵入她。

“但我知道你有疑問很久了。素素,我無法拒絕你,所以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留下,對嗎?”溫素咬著嘴角,倉促後退,“你之前提出的,從旁觀者角度去觀察他們。”

“你不贊同?”

何文宇眉頭一動,在她跌下田埂的前一秒,拉回她,臂彎虛扣在懷裡。“素素是不是想說,回到昌州,注意一些,照樣可以觀察?”

溫素有些窒息了。

何文宇變的……

太驚心動魄了。

彷彿一片巨大的沒有邊際的深海,一旦跌入其中,從裡到外,皆在他指掌。

她沉默以對。

何文宇清楚她嚇壞了。

可他沒有太多時間,去緩慢佔有她,令她習慣。

雲霧山留的線索,到現在無人去探,謝琛看穿他了,接下來真刀實槍,謝琛佔明處,是陽,他處暗,做的事不乾淨。國法大勢,天然在謝琛那一邊。

“可是素素,這世上惡人太多,他們千萬百計矇蔽你,身在局中是看不清的。我明日就能帶你去觀察,你最擔心的那個人,肖雲漪。”

溫素一怔,驚愕望他。

何文宇似笑非笑,“你離開後,謝琛發現的很快,並未對她如何,甚至還帶她來到南方。”

“什麼……”溫素嗓音發顫,魂不附體。“他們來了?”

“別怕,素素。”何文宇摟住她,輕輕安撫她後背,“這是一個好機會,你在他們眼中消失了,對你的假面具就會被撕下。你不想看看他們一直瞞著你什麼嗎?”

黃昏入夜了,天色介於白黑混沌之間,月亮還未升起的時候,一切都是矇昧的,何文宇居高臨下,俯視她,輪廓深沉的一片。

是撲面襲來,驚心動魄的壓抑侵襲感。

溫素恐懼,又莫名心慌,“我明日看完後,你會讓我離開嗎?”

他今日格外坦蕩,“不會。”

何文宇注視她,夜色越深,他越幽邃莫測,只有溫聲細語清晰輕朗,隨夜風拂過耳朵。

“我那些不能直接告訴你的話,都想用事實,一一驗證在你眼前。驗證後,你若怨我禁錮你自由,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一輩子不能再見你。”

他驀地輕笑,“這個代價,比殺了我還嚴重。”

溫素一噎,忍不住瞪他。

謝琛是強橫陽剛的霸道,寡言少語,拒絕的強硬,不容置疑,從不解釋,也不懷柔,極其大男子主義式的,一言堂。

何文宇就邪氣多了,他霸道掩藏在溫柔之下,剖析她,表明對她瞭如指掌,再擺道理,斯斯文文剛柔並濟,還坦蕩的直率不欺瞞。

給人一種邪肆的,無畏的,捧著真心為你,實在苦衷不能言的感覺。

溫素道理講不過他,又吃他這一套坦蕩,左右不支。

索性,甩手走人。

何文宇緩慢跟在她身後,注視她這幅又羞又惱,落荒而逃的模樣,有低不可聞的輕笑聲,逸散在夜風裡。

月色如水,這樣就好。

……………………

肖雲漪心潮澎湃,謝琛帶她參加宴會。

席間還有杜柔柔與一眾三和董事。

肖雲漪早就知道他們來到南方的目的,考察南方城專案。

一旦被杜柔柔談成,邁出三和南方擴張的第一步。

即便她成了杜建平合法妻子,董事會也助杜柔柔排擠她。

局面對她越拖越不利,她惶恐無狀時,謝琛履諾出手了。

在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在紙醉金迷的權利場,他是毋庸置疑的C位。

從出現的那一刻,萬眾矚目。

可他太光輝絢爛,沒有人敢長久凝視他。往日高高在上的權貴們期盼,討好,仰視的目光,卻經久不息,間歇也落在跟在他身邊的她身上。

肖雲漪簡直心醉魂迷。

偏偏謝琛一派淡然,從容的疏離,進退自得,在慾望中心隨意至極。

肖雲漪無法自持的聯想,他在生意場上,談判桌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生殺裁決時,是一種怎麼的風度。

“謝總,杜柔柔就在那邊。”她湊近傾身,豐滿溝壑一霎漾出,“我們要過去嗎?”

現場太喧譁,謝琛沒聽清,也無意聽清,換了個姿勢,距離拉開。

肖雲漪俯的更低,又重複一遍,“謝總,我們要過去嗎?”

清純欲滴的表情,豐腴波瀾的身材,她痴妄模仿溫素,畫皮畫虎難畫骨。

遮不住眼中混濁的慾望。

令人作嘔的造作。

謝琛斜睨她一眼,目光太強烈,強烈的厭惡過後,是極端而深刻的警告。

“你清楚我和她的關係,就守好你的分寸。再有一次,我對三和未必沒有其他辦法。”

肖雲漪僵硬在那,默不作聲。

半晌,臊眉耷眼縮回去,坐直。

恰逢杜柔柔先過來刺探,“沒想到會在南方見到謝總,還帶著肖女士,是溫小姐今日不方便?”

肖雲漪咬牙,女士比之小姐,稱呼上年齡感大一些,更尊重。

可杜柔柔喊的譏諷,刻意的很。

不過是暗示謝琛,她跟杜建平的那些過去。

謝琛臉色嚴肅得駭人,目露鋒芒,沉駭的嚇人。

杜柔柔胸口怦怦跳。

是她想的那樣嗎?

肖雲漪浪的,撬了溫素牆角?

他要護肖雲漪了?

憑謝琛的性子,他若真跟肖雲漪有一腿,那絕對會幫肖雲漪報失子之仇。

畢竟看他對溫素的袒護,為了七八年前兼職受委屈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能把昌州翻過來。

屆時三和,她好不容易爭取的局面,能頂得住謝琛一擊嗎?

不能。

顯然不能。

謝琛神色變得陰鷙,像是氤氳開一團黑霧,霧下隱著刀槍劍戟。

“你還敢在我面前提她,是打量省城你保鏢對她動手的事,我不會追究?”

杜柔柔心臟猛地收縮,好不容易緩過來,又開始長草。

謝琛竟真的要為肖雲漪出頭。

她難以置信看肖雲漪,肖雲漪驚愕一瞬,立即明白她誤會了。

謝琛口中的她,是溫素。

杜柔柔太怕謝琛,驚弓之鳥,把“她”套到了她身上。

肖雲漪面頰泛紅,彷彿一株被寵溺護持的含羞草。

杜柔柔霎時後退一步,兩步,竟顧不上社交禮貌,狼狽而逃。

這一時刻,肖雲漪無法否認的,心懷大暢,爽到頂點。

她微仰頭,仔細描繪身側蹙緊眉的男人。

目光慢慢凝聚在紙醉金迷的光影裡,停在他銳亮的,深沉的眼睛裡。

謝琛沒看她。

不遠處,杜柔柔語無倫次的跟三和幾位董事開小會。

有一位年輕董事不經事,驚慌之下,朝這裡望過來。

隔著喧鬧的人群,正對上謝琛淡漠無情的眼神,顫一下,整個人開始打哆嗦。

謝琛一個個掃過董事們的臉,抬腕看錶時間到了,效果齊了。

他甩開肖雲漪,獨自進了休息室。

肖雲漪心口一咯噔。

有些怕,是剛才故意引杜柔柔誤會,被算成最後一次,徹底惹惱他了。

一時不敢進門,轉身去了別處。

她頭頂攝像頭一路跟著轉,拐過走廊,盡頭是環形大玻璃的陽臺。

杜柔柔倚在牆上抽菸,見肖雲漪來了,不躲不避,“你想怎麼樣?”

肖雲漪迎她而上,“我想怎麼樣,你會不知道?”

杜柔柔沒心思跟她打太極,“你想要我們家的公司,就得是我爸的合法妻子,你都成有夫之婦了,謝琛還會要你?”

她剛才混亂之下露了怯,被老董事提醒之後,才發現其中悖論。

杜柔柔目光審視,“他口味不會這麼重,你還懷過一個孩子。肖雲漪,你就是拿這個孩子又騙過溫素那個傻女人,還想撬她男人。你可真是賤到無敵了。”

肖雲漪盯著她,杜柔柔跟杜建平是一路貨色,貪錢愛權,心思手段卻比她爸差遠了。

絕非主持三和的料子,能在董事局亂鬥裡撐到現在,全因她背後有一個老董事,提醒她,指導她。

她那點狐假虎威,轉眼就被戳穿,算白惹的謝琛惱恨她。

“誰說他口味不重,溫素那個離過婚,懦弱至極的女人,他都愛的不行。我比溫素俏,比溫素會玩,領證的男人無期徒刑,有人妻的刺激,又有寡婦的風情。你跟張應慈不也經歷過,男人的快感等級裡,偷情可是巔峰。”

杜柔柔被囑咐過,不上當,“你確實風騷淫蕩。但我有個疑問,你為了溫素能捨掉肚子裡的孩子,這麼深的感情,怎麼轉眼就能爬她男人的床?想來想去只能是你想要三和,扯著謝琛虎皮做大旗。”

肖雲漪那點破事兒,很多人都知道,杜柔柔知道,謝琛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溫素,那個傻子如今不在這。

她反擊的無所顧忌,“感情?我這好孩子一條命,竟把你這個潑婦也騙過去了。你不用懷疑,我對她沒感情,對她男人感情倒是越來越深。”

肖雲漪惡意朝她笑,“你急著生孩子搶財產,我這孩子生不生,都能為我鋪好想走的路。”

“杜柔柔,還要多謝你推我一把,若不然,謝琛也不會親口答應幫我爭三和,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試探來試探去,不如去跟你身後智囊好好想一想,被我趕出三和後,該找哪個下家好。”

杜柔柔瞪眼,頃刻沒了底氣。

換個女人,她未必會信這樣的狠毒,放在肖雲漪身上,太正常了。

自打跟她爸開始,從溫素到杜建平的情婦,簡直罄竹難書。

杜柔柔憤然離開。

她消失走廊拐角,肖雲漪收回目光,眼裡如出一轍的慌,她打贏嘴仗,也就欺負杜柔柔。

她不會忘,謝琛幫她入主三和,目的是為了吞併。

那吞併三和以後,她這顆棋子會如何?

肖雲漪身影消失在監控裡,不遠處綠植後閃出一個侍者,關掉收音器,朝監控鞠躬後離開。

溫素傻呆呆望著顯示器畫面,心臟堵得難受,像一根棍子攪來攪去,攪成血肉模糊一攤爛泥。

無數紛亂念頭,竄來竄去,驀地竄出省城醫院謝琛那句,倘若她是騙你呢?

倘若肖雲漪是騙她呢?

溫素此時真像個旁觀者,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一直以來,只有我被瞞著?”

何文宇手臂搭在椅背,像連同她一起摟著,捕捉到溫素的搖搖欲墜,一時竟拿捏不準回答的尺度,靜默了數秒,才緩緩出聲,“我知道,但我沒想瞞著你。”

溫素清泠泠眼睛,直勾勾盯住他,“沒想瞞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何文宇目光慢慢研磨她,從她愈發消瘦的臉龐,到嶙峋的肩骨,再到支撐扶手的手腕,由於發力,青筋凸起。

一種不受一力的脆弱。

“因為你的身體。”

何文宇刻意用打比喻的方式,輕描淡寫,“預防洪水決堤的最好辦法,就是加固堤壩,這個過程中緩慢洩洪。”

溫素沒那麼堅強,也沒那麼柔弱,她最擅長忍耐,忍耐從另一個角度,是承受。

“我不是堤壩,我是人。”

她逼視何文宇。

“我不想玩這個旁觀者遊戲,告訴我真相,告訴我全部。”

其它小說推薦閱讀 More+
為續命,我999次穿越

為續命,我999次穿越

等風的雨兒
【雙潔+爆笑+瘋批+強制愛】蘇巧巧身患絕症,就在自己壽命不到一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經常流鼻血,一流鼻血她就會穿越,時間一到就又會自己穿回來。得高人指點,北越國有位人神都敬畏的傳奇王爺陸煜辰,他有一塊靈玉髓,可續自己狗命。 於是,蘇巧巧為續命無數次穿越。可每次穿回去,不是被這位王爺掐脖子,就是被他的的黑甲衛砍自己脖子。 但為了活命,一次次穿越。終於有一次趕在陸煜辰沒空掐自己脖子的時候穿
其它 連載 1萬字
惡婆婆不洗白,只虐渣兒女

惡婆婆不洗白,只虐渣兒女

元瑛貝貝
佟華瓊穿越到古代惡毒寡婦佟大腳身上,目睹了惡毒寡婦和子女被一鍋端的行刑現場,重回到佟大腳剛當寡婦的那一年。 年芳四十,就已經做了祖母,集惡毒繼母惡毒婆婆於一身,她這樣的歹竹養的子女自然也是孬筍。 唯一讓她略覺欣慰的是,身為寡婦,不用伺候老頭。穿越文裡的金手指,比如系統、高貴出身她啥啥都沒有。 她就連靠婚姻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寡婦,她能嫁給誰?還拖著一堆拖油瓶。 也只能靠自己,以及家裡的一窩歹竹們
其它 連載 4萬字
為婢

為婢

三隻鱷梨
(一心向上的落魄孤女vs強取豪奪的假傀儡王爺、逢場作戲,互為囚牢) 蘇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自請賣身入府為婢。 蒲柳之姿,放在王府後宅中的一眾鶯鶯燕燕裡頭,連水花兒都濺不起來。 表面看,她謙遜溫順,暗地裡卻卯足了心勁兒的要接近這位臨王殿下。 起初誰也沒在意,可至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她早已成了府中最得憐愛的“蘇娘子”。 眾人才知她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 她倒是沒有張口委屈,閉口解釋的,反而是關起門來仔細養好
其它 連載 3萬字
千金小廚娘

千金小廚娘

寫文養娃
穿到古代,家有餘財。她是個佛系躺平族,沒想過轟轟烈烈,驚才絕豔。 只想復刻些中華美食,做個小廚娘。直到她遇上了那麼一個人,只要與他分開就會想他,見不著他就會心痛難受。 與他一起時,哪怕不言不語,心裡也是高興的。
其它 連載 3萬字
要命!沈總他又在掐我桃花

要命!沈總他又在掐我桃花

蘭心蕙質
她是落魄的豪門千金,自小因為雙腿殘疾,受盡白眼。他家本是商業巨頭,卻為了她棄商從醫。 後來,又幫助她奪回家業。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劃好的,他早已經對她傾心已久。 一切都是他為她佈下的愛情陷阱……
其它 連載 26萬字
窈窕春色

窈窕春色

狂炫榴蓮餅
初見時謝風月將人一刀斃命,再見時她在眾人身旁哭的梨花帶雨,悽悽慘慘好不委屈。 謝風月作為一個旁支女披著一張柔弱美人皮在謝府裡艱難求生,不慎在殺人時被世家郎君公子衍親眼目睹。 可他偏偏看破不說破,每日就冷眼等著這女郎來他身邊演戲。公子衍冷眼瞧著這黑心女郎謊話連篇誆騙他人,可直到那女郎笑意盈盈看著他時。 他才恨透了那張蜜裡藏刀的嘴。
其它 連載 14萬字